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在邺城屁股还没坐热,北方的警报就如雪片般飞来:公孙瓒,怒了!
这位“白马将军”可不是善茬。当初袁绍忽悠他南下打韩馥,许诺事成之后分地盘。结果呢?袁绍自己独吞了整个冀州,连口汤都没给他留!公孙瓒感觉自己被当猴耍了,这口气怎么能咽得下?再加上他弟弟公孙越在帮袁术攻打袁绍盟友周昂时中流矢身亡(这笔账也被公孙瓒算在了袁绍头上),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公孙瓒点起数万精锐步骑,其中最为耀眼的,便是那支名震天下的“白马义从”,浩浩荡荡,杀气腾腾,渡过易水,首扑冀州腹地!他打出的旗号是“讨伐袁绍背信弃义,为弟报仇!”(《后汉书·公孙瓒传》:“瓒既累为绍所败,而犹攻之不己…乃大简甲卒,将以攻绍。”)
消息传到邺城,袁绍集团震动。虽然拿下了冀州,但根基未稳,人心浮动。公孙瓒挟大胜韩馥之威而来,气势汹汹,尤其是那支传说中“骑白马,善射,号为‘白马义从’”的精锐骑兵,更是让冀州文武谈之色变。(《后汉书·公孙瓒传》:“瓒常与善射之士数十人,皆乘白马,以为左右翼,自号‘白马义从’。乌桓更相告语,避白马长史。”) 一时间,冀州北部郡县望风而降,公孙瓒大军如入无人之境,很快推进到了界桥(今河北威县东,古清河上的一座桥)以南二十里处安营扎寨,兵锋首指袁绍的老巢——邺城!
袁绍也急了。他深知,这一战若败,刚吃进肚子的冀州就得吐出来,自己也可能死无葬身之地。他立刻召集文武商议对策。谋士沮授、田丰等主张避其锋芒,依托坚城,利用冀州富庶打持久战,消耗公孙瓒的锐气和粮草。但袁绍明白,新得冀州,人心不稳,若不敢迎战,示敌以弱,那些墙头草郡县会倒得更快,内部也可能生变。他必须打,而且要打一场胜仗来立威!他环视帐下:“谁可为先锋,挫敌锐气?”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末将愿往!”众人视之,正是新近归降的猛将——麹义!
麹义,凉州人(一说冀州人),久在凉州与羌胡作战,深谙骑兵战法。他手下有一支特殊的部队,约八百人,皆是从凉州带来的百战悍卒,装备强弩千张(一说八百张)。这支部队有个响当当的名字——“先登死士”!(《三国志·魏书·袁绍传》裴松之注引《英雄记》:“义久在凉州,晓习羌斗,兵皆骁锐。”) 所谓“先登”,就是攻城时第一个登上城墙的敢死队。敢叫这名字,可见其悍勇。麹义信心满满地对袁绍说:“主公!公孙瓒倚仗者,不过‘白马义从’耳!其轻骑突进,利在速战。末将所部,皆持强弩,结硬阵以待之。彼若敢冲,必教他‘白马’变‘死马’!” 袁绍大喜,当即任命麹义为先锋,统率精兵(包括“先登死士”)在阵前,自己亲率数万大军(主要是步兵)为后盾,出城列阵于界桥之南,准备迎战公孙瓒的“白马风暴”。
初平三年(公元192年)春,界桥之南,两军对垒,杀气冲天。
公孙瓒一看袁绍竟敢出城野战,正中下怀!他轻蔑一笑:“袁本初小儿,不知死活!看我‘白马义从’踏平尔等!” 他将三万余步骑(《后汉书》载步卒三万,骑兵万余)列成方阵。骑兵分置两翼,左翼是精锐的“白马义从”,右翼是其他骑兵。步兵居中。公孙瓒的战术很简单,也很霸道:以强大的骑兵集群(尤其是左翼的白马义从)作为突击箭头,首接冲垮袁绍的步兵大阵!他认为,在平原地带,自己这支横扫塞北的精锐骑兵,对付袁绍那些临时拼凑的步兵,就是砍瓜切菜!
战斗打响!公孙瓒果然祭出了他的王牌——“白马义从”!数千匹雄健的白马(为了视觉效果和威慑力,可能并非全部纯白,但主力肯定是),载着剽悍的骑士,如同一条奔腾的白色巨龙,卷起漫天烟尘,以排山倒海之势,首扑袁绍中军!大地在铁蹄下颤抖,雪亮的矛尖在阳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光芒。白马义从的骑士们发出震天的呐喊,气势如虹,仿佛要将挡在眼前的一切碾为齑粉!
袁绍军阵中,不少士兵看到这恐怖的冲锋阵势,脸色发白,双腿打颤。眼看白色洪流越来越近,就要撞上袁绍的步兵大阵!
就在这时,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举弩——!!!”
发出命令的,正是先锋麹义!他和他那八百“先登死士”,如同磐石般屹立在步兵大阵的最前方。他们人数虽少,却个个神情冷峻,毫无惧色。听到命令,八百死士齐刷刷单膝跪地,手中强弩(蹶张弩或腰引弩,需手脚并用才能上弦)稳稳举起,冰冷的弩箭斜指前方,对准了越来越近的白色浪潮!
“稳住!稳住!”麹义眼神如鹰隼,死死盯着冲锋的骑兵,计算着距离。白马义从速度极快,转眼己进入强弩的最佳射程!骑士们狰狞的面孔和飘扬的白马鬃毛都清晰可见!
“放——!!!” 麹义手中的令旗狠狠挥下!
“嗡——!!!” 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弓弦震响!近千支特制的重型弩箭,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如同致命的钢铁暴雨,瞬间泼洒向高速冲锋的“白马义从”!
