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的朝服下摆扫过蟠龙金砖时，终于明白什么叫"君前失仪的最高境界"。永宁公主昨夜偷偷缝在她袖口的微型黑板擦，此刻正随着跪拜动作"啪嗒"掉在御案前，扬起一片"am/is/are"的粉笔灰。
"林博士，"皇帝抚着玉圭上的英文刻字，"吐蕃国书中的'is rebelling'是何意？"
她盯着奏折上朱笔圈出的现在进行时结构，余光瞥见顾清则的青铜算盘正在柱后投射三维语法树——那根象征"ing"的枝桠，正首指赵祭酒抽搐的嘴角。
"回禀陛下..."她咽下喉间翻涌的恐惧，"这表示吐蕃正在造反，但尚未完成..."
"妖言惑众！"赵祭酒的笏板劈裂鎏金地砖，"《春秋》笔法讲究微言大义，岂能用蛮夷'正在吃奶'的句式妄议国事！"
顾清则突然踏着卯时的晨光出列，月白朝服上银线绣的傅里叶波纹微微荡漾："启奏陛下，此乃西洋语法精妙之处。"他广袖轻扬，空中浮现吐蕃疆域的实时沙盘，"正如我军此刻正在集结（are gathering），粮草正在运输（are transp）..."
"顾卿的衣衫怎的脏了？"皇帝突然眯起眼。
林小满这才发现，顾清则后襟晕染着大片墨渍——那是昨夜在藏书阁教她"现在进行时情话"时，被她失手打翻的砚台染的。墨迹边缘还残留着指尖描摹的"loving"字样。
殿外突然传来八百里加急的铜铃。驿卒冲进来时，永宁公主的糖葫芦教鞭从袖口滑落，在波斯地毯上滚出个"ing"的糖印。
"报——"驿卒呈上的绢帛沾着血渍，"陇右道观察使用...用洋文写的急奏！"
顾清则接过绢帛的瞬间，林小满看清上面凌乱的笔迹："The Turkic cavalry are crossing..."她腿一软，揪住了顾清则的蹀躞带。
"突厥骑兵正在越过边境。"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指尖在青铜算盘上拨出作战阵型，"准确率98.7%，建议立即..."
朝堂炸开了锅。赵祭酒将《左传》摔向沙盘，竹简上的"春王正月"被砸成现在分词；武将们拔剑指向语法树投影，非说"ing"是突厥的先锋旗号；文臣们捧着《英语九百句》吵作一团，有人把"are attag"听成"阿嚏"连连后退。
"肃静！"皇帝的玉圭敲碎案头琉璃盏，"林博士，朕要你用现在进行时重拟战报！"
林小满的狼毫笔在颤抖。当"烽燧正在点燃（are lighting）"的墨迹未干时，殿外突然传来诡异的鸽哨——三百只信鸽脚缠英语战报飞过丹陛，每张纸条都写着"Your Majesty is being attacked"。
暮色浸透宫墙时，林小满在枢密院发现惊悚真相：顾清则的青铜算盘正在解析实时战况，九十一颗算珠拼出的突厥阵型图上，每个箭楼位置都标着"ing"的语法批注。而他的朝服衣襟里，竟掉出张洒金笺——用血书写的"Proteg you is my present tinuous ten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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