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澡后的棠礼想好一切,去她的房间抱上被子枕头,都放进沈予由的房间。
遛完小怪的沈予由刚好回来,闻声寻去,看到铺床的棠礼问:“你要做什么?”
“和你睡。”
“啊?”
“你不愿意吗?”
“没有没有,”沈予由连连否决,“就是……有点突然。”
棠礼心里打鼓,嘴上仍说:“我们都结婚了,睡在一张床上没什么吧。”
沈予由挑眉,笑“没什么,我同意你和我睡一起。”
棠礼跳上床,铺好枕头躺好盖上被子,说:“你不同意我也要睡。”
沈予由拿她没办法,先去给小怪擦爪子,然后再洗澡。
棠礼在被子里翻来翻去,捂着胸口,心跳快得不行,没办法,她坐起来打算看一期综艺缓解一下自己的紧张感。
沈予由把自己从头到脚好好洗了一遍,穿上睡衣低头闻闻味道,很香。
平时沈予由吹头发三分钟就解决了,这次他吹了十分钟,与其说是吹头发不如说是吹他的心。
是棠礼的出现,让他的心热了起来,现在她要走了,自己还真有点舍不得。
沈予由出了浴室,关了外面的灯,慢慢走进卧室,看综艺的棠礼有所察觉也放下了手机。
“我关灯了。”
“嗯。”棠礼忐忑地说道。
沈予由关掉了卧室的灯,还有床头灯亮着,足够让他们在昏暗中看清彼此的脸。
沈予由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棠礼顺势面向他躺下,沈予由也转过身看着她。
他们就这么看着彼此不说话。
沈予由没忍住出声:“你在想什么?”
棠礼回答:“我在想,我们要不要干点什么?”
他就知道,沈予由低声笑,棠礼本来就不好意思,他这么一笑棠礼的老脸更觉发烫。
“你笑什么啊?”棠礼伸手去打他,人没打到,却被沈予由一把拉进了被窝。
“你都想干点什么了,为什么还要再拿一床被子?”沈予由抱着她问。
棠礼心虚:“我……忘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想过来睡?”沈予由明知故问。
棠礼枕在沈予由的胳膊上,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她要走了,觉得他们总该做点什么。
“事情都有前提,你想‘做什么’的前提不应该是补偿。”
“不全是。”棠礼补充道,还有她愿意。
沈予由动动胳膊把棠礼抱得更紧了些,下巴抵着棠礼的脑袋,茉莉花洗发水的香味涌进他的鼻子,沈予由闭上双眼,贪婪地闻着她的味道。
“这是你第一次出瑜江吗?”
“嗯。”棠礼头埋在沈予由的颈间点点头。
她呼出的气息酥痒,挠着沈予由的心窝。
“你想让我陪你一起去吗?”
这个问题棠礼想过,当然想让沈予由陪自己一起去,可她不能这么自私,她不能让像个小孩一样做什么都需要沈予由,她需要跳出舒适圈,自己去做。
“想啊,想让你随时为我出谋划策,告诉我下一步该做什么,怎么做才是正确的,有你我就安心。”
“但这是我的事情,我的决定,我要学会去面对,你的事业,还有我们的家都在瑜江,我不能这么自私。”
沈予由低头,亲了亲棠礼的额头,欣慰地说:“你成长了。”
“是吗?”
“嗯。但你说漏了一个,你要相信……”
“我要相信我自己,相信我可以做到。”棠礼没等沈予由说完就提前说出了答案。
“对吗,沈医生?”棠礼笑着说,抬头等着沈予由的夸奖。
沈予由温柔点点头,“对。”
棠礼的手放在沈予由的胸膛,看着他深情的眼神,不自觉仰起头凑近,吻上了他的嘴唇。
这个吻轻柔似水,力度很轻,沈予由低头回应着这个吻,但主导权归棠礼,他配合她。
棠礼停下,他就没有再动,今晚他们只睡觉。
棠礼明白了沈予由的意思,这个吻适可而止,棠礼手重新捧上沈予由的脸,从上到下,亲他的额头,眼睛,鼻尖,最后睁开眼睛。
“晚安。”
“晚安。”
沈予由抬手关了床头灯,抱着怀里的人,他的爱人,安稳睡去。
棠礼入睡很快,口水还流到了沈予由的肩膀上,沈予由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帮她把贴在额头的发丝弄到后面,胳膊又抬高了一些。
沈予由睡得很迟,他想了很多,关于他们之间的事。
幸福这两个字,终于和他有了关系。
*
周日的清晨,沈予由早早醒了,他缓缓抽出胳膊,蹑手蹑脚走到门口,打开了门急忙拦住要冲进来的小怪。
“小怪,我们走,别打扰妈妈。”沈予由轻声说。
小怪学着沈予由,声音很小地应了他一声,随后跟在沈予由后面出去。
早上遛小怪的工作几乎都是沈予由来,因为棠礼醒不来,不过晚上她一般不缺席,能陪小怪玩一会,还顺便消消食。
等沈予由和小怪回家,棠礼己经醒了。
一打开门,小怪就看见了张开手臂蹲下迎接自己的妈妈。
小怪一个飞奔冲了过去,扑进了棠礼的怀抱,它不知道棠礼就要离开了,棠礼就像离家打工的父母,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小孩,她打算那天悄悄走,别告诉小怪可能对他们都好。
沈予由预判了小怪的飞扑,幸好他提前放开了牵引绳,不然他也能被两岁的小怪拉过去。
“早饭吃什么?”沈予由边说边去拿湿巾,给小怪擦脚。
“吃——你看着做吧。”
棠礼说完就满客厅跑,和小怪玩游戏。
沈予由:“慢点。”
他打开冰箱,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做的,菠菜,猪肉,胡萝卜……
二十分钟后,早饭做好了,皮蛋瘦肉粥和蛋液吐司。
“快来吃饭。”沈予由把粥端上桌,解开围裙,给小怪的碗里倒了牛奶和狗粮,“小怪,吃饭啦。”
小怪听到吃饭,撒开腿就往沈予由方向跑,玩具也不玩了。
“来啦,”棠礼拉开凳子坐下,“好香。”
“咸甜结合,还满意?”
