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拍打着老宅阁楼的天窗时,李晓正用紫外灯照射苏晚的锁骨链设计图。羊皮纸上的荧光粉纹路逐渐显形,白玫瑰的花茎竟组成了北欧极光站的经纬度,而花心的"SW"缩写在灯光下变成了父亲的笔迹:"晓儿,当玫瑰遇见极光,毒就会开出花。"
"找到什么了?"陈廷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银镯碰在生锈的梯级上。他递来的毛巾带着雪松香,边缘却磨出了毛边——和苏晚日记里描述的"实验室专用毛巾"同款。"祖母说极光站的密钥每小时更新。"
李晓接过毛巾的手顿了顿,指腹蹭到布料内侧的暗纹——那是未闭合的向日葵图案。她想起父亲日记的破解版,污染地图的路径正与这纹路重合。"你父亲和苏晚研发的'晓光',"她突然转身,珍珠链扫过图纸发出轻响,"是不是用荧光粉当肥料?"
陈廷洲弯腰调整紫外灯的动作僵住,银镯在地面投下扭曲的光影。"他们发现废料里的重金属能刺激向日葵变异,"他的指尖划过设计图上的玫瑰刺青,"但需要人体温作为催化媒介。"这话让李晓想起停电时的拥抱,他锁骨处的刺青温度至今残留。
阁楼的木板突然发出吱呀声,老园丁端着热可可推门而入,围裙口袋露出半截蓝色布料——和暴雨夜跟踪者的外套材质相同。"陈先生的刺青该换药了,"他将杯子放在图纸旁,瓷勺碰撞发出清响,"荧光粉过敏会引发低烧。"
李晓的目光骤然收紧。她看见陈廷洲卷起袖口时,白玫瑰刺青的边缘泛着红肿,和苏晚的体检报告描述一致。"所以你接近我,"她抓起设计图甩向他,羊皮纸划破空气发出锐响,"就是为了用我的体温激活刺青里的荧光粉?"
银镯在空中划出半道弧线,陈廷洲稳稳接住图纸,荧光粉在他掌心留下淡紫痕迹。"你父亲失踪前给我留了封信,"他从西装内袋掏出防水信封,火漆封口印着完整的向日葵,"说你是唯一能让'晓光'在废料里开花的人。"
信封里掉出枚向日葵种子,种皮上用荧光粉写着父亲的字迹:"当廷洲的刺青变紫时,带他去极光站。"李晓望着陈廷洲锁骨处逐渐加深的紫色纹路,突然明白试探的代价——他每靠近她一次,刺青就离毒性发作更近一步。
"楼下的电话响了。"老园丁突然打断,围裙上的玫瑰汁液滴在种子上,瞬间泛起蓝紫色荧光。李晓想起玫瑰刺青的刺痛,终于明白那不是装饰,而是用生命倒计时的毒标。
陈廷洲下楼接电话的间隙,李晓用紫外灯照向那枚种子,种皮内侧显影出父亲的最后留言:"陈明远在极光站藏了废料样本,开启密码是廷洲的生日。"这话让她浑身发冷——父亲竟算准了她会爱上陈廷洲,并用这份感情作为开启真相的钥匙。
暴雨在黎明前暂歇,陈廷洲回来时手里攥着机票,目的地正是北欧极光站。"祖母说苏晚的墓碑需要修缮,"他的银镯上凝着水珠,"但我知道,她想让我们在极光出现时完成检测。"
李晓望着窗外初升的太阳,阳光穿过阁楼的彩绘玻璃,在陈廷洲刺青上投下七彩光斑。她突然想起谎言编织的温柔,那些看似复刻的浪漫,实则是用毒粉和体温写成的密码。而此刻的温柔,究竟是苏晚剧本的延续,还是他真实的心动?
当飞机冲上云霄时,李晓偷偷握住陈廷洲的手。他的指尖冰凉,银镯却烫得惊人。她知道,这场真假温柔的博弈即将抵达终点——在极光绽放的瞬间,所有用谎言编织的温度,都将在荧光粉的显影下,露出最真实的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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