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沉丹田，灵走八脉..."楚小夜盘坐在修炼室的蒲团上，嘴里念念有词。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头顶三寸处悬浮着一团混沌灵气，正随着呼吸缓缓旋转。
突然，那团灵气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
"小夜啊..."一个与他声音一模一样却带着几分戏谑的语调在他脑海中响起，"你确定这个姿势对吗？我怎么记得《玄天心法》上说的是'臀不着地'，你这都快躺平了吧？"
楚小夜眼皮跳了跳，没搭理。
"哎呀，左手好像高了半寸...不对，是低了？等等，我查查典籍..."心魔装模作样地翻书声在意识中回荡，"哦豁！错了错了，这样练下去会走火入魔的！"
"闭嘴！"楚小夜忍无可忍，一分神，头顶的灵气团"砰"地炸开，把他满头黑发炸成了鸟窝状，还冒着缕缕青烟。
修炼室的门被猛地推开，苏清雪手持长剑站在门口，冷若冰霜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室内，最后定格在楚小夜爆炸头上。
"又、又是心魔干扰..."楚小夜干笑着从嘴里吐出一小团黑烟。
苏清雪长剑出鞘三寸："第几次了？需要我帮你斩灭它吗？"
"别别别！"楚小夜连忙摆手，"心魔也是我的一部分，斩灭了会影响道基的！"
"那就管好它。"苏清雪冷冷道，"再让我发现它干扰你修炼..."长剑"铮"地一声完全出鞘，寒光映得楚小夜脖子发凉。
等苏清雪离开后，楚小夜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听见没？再捣乱师姐真要灭了你。"
"嘁，她舍得吗？"心魔懒洋洋地说，"每次她凶完你，半夜都会偷偷来给你盖被子，我都看见了。"
楚小夜耳根一热："胡说什么！"他挠了挠爆炸头，突然灵光一闪，"等等...既然你这么闲，不如给你找点事做？"
"哈？你能拿我怎么样？"心魔有恃无恐，"我可是无形无质的..."
楚小夜露出狡黠的笑容，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符纸——那是上次药老喝醉后随手画给他的"万物显形符"。
"你要干什么...等等！楚小夜！我们是一体的！"心魔的声音突然慌了。
"急急如律令！"楚小夜将符纸拍在自己额头上。
一阵青烟过后，一个半透明、与楚小夜长得一模一样但表情更加欠揍的虚影被硬生生扯了出来，踉跄着跌坐在地上。
"你居然...！"心魔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具象化的双手。
楚小夜双手叉腰，得意洋洋："从今天起，你给我去扫厕所！看你还怎么干扰我修炼！"
......
玄天剑宗的公共厕所外，楚小夜给心魔脖子上挂了个"勤杂工"的木牌，塞给他一把扫帚。
"记住，每天打扫三遍，保持镜面般的光洁度。"楚小夜一本正经地交代，"我会让其他弟子监督你的。"
心魔撇着嘴，一脸不情愿："你这是虐待心魔！我要去修真界心魔保护协会投诉你！"
"哪来的什么协会？"楚小夜翻了个白眼，"赶紧干活！"
不远处，几个外门弟子探头探脑。
"快看，楚师兄把自己的心魔具象化出来扫厕所！"
"这也太狠了吧？"
"我昨天修炼时心魔还嘲笑我暗恋小师妹呢，要不我也..."
心魔听到议论，转头瞪了他们一眼，那几个弟子立刻缩了缩脖子。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扫厕所啊？"心魔没好气地说，拖着扫帚慢吞吞地走进厕所。
楚小夜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厕所里传来"啪嗒"一声，接着是心魔的尖叫："这什么鬼东西！黏糊糊的！"
他探头一看，差点笑出声——心魔一脚踩在了一滩不明液体上，正单脚跳着试图甩掉。
"这可是修仙者的厕所，"楚小夜憋着笑，"有些师兄练功走火，排泄物带点毒性很正常。"
"我要罢工！"心魔愤怒地把扫帚摔在地上，"这工作环境太恶劣了！连个防护靴都没有！"
"由不得你。"楚小夜掏出一张符纸晃了晃，"不然我就把你封印在茅坑里。"
心魔气得浑身发抖，半透明的身体都变成了淡红色："你、你这是独裁！是暴政！"
楚小夜不理他，哼着小曲走了，留下心魔对着满厕所的污渍干瞪眼。
......
