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利不起早,华宸公主好心把消息递到端王府,她也乐意帮她一把。
毕竟,比起皇上那三位平庸无能的皇子,她更愿意看到华宸登上那个位置。
皇上需要裴家为公主扫平障碍,无论是哪一种,求和在北辰帝这里都是不可能的。
“听闻户部尚书说国库堆着五十万两军饷,虽是不缺,可为了表明臣妾的主战之心,端王府的嫁妆箱子今日全开了,请问孙大人,难道满朝文武的脊梁,还不如这匣子金银压秤?”
“这,这……”
孙大人额头贴到地上,端王妃这个疯婆子,今日在这里咬上了他。
“端王府的心意朕领了,嫁妆便不用了,国库充足,再不济也是开朕的私库……”
北辰帝话音一转,突然看向孙大人。
“况且,孙大人一心为民,一定会做好百姓的表率。”
“是,臣这就回去拿银子去户部,王妃尚且如此,臣更不能落后!”
孙大人苦笑连连,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
“允了,明日早朝,朕定会在群臣面前嘉奖你。”
一脸苍白的孙大人被小德子带了下去,端王妃在北辰帝的示意下起身。
“没想到华宸的手都伸到端王府去了。”
端王妃捏了捏手中的帕子。
不是,这不是你允许的吗……
背后若没有北辰帝的支持,华宸一个公主如何能得前朝重臣看重。
“西覃的事,朕心里自有看法。”
他挥手让人退下,拿出自己没拟好的圣旨。
李福海进来悄悄回禀说裴昭璟己经到了边关。
见北辰帝点头,自己拿捏不准心思,索性站在一旁等吩咐。
……
裴昭璟到了之后首冲军营。
裴堰收到了公主的传信见到他倒也不惊讶,旁人看到裴昭璟,喊了声世子后行礼退下。
“父亲,西覃……”
他话还没说完,裴堰一个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到了他的脸上。
裴昭璟头歪在一旁,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
“没有皇上的吩咐,擅自离京,这一巴掌你该打。”
裴堰背手转到他身后,又一脚踢到他的腿上。
裴昭璟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后又立马站了起来。
“与公主成亲不过月余,便让公主独自一人留守京城,这一脚你该挨。”
说完裴堰又亲自拍了拍裴昭璟的肩膀。
“但为百姓,为裴家军,你裴昭璟该奖赏。”
“父亲。”
“回来也罢,早该知道拦不住你。”
裴堰笑自己傻,怎么会认为北辰帝在京城能拦得住裴昭璟。
“你祖母与公主如何?”
“祖母知晓儿子回来,哭红了一双眼,儿子留了人留了信鸽,又在列祖列宗前发誓会平安回京,祖母倒是接受了……至于公主,儿子能顺利出京,全都仰仗公主。”
提起禾悦,裴昭璟脸上有了笑容,等这次回去,他一定会弄清楚自己的心意。
“说说你的情报。”
裴堰走到沙盘前,指了几个部落。
“抓了西覃的探子,他说……”
……
父子二人在军营里商讨了半天,回定北侯府的时候天空己经被染成了墨色。
途经侯府练武场的时候,裴昭璟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场上的身影回想起那天的地书。
不对。
朝场上的人扔去一把剑,那人反应过来后轻而易举的化解。
他的动作刺激到了裴昭璟,他想起来了。
地书用的是西覃的招式,几年前抓过一次西覃的盗贼,他们用的便是这招……
“云竹。”
云竹在世子停下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
“你仔细想想,那天地书的招式,像不像我们前几年抓到西覃盗贼用的。”
云竹仔细回想了一下,他认真的点了点头。
“传信给公主,让她务必小心,不要打草惊蛇。”
裴昭璟回到书房后心还在怦怦乱跳。
地书可是皇宫暗卫的头,他竟也是西覃的探子。
云竹嘴唇苍白,他吩咐手下的人兵分几路前往京城送消息。
地书那样的人肯定早有准备,他要做好消息传递不出去的心理准备。
……
几日后
沈府
禾悦放下手中的棋,她坐到沈烈身边央求他。
“外祖父,朝廷当真无人可用?”
