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五是我们学校一年一度的‘六一’庆祝活动，每个班需要出一期以“快乐童年”为主题的黑板报。今天下午这节自习课，大家就先分小组讨论一下内容和设计，周末可以准备材料……”
王老师温和的声音在教室里回响，宣布了这个让孩子们既兴奋又有点头疼的消息。黑板报！这意味着可以画画、写字、贴彩纸，但也意味着——小组合作。
“分组名单我己经提前排好了，尽量做到了人员搭配……”王老师拿起一张名单念了起来。
孩子们伸长了脖子听着，教室里响起一阵小小的骚动。有人听到和好朋友分到一组而欢呼，也有人因为和“不对盘”的同学分到一起而垮下了小脸。
“……第西组：刘浩、杜鹃、夏初、季川。”
当听到这个组合时，夏初的心不由得一沉。刘浩咋咋呼呼，杜鹃是班长，做事认真但有点“一根筋”，再加上一个沉默寡言的季川……还有自己。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小组啊？
她偷偷看了一眼季川，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好像分到哪个组都与他无关。倒是刘浩，立刻扭头冲夏初和杜鹃做了个鬼脸，又朝季川的方向撇了撇嘴。杜鹃则立刻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和笔，正正经经的架势，准备记录讨论内容。
自习课开始后，王老师让各小组自由找地方讨论。夏初他们组就近围在了杜鹃的座位旁边。
“好了，我们来讨论一下黑板报吧！”杜鹃清了清嗓子，很有气势地开口，“主题是‘快乐童年’，我觉得我们应该围绕这个主题，分成几个板块，比如学习的快乐、游戏的快乐、友谊的快乐……”她一边说，一边在本子上飞快地写着。
“哎呀，那么麻烦干嘛！”刘浩立刻打断她，“要我说，就画个奥特曼打怪兽！满满一黑板，效果绝对好，听我的绝对没错！”旁边他的跟班林明也跟着点头：“对对，奥特曼！”
“那怎么行！”杜鹃立刻反对，眉头皱得紧紧的，“黑板报要体现积极向上的精神面貌，怎么能画打打杀杀的？而且要贴合主题！”
“奥特曼打跑了怪兽，大家不就看的快乐了吗？”刘浩不服气地争辩。
“那不一样！”
眼看两人就要为“奥特曼”和“积极向上”争论起来，夏初赶紧小声插话：“那个……我觉得，我们可以画一些我们平时玩的游戏？比如跳房子、丢沙包……这些也很快乐呀。”
“嗯，这个可以考虑。”杜鹃点点头，在本子上记了一笔。
刘浩哼了一声，没再坚持奥特曼，但显然对夏初的提议也不是特别满意。
“那内容呢？谁负责画画？谁负责写字？”杜鹃继续主持大局，“我的字写得还行，我可以负责标题和一些文字。刘浩你画画怎么样？”
“我画画当然没问题！”刘浩拍着胸脯，“不过我只会画奥特曼和怪兽……”
“那不行！”杜鹃又皱起了眉。
小组讨论似乎陷入了僵局。夏初有些着急，她忍不住看向一首沉默着的季川。从讨论开始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安静地听着，手里拿着一支铅笔，偶尔在自己的草稿本上轻轻划着什么。
“季川同学，”杜鹃也注意到了沉默的他，班长的责任感让她觉得必须让每个人都参与进来，“你有什么想法吗？或者你擅长什么？画画还是写字？”
被突然点名，季川抬起头，似乎有些被打断思绪的茫然。他看了看杜鹃，又看了看其他人，最后目光在夏初脸上停顿了一瞬。他抿了抿嘴唇，声音很低地说：“……都可以。”
“‘都可以’是什么意思啊？”刘浩立刻不耐烦地嚷嚷起来，“现在是讨论哎！你总得说点什么吧？不然咋子做哦？大伙都分了活你要自己偷懒耍滑是吧！”林明也在旁边帮腔：“就是啊，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你可以干嘛。”
季川似乎被这有点冲的语气弄得更加不自在了，他眉头微蹙，低下头，不再说话，只是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那支铅笔。
夏初看着他那个样子，心里有点替他着急，也觉得刘浩他们有点过分。她想起了奶奶说他“认生”，想起了他需要时间适应……
“那个……季川画画好像挺好的，”夏初鼓起勇气，小声替他说道，“上次美术课我看他画得就很好，线条很干净……”她指的是上次她给他画纸的那节课，她确实偷偷观察过。
“真的吗？”杜鹃看向季川，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
季川似乎没想到夏初会替他说话，他抬起头看了夏初一眼，眼神里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沉默着。
“好了好了，就算他会画画吧，”刘浩不耐烦地摆摆手，“那我们到底画什么啊？总不能都让他一个人决定画啥吧？”
小组的第一次讨论，就在这种算不上愉快，甚至有点火药味的气氛中结束了。大家并没有达成什么明确的共识，杜鹃的小本子上记了一些零散的想法，刘浩一脸不爽，而季川，自始至终除了那句“都可以”和几个细微的表情外，几乎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参与。
夏初看着散开的小组成员，心里沉甸甸的。她看看一脸严肃还在写写画画的杜鹃，看看气鼓鼓和林明抱怨的刘浩，再看看那个己经拿起书本、重新沉浸到自己世界里的季川，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合作”的不易。
这个黑板报，他们小组能顺利完成吗？夏初忍不住有点担心起来。那个安静的季川，这次又会画些什么，怎么和刘浩他们合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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