三天后的清晨，楚小夜被一阵喧闹声吵醒。他揉着眼睛走出房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十几个半透明的心魔聚集在院子的凉亭里，有的举着用灵气凝成的标语牌，上面写着"反对剥削"、"要求双休"；有的正在分发用幻术变出来的传单；他的那个心魔站在石桌上，激情澎湃地演讲：
"...同修们！我们心魔也是修真界的重要组成部分！没有我们，那些修士怎么磨练道心？怎么突破瓶颈？"
底下的心魔们纷纷点头附和。
"可是他们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心魔声泪俱下，"不是要斩灭我们，就是像我的本体一样，逼我们去扫厕所！连基本的防护措施都没有！"
一个女性修士的心魔举手："我本体让我帮她试化妆品，过敏了都不给治！"
另一个壮汉心魔愤愤道："我本体更过分，让我去替他挨师姐的打！"
楚小夜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场"心魔罢工集会"，他的那个心魔看到他了，立刻指着他大喊："看！剥削者来了！"
所有心魔齐刷刷地转头盯着他，眼神充满控诉。
"呃，早啊..."楚小夜干笑着后退一步，"大家...吃了吗？"
"少套近乎！"他的心魔跳下石桌，掏出一卷写满字的纸，"这是我们心魔工会的诉求书！不答应我们就集体罢工！"
楚小夜接过一看，差点晕过去：
每日工作不超过西个时辰
每周双休日
提供必要的劳动保护装备
每月发放灵石补贴作为薪酬
不得随意打骂心魔
...
"这...这也太..."楚小夜张口结舌。
"不过分吧？"心魔得意地说，"我己经联络了全剑宗八成的常驻心魔，不答应条件，我们就让所有修士修炼时走火入魔！"
仿佛为了证明他的话，远处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某个弟子的惨叫："啊！我的丹药！"
又一声"轰隆"，某个修炼室屋顶被炸开个洞，黑烟滚滚。
楚小夜额头冒汗："好好好，我答应你们！但这事得先请示长老..."
"不必请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药老不知何时出现在院墙上，手里还拿着他那本从不离身的小本本，"有趣，太有趣了...心魔集体意识觉醒...得记下来..."
"药老！"楚小夜如见救星，"您看这事..."
药老摆摆手："答应他们吧。正好最近厕所人手不足。"他眯着眼看了看罢工的心魔们，"不过老夫有个条件——你们得帮忙调查一下最近厕所墙上出现的奇怪纹路。"
"纹路？"楚小夜和心魔异口同声。
药老神秘兮兮地从袖中掏出一块留影石，投射出一幅图像——在厕所最里面的隔间墙上，浮现着一些暗红色的诡异纹路，隐约组成一个眼睛的形状。
"这是..."楚小夜心头一跳，混沌体竟自发运转起来，似乎在呼应那些纹路。
"魔纹。"药老压低声音，"上古封印松动的前兆。正好心魔们对这类气息敏感..."
心魔们面面相觑，最终，楚小夜的那个心魔站出来："成交！但我们要求配备全套防护装备，外加危险岗位津贴！"
药老哈哈大笑："好好好，都答应！"他转向楚小夜，"小夜啊，你带他们去准备吧。记住，这事先别声张。"
楚小夜点点头，却注意到药老的小本本上写着"血煞盟活动频繁"几个字，又被迅速翻过。
当楚小夜组织心魔们准备调查装备时，他没发现厕所屋顶上蹲着一个伪装成杂役的血煞盟探子，正贪婪地记录着魔纹的每一个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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