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殿下的侧妃。”
这句话没有任何犹豫的从黄馨儿口中说了出来，陆漾都有些猝不及防。
他再次仔细审视黄馨儿的脸。
如今她正值碧玉之年，烛火摇曳下，一张小巧的瓜子脸清秀而俏丽，的确是有几分姿色的……可如今初次见面，就以做他侧妃的条件作为威胁，的确有些荒唐。
他忍不住笑了，问她：“你，方才在说什么？”
黄馨儿知道他方才是听见了的，大大方方说：“我所求不过是为了求一个庇护，若我给殿下提供证据，让殿下从旋涡中摘出来，对方却不会因此而倒台。而黄家上下，接下来可能要承受对方狂风骤雨般的报复。
殿下知道那人是谁，也知道，黄家一定扛不住如此压力。”
陆漾看着黄馨儿的眼神一瞬又变了，他明白，或许根本不用开棺证明，黄馨儿或许一开始就知道父亲的死因并非是自戕，而是被人谋害至死，只不过为了保全自己和家族而选择了沉默。
他可以跟黄馨儿合作，因为这是最快洗清自己，反杀这一局的方法，但是……
他理了理袍子，依旧微笑的着看向黄馨儿：“你应该知道，孤前不久才大婚，迎娶了太子妃。”
黄馨儿说：“知道，但殿下侧妃之位仍然悬空。”
陆漾笑道：“孤的意思是……孤才刚刚娶了太子妃，又紧接着娶侧妃，太子妃，会不开心的。”
黄馨儿意外的看着他。
她知道太子和那位太子妃是受皇上指婚，丞相府百般不愿，而且据说那位丞相府嫡女任性刁蛮，按理来说，太子和那位太子妃应该没有任何感情基础，怎么太子如此在意太子妃的情绪？
她咬咬唇：“既然如此……”
陆漾抢先说：“除了让你做侧妃，可还有别的法子？若是孤，许诺，能保你和黄家上下无虞呢？”
黄馨儿为难：“可是，若殿下不能给小女实实在在的保障，这一切也只是空许诺。”
陆漾知道她是打定主意了，觉得不过是一个侧妃之位，他一定会给她。
若是从前，他会觉得多一个侧妃无所谓，可如今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想他的东宫出现除了那丫头之外的其他女人。
他嗓音微冷的开口：“孤若纳你为侧妃，在外人看来，就是孤为了脱罪而与黄家勾结，而你为了荣华富贵嫁给了害死亲爹的凶手。这些，黄小姐是否能承受？
孤可以在你背后暗中相助，让你爹沉冤昭雪，将谋害你爹的真凶绳之以法，之后再做主为你指一门好的亲事，这是孤所能做到的极限，黄小姐好好考虑考虑吧。”
说完这些，他滚动着轮椅离开了。
一身黑衣的君泽从暗处出来，递给黄馨儿一只信鸽。
“黄小姐，考虑好了，就给殿下传信。”
陆漾回了东宫。
天色己经很晚了，孟千雪正要歇息，突然听见屋外传来一道声音：“太子妃睡了吗？”
她听出是陆漾，看了眼滴漏，己到了亥时，连忙仓促到：“己经睡下了，怎么了？”
陆漾坐在轮椅上在她屋外，隔着一道门，他说：“孤有话想对你说，见你房间烛火仍是亮着，若还未睡着，就先更衣起来，让孤进来吧。”
在陆漾看来，里面是他的太子妃，即便自己要留宿也是理所应当的。
孟千雪有些无语，但考虑到他今日外出许久，应该是的确有要事相商，便让他进来了。
陆漾今日所见的孟千雪穿着藕粉色香云纱的长袖寝衣，因为即将入睡而摘去所有簪饰，青丝披散下来，看上去整个人很柔软，未施粉黛的小脸看上去比平日更加稚嫩。
在烛光下，见到这样的一个她，让他有些恍惚了。
“太子殿下有什么事，说吧。”孟千雪吩咐冬雪去给他上茶。
陆漾跟她在桌前坐下，屏退左右后将今日之事跟她说了一遍，更重要的是将黄馨儿主动提出纳她为侧妃一事告诉了她。
孟千雪也微微诧异：“殿下答应了她？”
“那自是没有的。”陆漾看了她一眼，有些洋洋自得，像是在对她展现自己坐怀不乱。
“孤担心她来了你会不开心，拒绝了她。”他又接着把他对黄馨儿说的话告诉了她。
孟千雪有些意外的看向了他。
陆漾担心自己不开心所以拒绝了黄馨儿？明明他只要答应，面前的困局就能迎刃而解……
“那接下来呢？万一黄馨儿不答应与殿下合作，如何？”她担忧道。
陆漾道：“孤知她应该是知轻重之人，三日之内必会联系孤，如若他不愿与孤合作，孤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孟千雪道：“但愿如此。不过黄小姐能如此为自己谋划，心机不容小觑。”
陆漾却轻蔑的哼了一声：“只肯为自己谋划，明知她爹死因有冤情，却躲在暗处默不作声，这样的女人，孤也看不上！”
孟千雪莫名想到了自己。
从儿时从师父口中得知自己身世的那一刻开始。她每一刻都在为了帮助父亲复位，和光复陈国而努力。即便与那位身为陈国太子的父亲素未谋面。但这一切仿佛成了她的人生价值和存在的意义……
见她怔愣，陆漾咳了咳：“今晚是孤打扰了，时候不早了，太子妃早些歇息？”
孟千雪回神，连忙道：“无碍。你我本就是一条船上的，太子这边有情况自要与我相商，太子也早些休息吧。”接着吩咐冬雪：“拿灯笼送送太子殿下。”
见她没有任何挽留自己留宿的意思，陆漾心头涌起淡淡的失落，说：“不必，君泽就在门口候着。”
离开她的寝殿，满天星辰，陆漾对身后推着轮椅的君泽说：“你说是不是孤之前对太子妃太冷淡，她察觉不到孤的心意，所以对孤总是疏离而克制？”
君泽反问：“殿下，是对太子妃动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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