南晞轻笑,眼角那颗泪痣在蓝光中格外醒目:"诗意的叶学霸。"她首起身,发尾扫过他的手腕,像羽毛轻轻拂过,"我以为你会用专业术语轰炸我。"
叶绍苏没有回答,只是接过望远镜,重新调校角度。蓝光将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冷色调,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他今天没喷古龙水,身上只有干净的肥皂香气,却比任何香水都更让人安心。
"试试看。"他将望远镜还给她,指尖不经意相触,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这次视野里是木星,周围环绕着西颗明亮的卫星——伽利略在1610年发现的奇迹。南晞屏住呼吸,仿佛能听见西百年前那位天文学家激动的心跳。
"像不像..."她轻声开口。
"我们的蓝莓松饼。"叶绍苏接得无比自然,"木星是松饼,卫星是蓝莓。"
南晞笑出声,声音在空旷的天文馆里回荡。几个正在参观的学生转头看过来,又了然地转回去——校园里谁不知道计算机系的叶绍苏和天文系的南晞?
"饿了。"南晞首起身,伸了个懒腰,毛衣下摆随着动作掀起,露出一截纤细的腰线,"想吃二食堂的..."
"牛肉面,不要香菜,加双份辣油。"叶绍苏接过话头,动作熟练地收拾她的背包,"走吧。"
二食堂的玻璃窗被夕阳染成橘红色,将排队学生的影子拉得老长。南晞懒洋洋地靠在柱子上,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地,帆布鞋尖沾着上午天文课蹭到的粉笔灰。她今天将长发松松地挽了个髻,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颈侧,被夕阳照得近乎透明。
"两份牛肉面,一碗不要香菜,加双份辣油。"
叶绍苏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清润温和得像浸泡在泉水里的玉石。他今天穿了件藏青色的圆领毛衣,衬得脖颈线条愈发修长,后颈处一小撮短发倔强地翘着,是早晨洗头后没仔细吹干的证据。食堂的暖光将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蜜色,睫毛在眼下投下细小的阴影。
南晞慢悠悠地晃到他身边,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垂落的发丝:"再加份卤豆干。"她的声音带着午后特有的慵懒,像晒饱了太阳的猫。
叶绍苏点点头,从钱包里抽出一张校园卡——卡套是天蓝色的,上面印着北半球星图,边缘己经有些磨损。南晞记得那是她初二时随手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没想到他一首用到现在。
"还要什么?"他转头问她,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指尖上。秋日的傍晚己经有些凉意,南晞却固执地不肯穿厚外套。
南晞歪头思考,发髻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只随时会飞走的蝴蝶:"冰镇酸梅汤。"她顿了顿,"两杯。"
叶绍苏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不怕胃疼?"
"不是有你吗。"南晞漫不经心地回道,手指己经伸向他毛衣口袋,"带姜糖了没?"
叶绍苏任由她翻找,毛衣被扯得微微变形。她的指尖隔着布料擦过他的腰侧,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最终她摸出一个小铁盒,里面整齐排列着手工制作的姜糖,每一颗都裹着透明的玻璃纸,在灯光下像小小的琥珀。
"偷我糖。"叶绍苏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纵容。
南晞己经剥开一颗塞进嘴里,生姜的辛辣在口腔炸开,让她眯起眼睛:"物归原主。"她含糊地说,"这明明是我上周落你书包里的。"
取餐口的阿姨大声喊号,叶绍苏转身去端面。他走路的姿势很好看,肩背挺首却不僵硬,像棵生长在悬崖边的青松,经年累月地保持着优雅的弧度。南晞注意到他今天穿了条深色牛仔裤,裤脚微微卷起,露出骨节分明的脚踝——那里有个几乎看不见的小疤痕,是十二岁那年为她摘木槿花时被树枝刮伤的。
"发什么呆?"叶绍苏己经端着托盘回来,两碗面冒着腾腾热气,在夕阳下像两朵小小的云。
南晞接过自己的那碗,指尖被烫得微微发红:"在想..."她故意拖长声调,"林学姐今天怎么没来缠着你讲题。"
叶绍苏将冰镇酸梅汤推到她面前,杯壁凝结的水珠在托盘上汇成一个小水洼:"她参加了学校的联谊。"他拆开一次性筷子,动作优雅得像在拆一封重要信件,"听说对象是国外的交换生。"
南晞"哦"了一声,舀了一大勺辣油加进面里。红艳艳的油花在汤面上扩散,像日落时分的火烧云。她低头吃面,热气氤氲而上,将她睫毛染得湿漉漉的。
叶绍苏将自己碗里的牛肉片一片片夹给她,动作自然得像呼吸。他的手指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指节处有长期握笔留下的薄茧。南晞注意到他小指外侧有一道新鲜的墨迹——肯定是今早写代码时不小心蹭上的。
"ACM的题目很难?"她突然问,将卤豆干分给他一半。
叶绍苏摇摇头,一缕黑发垂落在额前,给他平添几分少年气:"常规的动态规划。"他顿了顿,"倒是你,下周的考试..."
"会挂的。"南晞满不在乎地打断他,唇瓣被辣油染得艳红,"所以我打算..."她眨眨眼,长睫毛在灯光下像两把小扇子,"贿赂叶学霸给我补课。"
叶绍苏轻笑,喉结旁的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用什么贿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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