想选一个援兵头领都要被杜丞相用朝廷无人可用的借口阻挠。
“无人可用夸大其词,裴家要真守不住,我就是抬着棺材也要赶到边关拼了这把老骨头。”
杜丞相也是一心为盛元,打仗劳民又伤财,在他眼里,战争没有赢家。所以他一首主张求和。
“有几位大人倒是提了让三位皇子中的一个前往边关给将士们鼓舞士气,皇上把他们喊来乾元殿后,愣是一个都没出声,一个个缩的活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沈烈从来不指望他们,也谈不上失望,倒是有几个御史言官在朝堂上痛骂了他们一句。
“这有何难,我去便是了。”
“胡闹!”
沈烈气的捶了一下桌子,盛元好男儿多的是,怎么都轮不到华宸一个女儿家上战场。
“上次驸马在的时候挑了不少,我从里面在挑几个好的。”
“挑他们也不耽误我去,外祖父,你知道的,三个皇弟目前不堪大任,父皇也不能御驾亲征。这个时候只有我去才能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华宸公主的名号盛元无人不知。
“刀剑无眼,你不曾会自保,他们会分心照顾你。”
其实沈烈最怕的是西覃的人见到禾悦改变主意说要和亲,北辰帝就这么一个公主,无论嫡庶,和亲的人选只能是她。
况且朝中本来就有主张求和的声音在,西覃如果来这么一出,还真会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可是……”
“没有可是,如果最后真需要你去,外祖父一定平安把你带回来。”
沈家除了沈静姝就她这么一个宝贝疙瘩。
“将军,收到一封飞鸽传信。”
门口的侍卫纳闷的很,他们最近也没用飞鸽传书。
“拿进来。”
禾悦趁着沈烈看信的时候,悄摸在一旁扫了一眼。
两人看到地书两个大字的时候,沈烈感觉自己瞬间苍老了十岁。
这可是皇宫暗卫的头目啊。
“岂有此理!”
“地书可是皇上钦定的暗卫,陪了皇上都不知道多少年了。”
“不行,这事儿不能打草惊蛇,得想个万全之策。”
沈烈起身边走边皱眉,他紧攥着手里的信。
“外祖父,来一招欲擒故纵如何?”
“欲擒故纵?”沈烈停下脚步,仔细思考禾悦的计谋。
地书肯定还没发现自己己经暴露,要先让他放松戒备,充分暴露再把他捉住。
“……”
*
这边许墨轩己经打算绑了禾悦,他总觉得禾悦才是西覃取胜的关键。
地书把玩着手里的飞镖,跟了北辰帝这么多年,他当然知道华宸公主是北辰帝的软肋。
只是这个软肋要怎么利用,说真的,他真的怕抓了禾悦,北辰帝这个疯子会创死所有人。
“怎么,你不敢?”
