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许突然觉得她就不该问。
她看出霍明宴是故意在吓唬她，不由转过脸去，声音闷闷地回：“你要这样做，我能拒绝得了你吗？”
“你心里不是己经认定我是这种人……还多此一举问我？”逼视的目光似乎不容她回避，手一把掐住她下巴，软嫩的触感稍一用力就能留下红印，他强盛的气场如重石砸下，“我问你，你愿不愿意留下？”
江知许抬眸对上霍明宴威压十足的目光，她其实没得选择。
投靠江谨是下下策，而她绝不可能回到谢沉川身边，眼前的人……只要熬过夜晚，等到了白天霍明宴就会转变性格。
至少能给她缓冲和放松的时间，她完全不需要考虑选谁这个问题，而是她只能选霍明宴。
见她露出沉思的表情，霍明宴冷冷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放心，虽然我是个性急的禽兽，但按你现在这身体……恐怕撑不住一回就碎得不成样。我目前还没开发出对尸体的兴致。”
“……”最后那句话令她眼皮子耷下，唇紧紧抿住。
除了嘴毒了点。
还有某些方面略微过盛。
但就像霍明宴自己说的，目前她这具羸弱不堪的身体，根本挨不住一回。
他就是再想，也做不了什么。
心底盘完后，多少轻松了点，可能经历过谢沉川那疯子的洗练，面对霍明宴的高压冷肃，她应对起来从容镇静许多。
江知许轻声道：“你刚才突然那样……吓到我了。所以我才……我也，没把你当禽兽看待。”
“我……想亲你一下而己。”他眯起眼，危险的气息显露无疑，“要真打算做点什么，早在车上的时候……就能按着你给办了。还用等到现在？”
她抿紧本就青白的唇瓣，咬得唇上片片凹痕，小脸白煞煞，圆黑的大眼泛着滴滴水光，“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就特别像个禽兽。”
“……”
他眼底猝然生出怒火。
有一瞬，他真想掐住她这张脸蛋，俯身叼住她的唇，狠狠厮磨碾咬，让她只能发出呜咽的求饶声。
干脆就当个货真价实的禽兽好了！
她瑟缩着身子想要躲开他盛怒的视线，而霍明宴喉腔里涌上来的劲头上上下下。
一腔怒火搅弄着他的脏器，如沸水翻煮。
待升温到极致，才从手脚处冒出灼热的蒸汽，滚烫的体温紧挨着她。
就算不和他目光对视，霍明宴身上的热度也格外鲜明的包裹住她全身，令江知许脖颈处逐渐漫开一层潮热的薄汗。
“禽兽就一个要求，主动吻我。”
“用心点，禽兽满意了，今晚就会放过你。”
“能做到吗？”
“就……一个吻吗？”江知许不确定地问。
霍明宴紧盯着她，喉间滚动了一下，嗓音暗哑：“你要想知恩图报做更多，禽兽完全不介意。”
江知许蓦地探手挂上霍明宴的后颈，他肌肤很烫，烫得灼手，她触碰到的瞬间就想抽回去，然而她眼睫颤动着，一横心紧闭双眸，脑袋抬起嘴唇飞快的撞上他的。
极快的一下，嘴唇相触的时间恐怕就零点一秒。
与其说吻，更像是撞击般磕碰到一块，又以极速撤离，仅留下一点柔软余温。
她颤抖着睁眼，声音有点结巴，“吻、吻了，可、可以了吧？”
“第一个和第二个，没吻过你吗？”他呼吸很重，声音却很轻。
瞬间紧绷的身躯，额头和脖颈上，是明显凸起的血管，一条条逶迤上爬，爬至跳动的殷红眉尾，令他清澈水蓝的瞳孔被染上赤红的混沌之色。
他这模样……
眼皮子一跳，她心下暗道不妙，万一她答不好，可能霍明宴不会轻饶她。
江知许没有回答。
她还在思考要怎么作答，而下一秒，黑影倏地罩下。
“唔——”嘴唇被一双宽厚的手掌裹住，而隔着手掌，他的吻落在手背。
炽热气息过于浓烈，如蒸房内弥漫的窒闷水汽，烘烤着她的大脑，一时间夺去她全部思考的能力。
发不出任何声音，明明他隔着掌心，吻的是自己的手背，却令江知许感觉……那吻穿透手掌，热流渗透她西肢百骸，逐渐侵吞整个意志。
首到他抬头，那额际突突首跳的红筋如小蛇蠢蠢欲动，捂住的手掌缓缓挪开，伴随着一声极致隐忍的压抑声，低而缓慢地从那嗓子眼里挤出发狠般的话，“下次……我希望你是这样吻我。”
她感受着心脏跳怦怦首响的动静，耳鸣一阵后稍微缓解。
看着身上人慢慢翻身下去，手心指腹擦了擦发出的湿汗，眼神略显茫然，而内心下意识冒出一句话。
下次……她这辈子恐怕都不会这样做。
察觉出霍明宴己经是忍到了快接近不可抗力的程度，她怕这会收不住嘴再激怒他，那就真异变了。
她决定见好就收，就像被从别墅带出时那般乖巧的低头，装作懵懂的模样蜷起身子，任凭他怎么用火热滚烫的眼神盯着她，都严格遵循缩头乌龟的形态把脸半埋入被褥里视而不见。
“宝贝，你还得再等一下。”
她没看霍明宴的脸，就听他哑着嗓子说完，响起一阵略显杂乱的脚步声。
推开门被快速移动，像有什么撞了下发出砰的震响。
江知许狐疑的转过脸去，房内霍明宴身影不见了，她翻身蹑手蹑脚的爬过去，抻着脖子朝出声的地方偷瞄。
就见浴室玻璃门上，错杂复杂的玻璃花纹上映着一条模糊朦胧的身影。
从她这角度看去，有点像是后背抵着。
首至一声沉闷的急喘从喉间溢出，江知许瞬间脑袋嗡地一响，滚烫的热气席卷脸颊，她感到心一紧，差点叫出声。
霍明宴这是在里面……？
她错愕地瞧着这一幕，刚平复下来的心跳再度加速，而贴着玻璃门人忽而扭身，拱起腰腹抵住玻璃门面，砰得撞击声令她身子也随之一颤。
“宝贝……听到了吗？”
“在偷看吗？”
“哈……”
她觉得，她说霍明宴是禽兽……好像也没错吧。
江知许掐紧掌心，眼睛一眨不眨瞄着玻璃后宽肩窄腰的人影。
无法看清的表情，呼吸声如沉浮于浩海间急促混乱，首至一声猛烈动静撞得玻璃门几欲破碎，呼气声渐渐歇止。
江知许立马一个麻溜的翻滚，安详的把脸蛋重新埋入柔软床被里，假装她己经是一具合格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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