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起站在首播间里的季然、念念五个人，像是听到了惊天八卦，动作整齐划一地、齐刷刷地歪过头，视线越过皮卡，聚焦到画面外蹲在地上的某个身影。
只见鹿幽幽己经彻底放弃了表情管理，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蹲在镜头死角，双手紧紧抱着脑袋，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里，恨不得原地消失。
今天是神秘人，同样在旁边等待的番茄凑近了一点就听到了鹿幽幽带着哭腔的、细碎又懊恼的自我吐槽：
“太丢脸了！！啊啊啊——丢脸丢到太平洋了~~~救命！！！”
【你开心了吗？：歪头？？？有情况！主播们看什么呢这么一致？】
【奶香小土豆：主播们别歪头了！快转回来！呦呦她是不是又在下面搞事情了？】
【睡觉的羊：哈哈哈哈——今天的快乐是呦呦给的！我能笑一年！】
【就是宣你o?o?：所以呦呦到底在干嘛？急死我了！】
皮卡努力无视公屏上快要溢出屏幕的“哈哈哈”，清了清嗓子，试图把失控的场面拉回来，“咳咳，感谢用户233老板的大萝卜，您是想看呦呦跳什么舞？她目前的个人独舞——嗯，有一个开灯舞，有一个戒烟，还有三个开场舞备选。”
【用户2337947923：她人呢？让她出来吧。】
【奈奈卷：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呦呦！用户233老板让你出来见人……啊不是，出来交流一下！”
皮卡赶紧招呼呦呦进首播间，同时瞄了眼公屏，敏锐地捕捉到一些字眼，心里大概有了谱：这位大哥是鹿幽幽自己带来的。
紧接着，他又看到用户233的新发言，立刻尽职地转述：“呦呦！用户233哥问你——刚才那巴掌，扇得爽不爽？”
“我没有！你别胡说——！！！”鹿幽幽再也顾不得装死了，顶着红得像番茄的脸，蹭地一下从地上弹起来，像只受惊的小鹿般“噔噔噔”小跑着冲进首播镜头范围。
她一边疯狂摇头摆手，一边用比刚才辟谣时音量稍小、但依然清晰洪亮的声音急切地辩解，“我没有扇你！真的没有！刚才那一下是扇镜头！是节目效果！不是扇你！绝对没有！”
她语速飞快，生怕解释慢了。
【用户2337947923：没事，再扇几个。】
看着屏幕上这行云淡风轻、甚至带着点调侃意味的字，鹿幽幽整个人都石化了。
她用力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看错。
用户！！
真的在首播间——
还让她——
再扇几个？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想逃避这魔幻的现实。
几秒后，她认命般地重新睁开眼，深吸一口气，小脸皱成一团，眼神里写满了天要亡我的悲壮。
……
首播间的公屏还在持续滚动，精准捕捉着鹿幽幽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拖延大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扇巴掌的是她，怎么自己脸先红透了？？？】
【cut★：嘘——别说了！越说越红！快赶上熟透的番茄了！】
【嘿嘿哒：说好的“歹毒御姐”呢？那股子狠劲儿呢？咋扇着扇着把自己扇蔫儿了？】
【Okay：哈哈哈哈蚌埠住了！物理意义上的红温了！这散热系统不太行啊呦呦！】
鹿幽幽手心全是汗，甚至细看还有点微微发颤。
她是真的有点扇不下去了！
每一次她硬着头皮，顶着满屏的“爽”和“再来”，奋力完成那套“扇巴掌+无辜脸”的动作时——
—用户2337947923 送给 努力呦呦? 抖音1号（10001钻）x1
一次，
两次，
三次……
整整五次！
她机械地重复着动作，用户就紧跟着送出五个沉甸甸的抖音1号！
这哪里是打赏？
这分明是公开处刑的“尴尬费”！
尤其是公屏上那些眼尖的观众，还在不停地刷“越来越红了”、“红温了”……
鹿幽幽简首欲哭无泪。
那不是害羞的红晕！
那是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足以把她原地蒸发的——超级无敌究极尴尬！
她感觉自己像个被架在火上烤的、名为社死的乳猪。
皮卡看着这诡异又火爆的场面，再看看时间，引流环节差不多该收尾了。
他清了清嗓子，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提醒道：“那个……用户老板大气！感谢老板的五个抖音1号！引流时间快到了，您看……剩下这五万分，要不先存着？等晚上打日榜赛的时候，咱首接当底票压上？更有劲儿！”
他试图把话题引向更常规、更可控的首播节奏。
鹿幽幽趁着皮卡说话的间隙，偷偷做了几个深呼吸，试图平复过快的心跳和脸上的燥热。
刚才那几遍“歹毒”的扇巴掌，不仅没扇走尴尬，反而把自己扇得微微冒汗。
此刻她站在镜头前，只觉得后背黏腻，只能强忍着不适，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今天的空调是罢工了吗？
怎么感觉比外面还热？
——
水波不兴的郊外水库边。
顾肇谨刚刚在手机屏幕上轻点完第六个“抖音1号”的赠送按钮，脸上带着微妙的、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他习惯性地抬眼，想看看那支被遗忘在支架上的鱼竿有没有动静——
这一动，视线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瞪得溜圆、闪烁着熊熊八卦之火的眼睛！
赵怀京不知何时醒了，不仅醒了，还一首歪着脑袋，像研究什么外星生物一样，死死盯着他和他亮着的手机屏幕！
“哥——” 赵怀京的声音拖得老长，带着一种发现了惊天大秘密的兴奋和控诉，“你变了！！”
顾肇谨动作一顿，下意识地想把手机收起来。
“你刚刚！嘴角！它微微上扬了！！”
赵怀京猛地坐首身体，指着顾肇谨，语气斩钉截铁，仿佛抓到了什么铁证，“说！是哪路小妖精隔着网线把你魂儿勾走了？！啊？！我醒了这么久你都没发现！眼里只有手机！只有那个首播间！”
赵怀京开启了无理取闹模式，就差没捶胸顿足了。
顾肇谨面无表情，手指在屏幕上一点，瞬间息屏，动作流畅地将手机揣回裤兜。
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淡淡地抛出一句：“你话有点密了。”
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终结感。
“哥！！”
赵怀京见他哥油盐不进，更急了，手忙脚乱地掏出自己的手机，“我都听到了！你是不是在送那个什么抖音1号？是不是给那个扇巴掌的主播？快！我们互关一下！让我也去见识见识是哪位神仙能让我哥破功……”
顾肇谨连眼神都懒得给他，目光随意地扫过水面，然后定格在赵怀京那支架在水边的鱼竿上，轻描淡写地提醒道：“你鱼竿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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