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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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震惊!

 

御书房内,炭火烧得正旺,沈知鱼小心翼翼地给萧玦添了一盏热茶。奏折堆积如山,萧玦紧绷着下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沈知鱼瞧着他眉间那团化不开的愁绪,知道这是他政务不顺时的表现。

她清了清嗓子,轻声开口:“陛下,奴才最近瞧了几本民间的话本子,里头有些故事倒挺有意思的。”

萧玦头也没抬,只“嗯”了一声。沈知鱼知道这是默许她继续。

“有个故事讲,有个老头儿,带着家里人想搬走面前的大山,好方便出入。有人笑他傻,可老头儿说,他挖不动,还有儿子挖,儿子挖不动,还有孙子,子子孙孙无穷尽也,总能把山挖平。”沈知鱼说到这里,顿了顿,观察萧玦的反应。

萧玦终于抬起头,眼神带着一丝兴味:“这倒是新鲜。可人力如何能移山?”

“陛下说得是。可奴才想,这就像修水渠,治理河道。一时半会儿瞧不出成效,但只要年年做,代代做,总能让百姓少受水患之苦。”沈知鱼巧妙地将故事引向实际。

萧玦沉吟片刻,没接话,又低下头看奏折。沈知鱼以为这故事没起作用,正要再说些别的,却听萧玦突然问:“那老头儿,真把山移了?”

沈知鱼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话本子里是这么写的。说是感动了天上的神仙,派大力士帮他们把山移走了。”

萧玦哼了一声:“不过是臆想罢了。”但他眉间的愁绪似乎淡了几分。

过了一日,萧玦又为某个地方官员选拔的问题烦躁。沈知鱼见状,又讲了个故事:“还有个故事,说有一个木匠,想做一个能装很多水的木桶。他找来了各种长短不一的木板,结果桶装的水,只到最短的那块木板那里。”

“这是何道理?”萧玦这次听得更认真了。

“奴才想啊,一个木桶能装多少水,不是看最长的板有多长,而是取决于最短的那块。陛下要让国家强大,不仅要提拔那些特别能干的人,还得想办法让那些不太好的官员,也变得更好一些。把他们的‘短板’补齐,整个朝廷才能‘装’更多的‘水’,也就是治理得更好。”

这回,萧玦没有再嗤笑,他若有所思地盯着沈知鱼,像是在重新打量她。他的眼神让沈知鱼有些发毛,生怕自己说得太多,暴露了什么。

“你这些道理,从哪儿学来的?”萧玦问。

“回陛下,都是奴才……奴才瞎琢磨的,再就是听些走南闯北的商贩讲的故事。”沈知鱼心虚地撒了个谎。

“哦?”萧玦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但他没有深问。

他开始主动问沈知鱼一些事情的看法。有时沈知鱼引经据典(其实是她从书本和影视剧里东拼西凑的),用现代逻辑去分析,有时会用一些通俗的比喻。萧玦从一开始的怀疑,到渐渐被她清奇的思路吸引。他发现,这个小太监的看法,虽然有时听起来荒诞不经,但细细想来,总能给他一些启发。

然而,萧玦毕竟是暴君,他并非言听计从的傀儡。当沈知鱼的意见与他熟知的历史经验相悖时,他也会毫不留情地反驳。

“你说得头头是道,可你看商鞅变法,让秦国强大起来,可他最终的结局又如何?”萧玦用史实将了沈知鱼一军。

沈知鱼噎住,一时间无言以对。她这才意识到,光有理论不行,还得结合这个时代的实际情况。暴君并非她想象中的无知,他熟读史书,有着自己的思维定势。

王瑾在御书房外候着,偶尔透过门缝看到萧玦和沈知鱼低声交谈,有时陛下甚至会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杀伐果断、不苟言笑的陛下,竟然会同一个小太监讨论政务?而且听起来,似乎还听得进去?

他心中震惊,也更加敬畏沈知鱼。这位沈公公,己经不是他能随意揣测的人物了。他彻底打消了与沈知鱼为敌的心思,只想牢牢抱紧这条大腿。

沈知鱼看着萧玦听自己“讲故事”时,有时会变得轻松,有时又会陷入沉思,甚至有时眼神会变得异常幽深。她隐隐觉得,自己的故事,似乎触碰到了他内心最隐秘的部分。

尤其是当她讲到关于“信任”、“背叛”、“权力斗争”的故事时,萧玦的反应尤其强烈。有好几次,他在听完后,夜里都会陷入更深的噩梦。

沈知鱼坐在床边,看着在梦中挣扎的萧玦。她知道,那些故事就像一把钝刀,看似无害,实则在一点点地剥开他内心深处的伤疤。

她决定,下次要换一种方式。用更温和、更隐喻的故事,去引导他面对那些痛苦的回忆。或许,只有真正解开心结,他才能彻底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而那个关于“母后”、“火”、“玉玺”、“皇叔”的秘密,也许就在这些故事的引导下,慢慢浮现出来。

沈知鱼感到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她不仅仅是在为自己“苟命”,更是在试图影响一个帝王,改变一个国家的走向。这让她既感到压力,又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而那些朝中保守派的警觉,更是让她如芒在背。她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一个不慎,便是万丈深渊。但她己经没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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