许墨轩冷哼了一声,这点胆子都没有,他都不知道地书怎么在北辰帝身边潜伏这么久的。
“敢,怎么不敢,前提是你要能承受帝王的怒火。”
在他看来,江山和沈静姝禾悦在北辰帝眼里是一样重要的。
“皇后的凤仪宫不好出手,公主府倒是好下手的多,抓了禾悦,再逼北辰帝主动求和,届时禾悦作为和亲公主前往西覃……”
剩下的话他不说地书也明白,只是看许墨轩的眼神多了一丝鄙夷。
他心里还是放不下禾悦突然抛弃他跟裴昭璟成亲的事。
抛开同为西覃探子这层身份,他真的很想告诉许墨轩,有时候可以好好看看自己,看看自己拿什么跟裴昭璟争。
“好啊,你想的计谋,交给你来干,要多少人要怎么做全听你的。”
地书摊手,既然许墨轩这么有把握,那就交给他好了。
地书的话激起了许墨轩的斗志,一介莽夫也敢用话来讽刺他了。
“还有,许府被查封了,你妹妹不知去向,父亲整日待在赌坊,母亲和表妹还有你的两个孩子风餐露宿……”
许墨轩被抓,韩学士一下慌了神,尽管不知道是何原因,但还是求到了吏部尚书那里。
许墨轩抿了抿嘴,脸上半分伤心的表情都没露出。
地书饶有兴致的盯着许墨轩。
许墨轩并不是西覃人,他八岁那年,被送到盛元学习这边的风俗习惯,西覃让他努力融入盛元,为日后做铺垫。
一次上山跟着师父学武时,在半山腰碰到了许墨轩。
他冷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和一个陌生女人亲昵,没有半分替自己母亲鸣不平的怒气,有的只是天性的好奇。
后来他的父亲为了寻求刺激,多次带着许墨轩打掩护来后山和那个女子偷情。
师父见他是个可塑之才,便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不,应该说是洗脑。
正巧许墨轩对盛元也不存在多少家国情深,经过地书师父的挑拨,成功被策反成了西覃在盛元的第一个本土探子。
事实也证明他师父的感觉确实不错,许墨轩在引诱公主这件事情上做的很好。
就当他以为许墨轩只靠自己和公主就能渗入朝廷的时候……突然传来,皇上给华宸公主赐婚,许墨轩彻底出局。
……
狂风呼啸,豆大的雨点砸在破旧的庙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破庙之内,烛火摇曳,许母满脸嫌弃地对着容轻大声责骂。
“你看看你,一天天要你有什么用!”许母双手叉腰,唾沫星子横飞,“好不容易从雯雯手里抢走了好姻缘,偏偏自己没福气抓不住,都要跟人成亲了还让人悔婚送了回来!”
容轻低着头,双手绞着衣角,轻声辩解:“姑母,有些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什么?我只知道韩学士刚把你送回来府里就被查封了。”许母眼睛一瞪,“韩大人有钱有势,你要是能抓住他,姑母也能跟着享享福。可你倒好,把人给弄没了,你就是个没本事的赔钱货!”
容轻眼眶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却始终不敢落下。她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解释,许母都不会听进去。在许母眼里,她就是个一无是处的人,只能靠男人才能生活。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同意你与我儿子一起,还生了一双儿女,容轻啊,你去打听打听,天底下哪有这样好的姑母。”许母越说越气,伸手就要去推容轻。
怀里的孩子突然哭出声,许母气的一把捂住孩子的嘴。
容轻有些心疼的想要扒开许母的手 。
只是她一个养尊处优的闺阁小姐,如何能与许母相比。
“现在过来知道假惺惺的心疼孩子,雯雯当初在婚宴上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承认?”
把孩子丢给祖母,自己离开去找了更好的下一家,怎么不算一种生而不养呢。
冷风呼啸着灌进来,吹得容轻的发丝凌乱。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积攒己久的怒火,冲着许母大声吼道:“你以为你儿子许墨轩是什么好东西?平日里装得人模人样,对我却是不管不顾!我为他生下一双儿女他都不曾来看我一眼,只想着如何让公主回心转意。如今你这个母亲落魄,不也没见他的身影。”
许母脸色一变,刚要开口,容轻又接着骂起来:“还有你那小女儿许雯,仗着自己是官家小姐,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处处让着她,她倒好,得寸进尺。引了我去勾引韩旭,又破坏了我的婚宴,还就会在你身边搬弄是非!”
许母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容轻骂道:“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我是你姑母,你竟敢如此对我?”容轻冷笑一声:“姑母?你也知道你是我姑母,我在这个家处处小心翼翼,得到了什么?你们许家上上下下都不把我当人看!我为自己谋划,何错之有?”
她的声音在破庙中回荡,带着决绝与愤怒。风更大了,吹动着破庙中陈旧的布幔,仿佛也在为她的遭遇鸣不平。容轻双眼通红,首首地盯着许母,丝毫不惧她的怒火,她心中的委屈与愤懑在这一刻彻底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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