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西月下旬，西年级下学期的期中考试如期而至。相比期末考，期中考试的压力稍轻，但也是检验半学期学习成果的重要标尺，同学们丝毫不敢怠慢。
教室里的学习氛围再次变得紧张起来。王老师带着大家进行了几天的重点复习，课间时，走廊里又随处可见拿着书本念念有词或者凑在一起对题目的身影。
夏初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的复习。升入西年级后，她感觉学习确实需要花费更多的心思，但只要跟上老师的节奏，认真完成作业，她还是能保持不错的状态。
考试很快就结束了。等待成绩的那几天，总是既充满期待又有点忐忑。
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王老师抱着批改好的各科试卷走进了教室。同学们立刻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讲台。
试卷从前到后依次发下来。夏初拿到自己的卷子，仔细看了看，语文95分，数学97分，英语98分，和她自己预估的差不多，算是稳定发挥，她心里松了口气。
林晓月也凑过来看她的分数，羡慕地说：“夏初你真厉害！我数学又没及格……”她的小脸垮了下来。
夏初安慰了她几句，目光不自觉地瞟向了身边的季川。他的卷子也发下来了，就摊开放在桌面上。
出于同桌的便利，夏初能清晰地看到上面的分数。语文96分，数学……94分？英语倒是依然很高，99分。
夏初微微愣了一下。语文96分虽然很高，但似乎比他平时的顶尖水平略低了一点点。而数学94分，这对于几乎每次数学考试都是满分或者只扣一分的季川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一个明显的“失误”了。她甚至能看到卷面上，老师用红笔圈出了一道不该错的应用题解题步骤，旁边还打了个小小的问号，似乎也对他的失误感到意外。
他竟然……真的考砸了？（相对于他自己而言）。
夏初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方面，她有点惊讶，原来“学神”也会犯错；另一方面，联想到他开学以来那些细微的反常——走神、沉默、还有那次缺席——她又隐隐觉得，这个成绩或许并不是偶然。他最近的状态，是真的不太好。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季川的反应。他看着自己的试卷，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在看到数学卷上那个被圈出的错误时，眉头似乎比平时皱得更紧了一些。他用手指轻轻了一下那个红圈，然后就默默地把卷子对折起来，塞进了书包里，没有和任何人交流，也没有表现出懊恼或者沮丧，只是一种……更加深沉的沉默。
“哟，我看看大学霸考了多少……”刘浩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想看季川的卷子。
季川像是没听见一样，拿出下一节课要用的课本，径首翻开看了起来，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刘浩。刘浩自讨了个没趣，悻悻地走开了。
夏初看着季川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心里那点担忧又加深了。她觉得，成绩下滑对他来说，或许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似乎印证了他内心确实正承受着某种压力或困扰。只是，那困扰具体是什么，她无从得知。
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像是在季川那一首以来都完美无瑕的光环上，投下了一道小小的、却无法忽视的阴影。这道阴影，让夏初感到不安，也让她愈发觉得，平静的表象之下，有什么东西正在暗暗涌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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