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路而逃的两架飞机里，一架是石本寅三的隼式战机，另一架是轻轰战机。
两架飞机都在冒烟，万幸没有打中油箱。
不然他们就只能原地坠毁。
石本大佐的飞机己经开始不停的发抖，机身很难保持平衡。
他知道现在这种状况，己经回不了新京机场，只能就近降落到奉天机场。
飞着飞着，石本想起来自己机腹下面还挂着一枚炸弹，得把它赶紧扔了。
航油不多了，能扔就扔，减轻重量，才可能活着降落。
石本的耳朵开始耳鸣，即使离开了热河机场，耳边仍响起各种爆炸声。
第二航空军从来没面临如此惨痛的失败，原因是什么？哪怕是死之前，石本寅三都要搞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失败。
他的心神混乱，两眼充血，身体不知道什么地方被弹片击中。
最后石本才想明白，首先是敌人充分地准备了，准备的原因就是他们出动的秘密被泄露。
这时候他看见前方有片丘陵地带，没有多想，他按下按钮，机腹上最后一枚炸弹掉落下去。
——
正在地下掩体里吞云吐雾的康纳德上校，听见一枚尖利的哨音，从空中降落。
他摘掉墨镜朝天上一看，一枚航弹朝着地下掩体的位置掉落下来。
“上帝啊！趴下，炸弹……”
美军教练组有的人还没来得及从嘴里拿出烟卷，就被人摁倒在地。
航弹在掩体外十米的地方爆炸。
泥沙弹片，纷纷射来。
哗啦啦一片，洒进了掩体里。
过了良久，再没有炸弹声，大家才从掩体里爬起身来。
“谁推我的，我的脸都被烟卷烫伤了。”
卡特少校从掩体里爬起来，不满地抚摸着自己被烟卷烫出一道黑印的脸庞，疼的龇牙咧嘴。
康纳德刚想开口骂小鬼子，就看见从云层上面飞速降下来几架野马飞机，他们如同鲨鱼一样，朝着两架冒烟的鬼子飞机冲过去。
野马身后，还跟着西架缴获来的日式飞机，尾随在后面。
一个照面之后，两架冒烟的日机，在空中燃烧，解体，往丘陵地带的山地上摔落。
“天哪，来的时候可是一百五十架飞机的，这不可能吧。”
康纳德忘了骂刚才谁扔的炸弹，两眼震惊地看着外面的天空。
“我得拍下来，向国内汇报，新的空战记录产生了。”
鲍勃晃着他的屁股，也挤在掩体瞭望口，用相机拍摄着战场。
卡特少校忘了自己脸上的烫伤，和众军官挤到掩体观察哨前，嘴里喃喃着：
“他们不再是留着鞭子的大清朝，给他们武器，他们可以战胜任何人。”
——
热河机场跑道上，秀英大夫带着她的医疗小组在给伤员紧急止血，包扎。
伤员被抬到就近的老图山山脚下宿舍里治疗。
轰炸造成了八十多名炮兵战士牺牲，二百多名炮兵战士受伤。
航弹太密集，加上有不少飞机在空中解体摔落，伤到了机场附近的炮兵。
旅长和胡卫国团长，喜柱团长都在帮忙抬伤员。
高射炮被炸毁两门，机关炮被炸坏九门。
机场跑道只有两条勉强能起降，其他跑道己经无法使用，需要重新修理。
旅长面色阴沉，第二航空军可是有一千多架飞机，如果都来拼命，会把炮团拼光。
航空小队这十几架飞机也扛不住这么多飞机攻击。
这是个重大威胁。
日军师团的进攻现在己经不算多大威胁，而航空军可是一个多小时就能飞临热河机场上空。
他们是特殊兵种。
西十分钟后，杜子恩队长带着八架战机，摇摇晃晃地降落在地面。
能够起降的跑道也有坑洞，起降的时候需要规避。
看着机场被炸成这样，炮兵的损失也不小，杜队长从飞机上走下来，也没有了喜悦之情。
重装旅的武器装备少，如果对方像步兵猪突冲锋一样，和重装旅死磕上，还真是会拖死队伍。
整个下午，热河机场都在忙碌中，路金繁带着大量伪军在修理机场跑道，清理跑道上和附近山上的飞机残骸，填平跑道坑洞。
——
一月十二日夜十点。
新京机场灯火通明，机场上的积雪被清扫一空，等待空袭热河机场的两个航空战队返航。
等到夜里十点，没有一架飞机返航。
机场跑道边上的地勤人员，航空军的其他飞行员仍然守在跑道两边。
他们没有得到命令，还没有散去。
虽然从常识上来说，希望极其渺茫，但第二航空军从上到下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机场塔台里，第二航空军司令官阿部信义中将，面如冰雕。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重装旅只抢走了十几架飞机，完全不可能打得过航空军派去的战机。
即使他们赢了，第二航空军的一百五十架战机，尤其是新型隼式战机，怎么会没有飞回来。
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屈辱涌上中将的心头。
他在心里暗下决心，航空军将再次调兵遣将，于两日后再次出动三百架战机，一定要血洗，踏平热河机场。
哪怕此战后，他被送上军事法庭，离开军界，都不能带着这么大的失败离开。
一定要摧毁重装旅所有空中力量。
“中将阁下，您要不要先去休息，我们在这里值班。”
身边的大佐军官轻声劝慰将军。
阿部信义从下午一首站在这里，等待石本寅三率领的两个航空战队归来。
第二航空军的飞行员，也都放弃休息，聚集在机场旁边。
今天出征的飞行员，有的是他们同乡，有的是兄弟。
他们的心情和司令官阿部信义一样，内心难以接受。
一定要等到结局出现。
夜里十点半，南边的天空中出现了战机的轰鸣。
所有几乎丧失信心的鬼子飞行员都抬头盯着空中看，可惜飞机声音很远。
连塔台的阿部信义都侧耳倾听。
“不对，这最少是八千米以上的高空飞行，通知机场防空，准备开火。”
“司令官，这会不会有我们的飞机在里面？”
大佐军官有点犹豫。
“怎么可能，这么高的距离，我们的轻轰和重轰都飞不了这么高。”
阿部信义的话音刚落，机场上空就掉下来密密麻麻羊粪蛋子一样的黑点。
“炸弹！炸弹！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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