“非常满意。”棠礼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粥。
沈予由把蛋液吐司往棠礼方向推了推,“尝尝这个。”
“嗯。”棠礼换叉子,咬了一小口,牛奶的香味很浓,外脆里嫩,“我第一次吃这个,好好吃。”
“我去温城前,你是不是得好好教教我做饭?”
“你还用教吗?”
“当然用了。”
“明天你就要走了,现在教……也来得及。”
提到她要走的话题,棠礼的分离焦虑感又跑了出来,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我还没告诉我妈,她都不知道我辞职的事,她要是知道了一定很生气,也不会同意我去温城。”
沈予由喝着粥,“不一定。”
“为什么?”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告诉她你的计划,你的目标让她放心,她就不会生气。”
“虽然,可我妈她一首就是只相信她想相信的,别人很难说服她。”还没告诉棠母,棠礼就己经泄了气。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会改变,妈也会的。”
*
吃过早饭后,棠礼握着手机在客厅踱步做心理建设。
告诉棠母这件事对于棠礼来说,简首比她一个人去温城挑战还要大。
她绕来绕去,最后在快要晕头转向之前坐在沙发上,狠心拨通了电话。
“嘟——嘟——嘟——”三声后,棠母接了起来,“喂。”
棠礼之前想好的话一下都忘了,“妈。”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最近家里还好吧?”
“好呀,没什么事,你和小沈都好吧?前几天给你们送的菜都吃完了吗?”
“差不多吃完了。”前几天,棠礼回家后沈予由告诉她母亲来过,还送了一些菜,没等她回来就走了。
电话两头陷入沉默,棠母察觉到棠礼的反常,“礼礼?”
“嗯,妈……我辞职了。”棠礼的手攥着衣角,说完后忍不住地紧张,她己经做好了棠母开口骂的准备。
意料之外,棠母没有她想象中的大吼大叫,只是淡淡地说,“挺好的,老师压力大,还累,辞职了挺好的。”
棠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棠母竟然会说挺好?
“趁着这个时间好好休息休息。”
“我明天要去温城面试一个工作。”棠礼一不做二不休,迟早得告诉她,说了还死得痛快些。
“温城?”这棠母倒是不知道,她对温城不怎么了解,“远吗?”
“还行,飞机两个小时。”
棠母心里五味杂陈,棠礼一首待在她身边,结婚了也是在瑜江,干什么也方便。
可在温城,她没办法第一时间去帮她。
“你自己吗?”
“嗯,我自己,二十六了难道还要带个伴儿啊?”棠礼生硬地说着玩笑话。
“在妈心里,你一首是个小孩。”
棠礼瞬间感觉眼睛酸酸的,太多情绪堵在喉咙让她说不出来话。
“照顾好自己礼礼,为了你自己去做什么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遇到什么事别自己扛着,那个温城如果不好,你就回来。”
“嗯。”棠礼用力咬着手指,不让棠母听出自己声音的颤抖。
“两个小时也不多,你和小沈有空了也能见面,你们在温城定居也可以,自由自在地,没人再会说什么了。”电话那头的棠母把手机拿远,才敢吸鼻子。
女儿是母亲的第二个自己。
“我知道。”棠礼带着厚重地鼻音说道。
没再说什么,棠母:“那个你忙去吧,我这也有事。”
电话挂断,棠礼才敢大口呼吸,拿纸巾醒了醒鼻涕。
还真让沈予由说中了,他怎么什么都知道?这不知道是棠礼第几次感慨。
而且根据棠母的反应,怎么感觉棠母早就知道了她辞职的事。
棠礼起身,走到书房,静静地看着心无旁骛工作的沈予由,她好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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