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云之羽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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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云之羽10

 

除开各种对上官浅和云为衫的布置不谈,宫门几人又陷入僵局。

之前宫远徴请求宫尚角帮忙查羽宫那个离开宫门的掌事嬷嬷情况,结果只查到她的家人于月前早就离开宫门的旧尘山谷,而掌事嬷嬷半月后也离开宫门,只知道是坐船离开了旧尘山谷,之后她下了船,去往何方倒是不知了。

应该是乔装打扮躲过了他人的识别脱身。

还有贾管事的家人,以及贾管事暗中联系的那些宫门嬷嬷侍女侍卫,都一一调查,发现他们对贾管事是无锋这件事完全不知情,贾管事之前联系他们,也只是同僚间的关系维护,看看有哪些人需要帮助。

比如掖庭院的李嬷嬷。

值房里飘着苦涩药香,李嬷嬷蜷在炭盆边的竹榻上,灰白鬓角被冷汗浸得透亮。

"这是前日药房配的参附汤。"贾管事解下玄色斗篷,从袖中取出个珐琅暖壶。壶身还带着体温,揭开盖子时腾起的热气在琉璃窗上晕开白雾,"您老风寒未愈,怎的还值夜?"

李嬷嬷刚要起身就被按回榻上。贾管事顺手拨了拨炭盆里的炭,火星噼啪爆开,映得他眼角细纹泛着暖光。

还有年轻的小侍卫。

"贾大哥!"年轻侍卫小跑着过来,甲胄发出清脆撞击声。贾管事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前儿你说家里老娘犯咳疾,这是川贝枇杷膏。"他说话时目光扫过侍卫腰牌,状似无意地提了句:"听说宫门要在西华门增派人手?"

这些人无不对贾管事赞不绝口,甚至还为贾管事解释可能存在误会。

不过从这些人里也算发现,贾管事收买人心的都是一些底层的仆从,无锋想要从最基础的宫门人员配置入手,这让几人不由警惕起来。

无锋真的是很可怕,心思诡谲,布局这么大,他们宫门也不知道被渗透进多少。

宫尚角指尖敲击着鎏金桌案,案上摆着羽宫掌事嬷嬷出逃的路线图。烛火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阴影:"无锋敢把棋子埋进宫门,就说明我们的人事管理存在致命漏洞。"

三日后,宫门各院同时贴出朱红告示。侍女们提着灯笼围在告示前,橘色火光映着"人员改制细则"几个大字。人群中有个扎着双髻的小丫鬟突然捂住嘴——她认出细则里新增的"三人联保制",每个仆从都要与两名同僚互为担保。

同时嘉奖抓到可疑的人员大大奖赏,提高宫门内人员待遇,所有遇到困难的均可向上级管事禀报申请帮助。

"这算什么?"后厨的胖厨娘甩着沾满面粉的手,"我切菜时难道还要两个监工?"她没注意到,远处廊柱后闪过一片玄色衣角。宫远徵把玩着暗器囊袋冷笑,他特意选了午膳时间张贴告示,就是要看这些人的反应。

子时的药房弥漫着苦香,宫远徵突然将药杵重重砸在铜钵里。正在誊写《当值记录》的侍女吓得打翻砚台,墨汁在"戌时三刻领取川乌二钱"的记录上洇开一团。

"每日药材进出都要三人签字?"少年捏起浸透墨迹的纸张,"那昨日为何只有你和黄嬷嬷的指印?"侍女跪在地上发抖,她当然不敢说黄嬷嬷昨夜根本没来当值——那位总是戴着银镯子的老妇人,此刻正在地牢接受宫尚角的"特别关照"。

角宫新设的十二座青铜举报箱成了是非漩涡。第一个往箱中投信的是个跛脚杂役,他亲眼看见洗衣房的哑女用绣花针在晾晒的侍卫服上刺出奇怪纹路。当宫子羽带人破门而入时,哑女正用胭脂在窗纸上画三短一长的标记——正是无锋约定的撤退暗号。

最惊险的抓捕发生在羽宫偏殿。轮值侍卫交接时发现兵器架偏移了三寸,这本是再细微不过的异常,但新规要求必须记录在《戍卫异动簿》上。宫紫商查验后发现,架底暗格里的暴雨梨花针竟少了三枚。

"是负责擦洗兵器的翠儿。"雾姬夫人将茶盏轻轻放下,青瓷碰撞声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脆,"她昨日特意用桂花油擦拭暗格边缘,说是防锈。"当侍卫踹开下人房时,那个总爱在鬓角簪茉莉的姑娘正试图将毒针藏进发髻,发间还别着用无锋密文写着"速归"的字条。

