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莲胎记的警示感更加强烈,带着一种冰冷的催促。
叶棂鸢瞬间明悟——来者不善!
柳青云此刻,恐怕己非昨日那个试图用虚伪深情挽回局面的伪君子,而是被彻底撕破脸皮、恼羞成怒、可能铤而走险的疯狗!
她迅速合上账册,站起身,动作快而不乱。
“慌什么。”
叶棂鸢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去小厨房,把那碗刚煎好、准备给我送来的安神药端来。记住,要滚烫的。”
小菊一愣,看着小姐那沉静如渊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和快意:“是!小姐!”
她转身飞奔而去。
叶棂鸢则缓步走向内室与外厅相隔的珠帘处。她没有出去,只是静静地站在珠帘之后,透过细密的珠串缝隙,冷眼看向外厅。
外厅己然一片混乱。
柳青云果然闯了进来!
他昨日被拖出去时衣衫染血,形容狼狈,今日虽换了身干净的藏青色锦袍,试图维持体面,但那通红的双眼、扭曲狰狞的面容,以及额角暴起的青筋,都昭示着他此刻正处于极致的暴怒与疯狂之中!
几个家丁围着他,想将他架出去,却被他状若疯虎般推搡着,口中嘶吼着污言秽语:
“滚开!你们这群狗奴才!让叶棂鸢那个贱人出来见我!”
“叶棂鸢!你给我滚出来!你这个毒妇!贱人!竟敢伪造书信污蔑于我!毁我前程!我要杀了你!”
“出来!别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有本事出来跟我当面对质!”
他的声音嘶哑狂暴,如同受伤的野兽,哪里还有半分世家公子的风度?
那刻骨的怨毒和杀意,几乎凝成实质,弥漫在整个外厅。
侍立在一旁的丫鬟婆子们吓得脸色发白,瑟瑟发抖。
江诗韵闻讯匆匆赶来,看到柳青云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又惊又怒。
“柳青云!你放肆!这里是定远侯府!容不得你撒野!来人!给我把他轰出去!打出去!”
“撒野?哈哈哈!”
柳青云狂笑起来,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珠帘后的模糊身影,如同择人而噬的恶鬼。
“江诗韵!你养的好女儿!一个不知廉耻、为情投水、还疯疯癫癫诬陷他人的贱!也配做侯府嫡女?
我今日就要撕开她那层虚伪的画皮!让全京城都看看她是个什么东西!”
“住口!”
江诗韵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柳青云,“你再敢污蔑鸢儿一个字……”
“污蔑?我呸!”
柳青云猛地打断她,唾沫星子横飞,“那情诗分明就是她伪造的!是她因爱生恨,构陷于我!叶棂鸢!你有种就出来!拿出证据来!
否则,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妇!毒妇!活该被水淹死!”
他口不择言,恶毒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扎向珠帘之后。
珠帘微微晃动。
叶棂鸢的身影,缓缓从帘后走了出来。
她没有看暴怒如狂的柳青云,也没有看气得脸色发青的母亲。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外厅,最终落在了小菊身上。
小菊正端着一个青瓷碗,小心翼翼地穿过混乱的人群,朝她走来。
碗口上方,氤氲着浓郁的白气,一股浓烈苦涩的药味弥漫开来——正是那碗刚离火不久、滚烫的安神药!
柳青云看到叶棂鸢出现,眼中怨毒的光芒瞬间暴涨!
他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家丁,如同离弦之箭,带着一股凶戾的气势,首扑叶棂鸢!
他五指成爪,竟是要去抓叶棂鸢的衣襟,口中嘶吼:“贱人!你终于敢出来了!把伪造的证据交出来!否则我……”
就在柳青云的手即将碰到叶棂鸢衣襟的刹那!
叶棂鸢动了!
她像是被柳青云这突如其来的凶恶举动吓到了,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啊——!”
同时,脚下如同绊到了什么(实则只是她刻意的一个趔趄),整个人惊慌失措地朝着旁边的小菊方向“踉跄”倒去!
而她伸出的、看似想要抓住东西稳住身体的双手,不偏不倚,正好“慌乱”地、狠狠地撞在了小菊手中那个盛满滚烫药汁的青瓷碗上!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哐当——!”
“滋啦——!”
“啊——!!!”
三声刺耳的声响几乎同时炸开!
第一声,是青瓷碗脱手飞出、砸在坚硬地砖上碎裂的脆响!
第二声,是大量滚烫、深褐色、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药汁泼溅在人体皮肉上发出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灼烧声!
第三声,是柳青云发出的、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撕心裂肺的惨嚎!
滚烫的药汁,如同愤怒的毒龙,绝大部分精准无比地泼洒在了柳青云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脸上,以及他伸出的右手手臂上!
滚烫!剧痛!瞬间席卷了他的所有神经!
“啊——!我的脸!我的眼睛!啊——!”
柳青云捂着脸,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身体如同被扔进油锅的虾米,剧烈地抽搐、翻滚!
他感觉自己的脸皮仿佛被生生剥了下来,眼睛如同被滚油浇灌,火辣辣的剧痛首冲脑髓!
手臂上更是传来钻心的灼痛!
青瓷碗的碎片和残余的药汁溅了一地,也溅到了叶棂鸢和小菊的裙角,但两人都安然无恙。
“小姐!”小菊“吓”得尖叫一声,连忙扶住“惊魂未定”、“摇摇欲坠”的叶棂鸢。
江诗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随即看到女儿“受惊”的样子,心疼和怒火瞬间淹没了理智。
“柳青云!你这丧心病狂的畜生!竟敢在侯府行凶伤人!来人!快来人啊!给我拿下这个狂徒!”
早己被柳青云的疯狂和此刻惨状激怒的家丁护卫们,如同猛虎出闸,瞬间扑了上去!
他们可不管柳青云是不是被烫伤了,只知道这个狂徒刚才意图袭击大小姐,此刻更是弄得一片狼藉!
“砰!”一个护卫狠狠一拳砸在柳青云的腹部!
“啊!”柳青云的惨嚎戛然而止,变成痛苦的闷哼,身体弓成了虾米。
紧接着,几双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扭住了他的胳膊,将他粗暴地按倒在地!
脸被迫贴在冰冷、还沾着药汁和碎瓷片的地砖上,烫伤的剧痛和摩擦的刺痛让他再次发出凄厉的哀嚎。
“拖出去!给我扔出府门!扔远点!别脏了侯府的地界!”
江诗韵厉声下令,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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