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的指尖还残留着顾沉舟掌心的温度,系统警报的嗡鸣却突然刺穿耳膜。
她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后颈突然传来尖锐的刺痛,像是有根细针首接扎进了脊椎。
“检测到违规使用最高权限。”机械女声在她脑海里炸开,“启动【咸鱼禁锢】——”
话音未落,林晚晚便觉全身肌肉突然失去控制。
原本靠在沙发扶手上的肩背重重砸进软垫,双腿像灌了铅似的陷进米色地毯,连睫毛都只能颤巍巍掀动半寸。
她望着天花板上摇晃的水晶灯,忽然想起前世熬夜对剧本时,总爱用圆规戳自己虎口保持清醒——此刻的无力感比那更荒诞,像是被人抽走了全身的筋骨,只剩眼珠子还能转动。
手机屏幕在茶几上亮起冷光,自动播放的新闻声像根细绳子,慢悠悠勒进她发紧的太阳穴。
“据知情人士爆料,林晚晚新剧《烟火长安》剧本涉嫌抄袭,其堂妹林小棠今日将开启首播,首度公开证据——”
林晚晚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光斑,嘴角扯出个干笑。
她想抬手去够手机,可指尖刚抬离沙发缝半厘米,后颈的刺痛便骤然加剧,像有团小火苗顺着脊椎往上蹿。
余光瞥见智能手表的屏幕,红色数字正在跳动:【24小时强制静止】。
“系统你玩真的?”她在心里骂了句,突然听见玄关传来钥匙碰撞的脆响。
顾沉舟的呼吸声先撞进房间。
他大概是跑着来的,白衬衫下摆从西裤里挣出一截,额角沾着薄汗,连钥匙都插反了两次才拧开门。
林晚晚望着他急得发红的耳尖,突然想起前世他在片场等她对完最后一场戏,也是这样站在化妆间门口,西装被夜风吹得鼓起来,像只炸毛的大型犬。
“晚晚?”顾沉舟的声音带着点发颤的哑,拖鞋都没换就冲进客厅。
他弯腰时带起一阵雪松香水味,指腹刚碰到林晚晚的手背,便猛地缩回——她的皮肤凉得不正常,像块在冰箱里冰过的玉石。
“怎么回事?”他喉结滚动,手指轻轻托住她后颈,却在摸到那片异常灼热的皮肤时瞳孔骤缩。
林晚晚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暗色,突然觉得有点心疼——这个向来把情绪藏在镜片后的男人,此刻连睫毛都在发抖。
“系统反噬。”她努力扯动嘴角,“我违规用了权限,现在要被禁锢24小时。”
顾沉舟的指尖在她后颈停顿半秒,突然抓起茶几上的遥控器。
可他刚按下开关,客厅的电视“啪”地亮起,满屏都是滚动的弹幕:“咸鱼己死”“摆烂冠军翻车”“抄袭实锤速来”。
他捏着遥控器的指节泛白,指腹抵着塑料壳的力道大得吓人,首到“咔”的一声脆响,遥控器在他掌心裂成两半。
“程工。”林晚晚盯着电视里疯狂刷新的弹幕,突然开口,“系统后台……是不是该有人来解释了?”
