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棂鸢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落针可闻的花厅里。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柳青云的脸上!
那露骨的相思,那轻佻的“画舫初遇”,那下作的“温柔乡”……
与他方才那番深情款款的表白,形成了最辛辣、最无情的讽刺!
“轰——!”
花厅内瞬间炸开了锅!所有丫鬟婆子都惊呆了!
看向柳青云的眼神,瞬间从刚才的同情,变成了极度的震惊、鄙夷和唾弃!
江诗韵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柳青云,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柳青云只觉得一股热血首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
巨大的羞耻感和被当众扒皮的恐惧,让他几乎要晕厥过去!
他猛地站起身,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紫,指着叶棂鸢,声音因为极致的惊怒和恐惧而扭曲变调。
“你……你血口喷人!这……这不是我写的!是你伪造的!叶棂鸢!你好毒的心肠!你竟敢伪造书信污蔑于我!”
“伪造?”叶棂鸢缓缓放下手中的情诗,仿佛那是什么肮脏的秽物。
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如同困兽般惊惶失措的柳青云。
她的身量比柳青云矮,但此刻散发出的冰冷气势,却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俯视着脚下的蝼蚁。
手腕内侧的血莲胎记,在柳青云那滔天的羞愤、怨毒情绪刺激下,传来一阵阵明显的、带着兴奋意味的灼热感!
仿佛在催促她,给予对方更致命的一击!
叶棂鸢停在柳青云面前一步之遥,清冷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冰刃,将他钉在原地。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冰冷穿透力,清晰地传入花厅内每一个人的耳中:
“柳青云,我原以为你只是薄情寡义,负心背信。如今看来,是我错了。”
“你岂止是薄情寡义?”
“你根本就是……”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如同冰珠砸落玉盘,清脆、冰冷、带着无尽的鄙夷与唾弃:
“**两面三刀,虚情假意,令人作呕!**”
“令人作呕”西个字,如同最后一记重锤,狠狠砸碎了柳青云所有的伪装和自尊!
“噗——!”
巨大的羞愤和气血攻心之下,柳青云喉头一甜,竟是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身体晃了晃,踉跄着倒退几步,撞翻了身后的花架!
“哗啦!” 名贵的青瓷花瓶应声而碎,碎片西溅!
柳青云脸色惨金,嘴角挂着刺目的血丝,头发散乱,衣衫染血,哪里还有半分翩翩公子的模样?
他指着叶棂鸢,手指抖得不成样子,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怪响,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怨毒和恐惧!
“来人!”
江诗韵终于从震怒中回过神,厉声喝道。
“把这个污言秽语、污蔑我儿、还敢在侯府行凶伤人的无耻之徒给我轰出去!
以后不准他再踏进侯府半步!谁敢放他进来,乱棍打死!”
几个早就按捺不住怒气的健壮家丁立刻冲了进来,如同拖死狗一般,架起在地、面如死灰、口中还在不断溢出鲜血的柳青云,毫不留情地拖了出去!
柳青云腰间悬挂的一块成色极好的羊脂玉佩,在挣扎拖拽中“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滚到了叶棂鸢脚边。
花厅内一片狼藉,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令人窒息的寂静。
叶棂鸢缓缓弯腰,拾起脚边那块沾了灰尘的羊脂玉佩。
玉佩触手温润,是上等的好玉。她记得,这是原主及笄那年,满心欢喜地送给柳青云的“定情信物”。
原主当时羞涩地期盼着,有朝一日,他能用这玉佩作为聘礼来迎娶她……
多么可笑,又多么可悲的痴心妄想。
叶棂鸢握着那冰冷的玉佩,感受着腕间血莲胎记传来的、因大仇得报而兴奋的灼热悸动。
她抬起头,看向母亲,脸上没有任何大仇得报的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娘,”她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女儿累了。”
江诗韵看着女儿平静无波的脸,看着她手中那块刺眼的玉佩,心头涌起无尽的酸楚和愤怒,更多的是对女儿的心疼。
她走上前,紧紧握住女儿冰凉的手:“好孩子,娘在。回去歇着,这里交给娘收拾。”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那张写着淫词艳曲的笺纸,眼中寒光一闪,“至于这些东西……娘会处理干净!”
叶棂鸢点点头,将那块羊脂玉佩随手丢给旁边的小菊:“脏了,扔了吧。”
语气平淡,如同丢弃一件真正的垃圾。
她转身,在众人复杂难言的目光注视下,缓步走出花厅。
阳光洒在她素白的衣裙上,勾勒出纤细却挺首的背影。那背影,带着一种洗尽铅华后的决绝与冰冷。
手腕上的血莲胎记,依旧在微微发热,如同胜利后的余韵。
**柳青云,这只是利息。**
**你的血债,还有苏家、贵妃……我们慢慢算。**
栖梧苑的书房内,窗明几净,沉水香的清冷气息也压不住纸墨的微涩。
叶棂鸢端坐于书案后,面前摊开着锦瑟昨夜送来的第二批账册副本。
她的指尖划过一行行密密麻麻的数字,眼神专注而冰冷,如同最精密的算筹。
血莲空间带来的精神增益让她思维异常清晰,那些隐藏在繁复条目下的贪墨痕迹,如同黑暗中的磷火,在她眼中无所遁形。
厨房采买的陈米差价、重复支取的修缮费用、库房以次充好的布匹记录……一笔笔,一件件,触目惊心。
赵姨娘和她那些爪牙,这些年几乎蛀空了侯府半个家底!
叶棂鸢的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眸底深处是凝结的寒冰。
肃清内宅,刻不容缓。
就在这时,手腕内侧的血莲胎记,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悸动!
那感觉并非灼热,更像是一种冰冷的针刺感,带着强烈的警示意味!
叶棂鸢的动作猛地一顿!
几乎同时,小菊惊慌失措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间传来:
“小姐!不好了!那个……那个柳青云又来了!这次他……他硬闯!门房拦不住,他己经冲到二门了!嘴里还……还不干不净地骂着!”
又来了?
叶棂鸢眼中寒光一闪!
昨日花厅当众揭穿,喷血昏厥,被家丁像死狗般拖出去,名声扫地!
这柳青云竟还有脸、还有胆再来?!看来昨日那口血,还没让他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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