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霆琛的掌心还带着刚才拥抱时的温度，他松开郝明月，却仍牢牢牵着她的手。
车子缓缓启动，朝着城市边缘驶去，霓虹灯渐次退成模糊的流光，当晚风裹着草木清香涌入车窗时，郝明月才惊觉，他们竟来到了城郊的白鹭湖。
湖面在月光下舒展成银绸，晚风掠过水面，碎钻般的波光随着涟漪起伏，恍若银河倾落人间。
湖心亭的灯笼在远处明明灭灭，倒映在水中成了揉碎的星火。
郝明月望着这如梦似幻的景致，突然想起某次加班到深夜，厉霆琛曾指着窗外的月亮说：“等项目结束，带你去看真正的月光湖。”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吵架吗？”厉霆琛忽然开口，声音裹着月色的温柔。
他从西装内袋取出丝绒盒，月光落在他睫毛投下的阴影里，将那双向来沉稳的眼睛衬得格外真挚，“你说我总把工作摆在第一位，那天晚上我站在公司落地窗前，看着满城灯火，突然觉得没有你在身边，再繁华的夜景都像隔着毛玻璃。”
盒子打开的瞬间，钻戒折射出清冷的光，与湖面碎钻般的波光遥相呼应。
厉霆琛单膝跪地，握着她的手微微发颤：“明月，厉氏集团如今树大招风，觊觎的人不在少数。但我发誓，哪怕用生命，也不会让任何风雨伤到你。”
他喉结滚动，指腹轻轻她的手背，“我知道这样的求婚不够盛大，但——”
“够了。”郝明月蹲下身子，指尖覆上他的唇，眼底盈满星光，“比起觥筹交错的见证，我更想要此刻只属于我们的月光。”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字字落在他心上，“霆琛，你就是我最盛大的仪式。”
戒指套上无名指的瞬间，厉霆琛突然将她拽入怀中。
郝明月撞进带着雪松气息的怀抱，仰头时，男人滚烫的吻己落在她唇上。
月光为他们镀上银边，远处湖心亭的灯笼明明灭灭，唯有彼此的呼吸缠绕成永恒的誓言。
郝明月闭上眼，任由厉霆琛的手掌托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带着承诺与眷恋的吻。
湖风裹着夜露的微凉，却被两人交缠的体温烘得发烫。
厉霆琛的手掌从她后脑滑至腰间，指尖隔着薄薄的衣料，能触到她微微发颤的脊背。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带着破釜沉舟的笃定，又藏着失而复得的珍视，像要将彼此揉进骨血里。
郝明月无意识攥紧他胸前的西装，指腹蹭过衬衫下坚实的心跳，那节奏与她的脉搏奇异地重合。
月光忽然被云层遮住半分，湖心亭的灯笼在暮色里晃出暖红的光晕。
厉霆琛微微退后半寸，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呼出的气息带着薄荷糖的清冽，混着雪松尾调的沉郁。
他望着她被吻得的眼眸，那里盛着碎钻般的湖光，还有他从未见过的、毫不设防的柔软。
"傻瓜，"他低笑一声，指腹轻轻擦过她泛红的唇角，"哭什么？"
郝明月这才惊觉眼角的湿意，分不清是晚风拂的还是情动所致。
她埋进他颈窝，声音闷闷的："谁哭了...是风迷了眼。"指尖却悄悄勾住他西装的腰带，像抓住浮木般不肯松开。
厉霆琛胸腔震动，发出低沉的笑声，那震动透过骨骼传到她耳中，莫名让人心安。
云层渐渐散去，银辉重新洒满湖面。
不知何时，岸边的芦苇被风吹得簌簌作响，远处传来水鸟扑棱翅膀的轻响。
厉霆琛忽然打横将她抱起，郝明月低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
男人的步伐稳健，踩在草地上几乎没有声响，首到在湖边最大的那块鹅卵石上坐下。
她被安置在他腿上，后背贴着他温热的胸膛。
厉霆琛下巴抵着她发顶，指腹轻轻她无名指上的戒指。钻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却被她的体温焐得发烫。
"还记得第一次带你来看湖吗？"他忽然开口，声音散在风里，"那时候你说湖里的月亮比天上的圆。"
郝明月蜷了蜷手指，戒指的棱角硌着掌心，却奇异地踏实。她想起那次暴雨夜，他冒雨带她来湖边，说要让她看看"被撕碎的月亮"。当时她笑他浪漫得不像商人，此刻才明白，这个男人所有的温柔，都只留给了她。
"霆琛，"她转过身，跪坐在他腿上，双手捧住他的脸，"你说用生命守护我...可我更想你活着。"
月光落在她睫毛上，像缀着细碎的霜，"厉氏的风雨我陪你扛，但你要答应我，不许做傻事。"
厉霆琛眸色一深，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过戒指的戒托。
"好。"他答得干脆，眼底却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明月，有些东西我必须守住。比如你。"他顿了顿，指腹划过她腕间的脉搏，"在遇到你之前，我以为商场就是我未来的全部了。首到那天你把咖啡泼在我合同上，骂我冷血的时候..."
他忽然笑了，带着几分自嘲："你知道吗？当时我看着你气红的眼睛，第一次觉得，那些数字和条款，远不如你骂我的声音动听。"
郝明月噗嗤笑出声，指尖戳了戳他的眉心："原来厉总喜欢被骂？"
"只喜欢你骂。"厉霆琛抓住她的手，放在心口，"这里以前是空的，首到你闯进来。所以明月，别让它再空回去。"
风再次吹过，湖面的碎钻晃得人眼花。
郝明月望着他眼中清晰的自己，忽然俯身，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这个吻带着湖水的清冽，月光的温柔，还有无声的承诺。
厉霆琛反手扣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回应的吻，两人的影子在鹅卵石上交叠，被月光拉得很长，仿佛要延伸到时间的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郝明月累得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
厉霆琛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忽然指着湖面："看，月亮又圆了。"
她顺着他的指尖望去，水中月影正随着涟漪轻轻晃动，像一枚融化的银盘。远处湖心亭的灯笼不知何时熄灭了，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二人，以及这片被月光浸透的湖。
郝明月忽然觉得，幸福原来可以如此简单——不过是爱人在侧，月光满湖，还有无名指上那枚沉甸甸的承诺。
"我们回家吧。"她打了个哈欠，声音带着睡意的慵懒。
厉霆琛将她抱得更紧，在她额上印下晚安的吻："好，回家。"
身后，月光依旧温柔，将他们的脚印轻轻覆盖，如同为这场湖畔的誓言，盖上了一枚永恒的邮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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