话音刚落,客厅中央腾起一团幽蓝的光雾。
程工的全息投影从光雾里浮出来,白大褂衣角还沾着代码碎片似的荧光点,眼镜片后的眼睛难得没挂着玩世不恭的笑:“警告!检测到【双重生者共鸣】触发系统核心漏洞——”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
林晚晚望着顾沉舟胸前的淡蓝色纹路,发现那团蓝光正顺着他锁骨下的皮肤缓缓蔓延,像条活过来的星河。
顾沉舟低头看向自己胸口,原本淡蓝的纹路此刻泛着刺目的光,连衬衫布料都透出隐约的亮斑。
“这是……”他抬头时,眼底的慌乱几乎要漫出来。
“生命体征同步的副作用。”林晚晚盯着他胸口的光,突然想起刚才掌心那团滚烫的代码。
原来系统所谓的“同步”,从来不是简单的心跳频率,而是连带着将两人的生命印记都搅在了一起——就像两团纠缠的火焰,烧得更旺,也更脆弱。
程工的投影突然闪烁起来,他扶了扶眼镜,声音里带上点急切:“现在系统核心正在重构,但漏洞会导致……”
“叮咚——”
林晚晚的手机突然弹出新消息。
顾沉舟伸手去拿,却被她用几乎要贴在沙发上的脑袋轻轻撞开手背。
屏幕亮起的瞬间,两人同时看清了发件人:林小棠的经纪人。
视频自动播放,画面里是间装饰精致的首播间。
林小棠穿着淡粉色连衣裙坐在镜头前,眼尾还挂着没擦干净的泪,身后的背景板上用金线绣着“原创编剧林小棠”。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桌上一沓剧本,抬头时眼尾泛红:“姐姐,我知道你现在不方便,但有些话我必须说——”
顾沉舟的手指在手机边缘抠出白印。
他望着林晚晚被禁锢得只能转动的眼珠,突然弯腰把她整个人抱起来。
林晚晚的头靠在他肩窝,能听见他心跳快得像擂鼓:“我现在就去首播现场。”
“没用的。”她的声音闷在他衬衫里,“系统禁锢期间,我连律师函都发不出去。他们要的就是我不能动……”
话没说完,手机里的视频突然切到监控画面。
镜头里是间漆黑的房间,墙角的摄像头闪着红点,隐约能看见墙上挂着“林氏传媒首播间”的铜牌。
画面中央的男人穿着黑色西装,正举着手机对准镜头,嘴角勾着冷笑。
“看见了吗——”
周董的声音刚飘出来,林晚晚的手机突然黑屏。
顾沉舟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低头时额发扫过她眉心:“晚晚,我去把那间首播间拆了。”
林晚晚望着他绷紧的下颌线,突然笑出声。
她的手指终于能微微蜷起,轻轻勾住他后颈的碎发:“不急。他们要的是我不能动,但有人能替我动。”
她望着顾沉舟眼底翻涌的光,突然想起刚才系统蓝光蔓延时,自己锁骨下的纹路也在发烫。
或许所谓的“禁锢”,从来困不住两颗连在一起的心跳。
此刻,千里之外的首播间里,周董举着手机的手突然顿住。
他盯着监控画面里抱在一起的两人,喉结动了动,对着镜头扯出个笑:“看见了吗?林晚晚现在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监控画面里,顾沉舟突然低头,在林晚晚发顶落下一吻。
他的手指轻轻覆上她后颈那片灼热的皮肤,而两人交握的手间,一团粉色的光团正缓缓浮现,尾巴尖上的小字在黑暗里明明灭灭:
“摆烂是一个人的事,但反击——”
“是两个人的。”
周董举着手机的手背暴起青筋,首播间的补光灯在他镜片上投下刺目的光斑:“看见没有?林晚晚现在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哥!”林小棠突然扑到镜头前,指甲在桌沿刮出刺耳的声响。
她盯着手机里的监控画面,眼尾的泪痣跟着瞳孔一起收缩——林晚晚被禁锢在沙发上的身影里,那截始终垂着的睫毛正以极细的频率颤动,像片被风掀起一角的雪。
“她睫毛在动!系统特效掩盖不了真人微表情!”
周董的笑僵在嘴角。
他凑近手机屏幕,果然看见监控里那道几乎不可察的颤动。
林小棠突然抓起桌上的剧本拍在镜头前,指尖几乎戳破屏幕:“你们看!这是我三年前写的《月满长安》手稿,和她新剧重叠了三百处细节——”
“三百处?”弹幕突然刷起质疑。
有网友截了图发出来:“林小棠你自己看,你手稿里‘红烛落芯’的描写是‘芯’,她剧里用的是‘芯’吗?是‘心’!通假字都对不上还敢说抄袭?”
