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祭礼的醴酒氤氲着桂香,林小满的鎏金盏堪堪擦过顾清则的广袖,错拿了礼官案头的合卺匏杯。琼浆入喉的刹那,她忽觉耳后青脉突跳——那盏沿的并蒂莲纹正与顾清则玉带钩上的暗纹严丝合缝。
"林博士可知..."顾清则的青铜算盘忽地压住她欲放的杯盏,"合卺之礼,当分甘共苦。"他指尖掠过匏瓜剖痕,那道深褐裂痕竟与她簪头的波斯密码纹如出一辙。
永宁公主的琉璃灯恰时映亮盏底残酒,浮沫拼出个模糊的"囍"字。"妙极!"她将《周礼》掷向礼官,"这'共牢而食'合该译作'Share life's sweetness and bitterness'!"
林小满颊边腾起霞色,踉跄间碰翻青玉合卺壶。顾清则广袖一展,泼洒的酒液在空中划出心形轨迹,淋湿的《礼记》显形出祖父手泽:"卺,半瓢也,犹阴阳之合..."英文批注间赫然夹着"I do"的连笔。
"林博士醉了。"顾清则忽然执起她腕间的鎏金缠丝镯,暗扣处弹出枚银匙,"此物可解百毒..."匙尖点在她唇畔,薄荷清气却催得酒意更浓。
"I do..."林小满倚着青铜星晷呢喃,簪头的东珠滚落进晷针凹槽。浑天仪突然转动,二十八宿的波斯译名在墙面投下光斑,青龙七宿恰拼成"Marry me"。
赵明德带着太常寺卿破门而入时,永宁公主正踹翻漆案:"好个'天作之合'!"她抖开染酒的《反对合卺疏》,夹层掉落的波斯情笺上,赵明德门生的笔迹未干:"Destroy the barbaric ritual"。
顾清则的玉带钩忽地勾断殿中幔帐,倾泻的月光里,三十年前祖父大婚的合卺匏赫然现世。鎏金盏底阴刻着"I will",与林小满盏中的"I do"恰成回文。
"诸君且看!"他广袖拂过星晷,心宿二的红光穿透玉匏,在内壁映出函数图像:"r=2a(1+cosθ)"。永宁公主的琉璃灯凑近照出微雕文字:"双倍心意,始于今日始"。
林小满的鎏金簪在醉意中松脱,顾清则俯身拾起时,簪尾暗格弹出一粒东珠。珠面波斯文在酒气中显形:"??? ????"(吾心之光),正是他三年前刻下的聘礼暗语。
五更鼓破晓时,反字母联盟的檄文在醴酒中浮出。赵明德捧着浸透的《周礼》发抖,那些"非礼勿视"的朱批下,竟藏着英文婚礼誓词的拓印痕。而林小满枕畔的白玉匏杯,不知何时被顾清则系上红绳,绳结处缀着的算珠,正将他毕生未解的黎曼猜想,化作同心结的经纬。
赵明德的咆哮在殿内回荡:"妖书!这是西域妖术!"他抖着湿透的奏折,墨迹在《周礼》"婚礼不贺"处晕染成心形。永宁公主却己掀开星晷底座,捧出个鎏金函匣——三十年前顾氏大婚的合卺誓词正与今朝的泼酒轨迹重合。
"赵大人可识得此物?"顾清则广袖翻卷,露出函中泛黄的波斯婚书。羊皮卷上,"天地氤氲"译作"The os witnesses our vow",页脚函数图像恰是昨夜护城河的心形波纹。
林小满的鎏金镯突然自发髻勾出支白玉簪,簪尾旋开露出微型日晷。顾清则执起簪尖在酒渍上轻点,昨夜的"I do"竟在晨光中分解为傅里叶级数,每个谐波都对应《诗经》的平仄。
"原来如此..."她抚过浑天仪的青龙星宿,那些波斯星名在眼底流转,"你早知祖辈婚约..."
"比祖辈婚约更早的,"顾清则忽然解开襟前玉扣,露出锁骨下的刺青——极小的心形线方程,"是三年前你讲解虚拟语气时,我刻下的诺言。"
永宁公主踹翻青铜鼎,鼎中香灰飞扬成雪。灰烬里显形的,竟是赵明德门生代笔的伪婚书,将"宜其室家"篡改为"宜诛蛮文"。那"诛"字的连笔处,分明是英文"kill"的草书。
五更鼓再响时,林小满枕着的玉匏杯突然开裂。鎏金内胆上,祖父用珐琅烧制的黎曼猜想证明正化作婚礼进行曲的频谱图。而顾清则系在她腕间的红绳,不知何时缠上了青铜算盘,九十一颗算珠在晨光中默数着心跳的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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