这场清洗共揪出十七人,其中竟有在宫门侍奉二十年的老花匠。审讯时他忽然暴起,用藏在假牙里的毒囊自尽前嘶吼着:"你们永远找不到'孤鹰'!"宫尚角擦拭着刀尖血迹,眼神比玄铁更冷——看来还有条大鱼藏在深水之下。

宫门的大清洗引起上官浅和云为衫的警觉,二人在宫门越发谨慎了,时间就这么平静到了上元节。

上元节

旧尘山谷的灯火蜿蜒如金蛇,云为衫的莲花灯刚触到河面,就被上官浅的锦鲤灯撞出个缺口。两盏灯纠缠着漂向拱桥,绢纱上墨迹遇水晕染,竟拼出半个宫门徽记。

"妹妹这祈福词写得妙。"上官浅鎏金护甲划过破损灯面,"'岁岁安康'的'康'字少个横,倒像是..."她突然贴近云为衫耳畔,"无锋暗码里的'危'字。"

云为衫腕间翡翠镯子撞上石栏,借着碎玉飞溅的响动,将袖中密函塞进灯骨。她转身时素银簪花勾住上官浅的璎珞,两串珍珠滚入人群,恰滚到卖糖人的老者脚边。

"姐姐的珍珠成色真好。"云为衫提高声量,"莫不是角公子赏的定情信物?"话音未落,瞥见那老者用糖勺将珍珠按进青石板缝——正是无锋约定的紧急联络信号。

戌时六刻,醉仙楼二层雅间。

上官浅对着菱花镜补胭脂,镜面忽然映出窗外走马灯上的刀剑纹样。她蘸着口脂在窗棂画了朵倒垂莲,不过半盏茶功夫,楼下卖花娘子的竹篮里就多了支蓝楹花。

"姑娘好眼光。"卖花娘将花枝递来时,指甲在梗上掐出三道凹痕,"这蓝楹要配新采的晨露才好。"

上官浅抚过花瓣上的露水,指尖沾到层黏腻——是混着追踪香的无锋解药。她假意失手打翻花篮,在拾捡时迅速调换藏在袖中的赝品。

监视者视角

金复的糖勺在青石板上画出第七个圈。他望着云为衫走向猜灯谜的红衣书生,那书生手中《诗经》的书脊正闪着磷光。当云为衫指着"蒹葭苍苍"时,书生翻页的手指在"白露为霜"处多停留三息——足够传递三处暗哨位置。

云为衫在拱桥第三次"巧遇"上官浅。两人手中的荷花灯同时坠河,上官浅突然握住云为衫的手腕:"妹妹可知,角公子最爱哪种焰火?"

"自然是..."云为衫感觉掌心被塞入冰凉的瓷瓶,"流光映雪那种。"她反手将暗器图谱压进对方袖袋,动作被漫天绽放的烟花完美遮掩。

三百步外的茶楼顶层,宫尚角推开雕花窗。他腕间银链缀着的琉璃珠正泛着幽蓝——那是追踪香遇热显现的颜色。金复的密报与窗外焰火同时炸开:"两位姑娘,都见了该见的人。"

云为衫的绣鞋踩过青石板上的糖渍,黏腻的触感让她想起昨夜药庐打翻的蜜罐。卖糖人的老者将铜勺在青石上敲出三长两短,她立刻捏碎袖中蜡丸,茉莉香粉随风飘向巷尾的胭脂铺。

上官浅正试戴珍珠耳珰,铜镜忽被灯笼映得通红。掌柜捧着妆奁转了三圈,暗格里滑出的瓷瓶贴上她掌心时,雕花窗外的火龙队恰好喷出第一簇焰火。

"姑娘肤若凝脂,该用这盒桃花胭脂。"掌柜的指甲在瓷瓶底刮出划痕,是寒鸦肆专属的鹰隼标记。

云为衫绕过舞狮队伍,腕间银铃在喧闹中响得恰到好处。她停在猜字谜的灯笼阵前,指尖抚过"无边落木萧萧下"的谜面,竹骨灯笼突然倾斜,露出内侧用米浆写的蝇头小楷:子时三刻,东市骰子摊。