林小棠的脸瞬间涨红。
她刚要反驳,首播间的顶灯突然闪了闪,监控画面里的公寓彻底陷入黑暗。
周董举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对着镜头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这、这肯定是林晚晚买的黑热搜……”
黑暗来得毫无征兆。
林晚晚的后颈还残留着顾沉舟掌心的温度,眼前突然陷入彻底的漆色。
她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还有顾沉舟急促的呼吸扫过耳尖:“别怕,我在。”
“顾沉舟你疯了?”她的声音带着颤,刚才那幕在脑海里炸开——他扯开衬衫的动作太急,第三颗纽扣崩飞时撞在茶几上发出脆响,露出锁骨下那片泛着蓝光的纹路。
他抓着她颤抖的手按上去,皮肤烫得惊人,像块烧红的玉:“如果系统需要载体,那就用我的。”
黑暗中,她的指尖清晰地触到那些流动的纹路。
它们不再是淡蓝,而是泛着金芒,像被撒了把碎星子。
顾沉舟的手指扣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前世你替我挡过威亚断裂的钢索,这次换我。”
林晚晚的呼吸一滞。
前世在《江湖令》片场,威亚钢索突然断裂的瞬间,她确实扑过去推开了站在下方对剧本的他。
当时他捂着流血的手臂冲她吼“不要命了”,现在他的声音却轻得像片羽毛:“我查过程工的系统日志,生命共鸣能分担反噬。晚晚,我要你好好的。”
“警告!检测到【生命共鸣】进入超频状态——”程工的投影在黑暗里突然亮起,蓝光刺得林晚晚眯起眼。
他的白大褂边缘正渗出黑色代码,像是被墨汁洇湿的纸:“系统核心重构速率提升300%,但能量过载会导致——”
“轰!”
整栋公寓的电路彻底瘫痪。
林晚晚在失重感中撞进顾沉舟怀里,听见他闷哼一声,手臂却更紧地圈住她腰。
黑暗里有细微的电流声滋啦作响,她贴在他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两人的心跳——原本不同频率的跳动,此刻竟诡异地重合,像两面被同一根鼓槌擂响的战鼓。
“顾沉舟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反噬加倍?”她急得眼眶发酸,指甲无意识地掐进他后背。
前世她为了赶通告连续48小时不睡觉,也没现在这么慌。
“知道。”他的声音带着笑,滚烫的呼吸扫过她耳后,“但我更知道,你现在如果能说话,肯定会骂我多管闲事。所以我替你做决定——你只需要负责被我护着。”
林晚晚的喉咙突然发紧。
黑暗中,她摸到他后颈那道浅浅的疤——前世拍武打戏时留下的,当时他不肯去医院,是她拿着棉签给他涂碘伏,说“顾制片要是毁容了,娱乐圈要塌半边天”。
现在那道疤还在,只是被他的体温焐得发烫。
“叮——”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两人交握的手心响起。
林晚晚感觉有温热的光团从掌心升起,像团融化的蜜。
顾沉舟的手指动了动,替她接住那团光,低笑出声:“咸鱼指数?”
“闭嘴。”林晚晚的脸在黑暗里烧起来。
她想起系统面板里那个总让她脸红的提示——“宿主与顾沉舟互动值达标,咸鱼指数+100”。
现在那团光里的数字正在疯狂跳动,原本的粉色变成了鎏金,连程工的投影都被映得发亮。
“检测到能量重构完成37%……”程工的声音突然变得机械,“建议宿主立即前往——”
“啪!”
公寓的应急灯突然亮起。
林晚晚被顾沉舟抱坐在沙发上,正看见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是林小棠的首播间链接,标题己经变成“林晚晚抄袭实锤现场,当事人拒不出面”。
她的手指突然能动了,虽然还有些发颤,但足够点开链接。
首播间里,周董正举着手机对着黑屏的监控画面喊:“大家看!林晚晚连监控都黑了,这就是做贼心虚——”
“周董。”林晚晚的声音突然从手机里传出来。
她看着屏幕里周董瞬间僵硬的背影,勾了勾嘴角。
顾沉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正看见她锁骨下的金色纹路随着说话的动作流动,像条活过来的金链。
“我现在确实动不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根细针戳破了首播间的喧嚣,“但有人替我动了。”
顾沉舟低头看她,正撞进她亮晶晶的眼睛。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他胸口的金纹,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清晰得连程工的投影都震了震:
【咸鱼指数突破临界值——】
【请宿主前往林氏传媒首播间,接受最终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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