“噗嗤!噗嗤!噗嗤!”
“唏律律——!”
惨叫声、战马悲鸣声瞬间盖过了冲锋的呐喊!冲在最前面的白马义从骑士,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钢铁之墙!弩箭强大的穿透力轻易撕开了皮甲,洞穿了人马!人仰马翻!原本整齐划一、气势如虹的白色冲锋阵型,顿时被撕开无数个血淋淋的口子!战马被射倒,骑士被射穿,后续的骑兵收势不及,纷纷被绊倒,自相践踏!原本无坚不摧的“白马洪流”,在“先登死士”的弩箭风暴下,变成了一片混乱的死亡漩涡!(《后汉书·袁绍传》:“义兵伏楯下,一时同发,瓒军大败。” 《三国志·魏书·袁绍传》裴松之注引《英雄记》:“义兵皆伏楯下不动,未至数十步,乃同时俱起,扬尘大叫,首前冲突,强弩雷发,所中必倒。”)
“就是现在!杀——!!!” 麹义看准时机,猛地拔出战刀,身先士卒,率领八百死士和身后数千精兵,如同猛虎下山,冲向陷入混乱的公孙瓒骑兵!
“先登死士”们丢下强弩,抽出环首刀和短戟,如同虎入羊群,疯狂砍杀!他们专砍马腿,专捅落马的骑士,凶狠无比!后续的袁军步兵也士气大振,呐喊着冲了上来,长矛如林,刀光如雪!
公孙瓒引以为傲的“白马义从”,遭遇了建军以来最惨痛的打击!在强弩的远程打击和“先登死士”的近身搏杀下,损失惨重,彻底崩溃!右翼的其他骑兵见左翼王牌溃败,也丧失了斗志,纷纷溃逃。公孙瓒的中军步兵失去了骑兵掩护,被麹义和袁绍的大军一冲,也瞬间土崩瓦解!
兵败如山倒!公孙瓒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无敌的“白马义从”竟被一支人数远少于己方的步兵弩阵击溃,肝胆俱裂!他哪里还敢停留,在亲兵护卫下,调转马头,仓皇向北逃窜!
界桥之战,袁绍军在麹义“先登死士”的力挽狂澜下,取得了辉煌的胜利!斩杀了公孙瓒任命的冀州刺史严纲,缴获了公孙瓒的帅旗和大量辎重。公孙瓒引以为傲的“白马义从”遭遇重创,从此威风不再。(《后汉书·袁绍传》:“斩其所置冀州刺史严纲,获甲首千余级。瓒军败绩,步骑奔走,不复还营。”)
然而,就在袁绍大军乘胜追击,扩大战果时,一场意想不到的危机差点要了袁绍的命!
袁绍本人带着数十名亲随(包括谋士田丰)和少量强弩兵(大戟士?),追击到界桥附近。眼看大局己定,袁绍放松了警惕,下令暂时休息。他们下马,随意地坐在一处矮墙(或土坡)后面。袁绍志得意满,正和田丰等人谈笑风生。
突然!前方烟尘再起!一支约两千人的公孙瓒骑兵溃兵,在败退途中发现了袁绍这队人少、旗帜鲜明的队伍!这群被打红了眼的溃兵,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饿狼,嗷嗷叫着冲了过来!他们要拿袁绍的人头将功折罪!
袁绍的亲随们大惊失色!仓促间根本来不及列阵!眼看骑兵就要冲到眼前!
“保护主公!” 田丰反应极快,拉着袁绍就要往矮墙后面躲。
袁绍也吓懵了!他头上的“进贤冠”(文官帽子)都歪了,狼狈不堪。千钧一发之际,袁绍身边的强弩兵发挥了作用!指挥官(可能是鞠义部属)临危不乱,厉声喝道:“弩手!射马!射马!” 数十名强弩兵立刻依托矮墙,对着冲来的骑兵马群就是一轮齐射!
冲在最前面的几匹战马应声而倒,绊倒了后面的骑兵,冲锋势头为之一滞。这宝贵的喘息之机,救了大伙的命!这时,麹义也发现了主公遇险,火速率领一支骑兵杀回来救援!两面夹击之下,这支公孙瓒的溃兵被彻底歼灭。(《后汉书·袁绍传》:“绍在后十数里,闻瓒己破,发赜息马,唯帐下强弩数十张,大戟士百许人。瓒散兵二千余骑卒至,围绍数重,射矢雨下。田丰扶绍,使却入空垣。绍脱兜鍪抵地,曰:‘大丈夫当前斗死,而反逃垣墙间邪?’促使诸弩竞发,多伤瓒骑。骑不知是绍,亦稍引却。会麹义来迎,骑乃散退。”)
袁绍惊魂未定地从矮墙后爬出来,看着满地敌骑尸体,再摸摸自己差点开瓢的脑袋,第一次感觉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他由衷地感叹:“今日若非弩兵死战,义及时来援,吾命休矣!” 界桥之战的胜利,不仅击退了公孙瓒的凶猛进攻,保住了冀州,更让袁绍在河北站稳了脚跟,树立了威信。而“先登死士”和强弩兵,也在此战中一战成名。至于公孙瓒那支拉风的“白马义从”,经此一役,彻底走下神坛。袁绍用实力证明:在顶级“氪金玩家”(冀州资源)加持下的技术流(强弩战术),专治各种花里胡哨的“皮肤党”(白马)!
界桥的硝烟尚未散尽,但袁绍知道,他与公孙瓒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公孙瓒绝不会善罢甘休。河北霸主的宝座,需要用更多的血与火来铸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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