"妹妹也爱玩这个?"上官浅的声音自背后响起,鎏金护甲己搭上她肩头,"不如猜猜这盏——"她扯下"白雨跳珠乱入船"的灯谜,薄纸背后赫然是用胭脂画的宫门地形图。

戌时正,东市骰子摊。

云为衫将碎银押在"大"字上,青瓷骰盅底部的水渍正缓缓聚成箭头。摊主是个独眼老妪,开裂的指甲在桌沿敲击无锋密码:执刃亡,子羽继,寻无名,夺流火。

"买定离手!"老妪掀开骰盅的瞬间,云为衫的绢帕"不慎"扫过三枚骰子。待帕子移开,六点那面沾着星点磷粉——是寒鸦柒约定的紧急联络暗号。

上官浅在隔壁摊位试戴玉镯,铜镜反射的月光正照在云为衫后颈。她瞧见那点磷光,立刻将玉镯往柜台一推:"成色太次,不如西街宝月斋的货。"

摊主闻言瞳孔微缩,收拢锦缎时抖落半片竹简。上官浅用鞋尖碾过竹简裂口,感受到凸起的刻痕正是无锋最新密令:取得宫远徵信任,三日内确认无量流火方位。

子时·护城河畔

两盏孔明灯同时升空,云为衫的灯面画着并蒂莲,上官浅的绘着双飞燕。当灯影重叠时,莲花花蕊与燕子尾羽恰好拼出无锋的刀剑图腾。

河对岸茶楼里,金复的糖画勺子正在青石板上勾勒。糖浆凝成的图案看似孩童涂鸦,实则是用暗语记录二人行动轨迹:云三刻接触三个据点,上官亥时两次密报。

"她们在比谁放得高呢。"宫远徵趴在窗台嚼着芝麻糖,腰间香囊渗出幽蓝荧光——那是上官浅今晨"遗落"在他药庐的,此刻正与云为衫灯绳上的磷粉遥相呼应。

宫尚角转动着翡翠扳指,看河面倒影将两盏天灯撕成碎片:"云姑娘的灯比昨日重了三钱。"他指尖轻点窗棂,"去查灯油,该是混了磁粉。"

河风突然转向,上官浅的披帛被吹到云为衫腕间。两人假意纠缠时,云为衫的指甲在披帛金线里层刮出密信:"雾姬夫人房中有密室,戌时药香最浓。"

"姐姐这披帛倒是配角公子的墨玉珏。"云为衫故意提高声量,将调换过的解药瓶塞进对方袖袋,"可惜沾了河泥。"她指尖在瓶底快速划出十字——代表情报存疑。

三百步外的馄饨摊,寒鸦肆捏碎第五个瓷碗。当卖花童递来蓝楹花时,他蘸着汤汁在石板上写:解药半真,速查。

*丑时·旧尘驿站

上官浅敲开天字房的门,铜盆热水腾起的雾气中,寒鸦柒的影子投在屏风上像只折翼的鹰。她将胭脂盒倒扣在妆台,夹层落下的粉末在烛火中显出宫门布防图。

"新执刃是个草包。"她拨弄着鎏金护甲,"今晨竟问我杜鹃该施什么肥。"甲片缝隙的荧光粉簌簌落在舆图上,正是宫尚角特制的追踪剂。

隔壁厢房,云为衫的银簪正撬开地板暗格。寒鸦肆传来的密函还带着血腥气:"无名与宫唤羽有旧,查羽宫近三月药材清单。"她将真情报吞入腹中,把誊抄的假账册用簪子钉在梁上——那处早被宫远徵抹了蚀骨散。?

"走水了!"云为衫撞开房门时,腕间银铃震得寒鸦肆耳膜生疼。她扑向上官浅厢房的瞬间,两人袖中密信在空中交换,被热浪烘烤出隐藏的朱砂批注:宫尚角己知晓。

卯时更鼓响过三遍,宫尚角抚摸着信鸽腿上的竹筒。云为衫昨夜吞下的密函正躺在他掌心,被特制药剂显影后浮现出完整情报:无名右腕有月牙疤,善左手剑。

地宫刑房

寒铁锁链撞在石壁上发出瘆人回响,上官浅的珍珠耳坠被宫远徵的药杵碾成齑粉。少年执起她染着丹蔻的右手,银针在指缝间游走:"姐姐可知,你调换解药时沾上的荧光粉,在暗处会开出血色曼陀罗?"

隔壁刑架上,云为衫腕间的翡翠镯子正被炭火炙烤出裂纹。金复用铁钳夹起她藏在发髻里的银簪,簪头机关弹开时,露出半枚刻着"無"字的青铜令。

"你们当真以为..."宫尚角转动着玄玉扳指,看地牢暗门缓缓升起,"宫门就这么让你们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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