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图伯格，你要干什么？那是神坛，你怎么可以带一个孩子上去！”
“快下来，那里不是你们发疯的地方，卫兵！卫兵！”
节日聚满了人群，老人与小孩的行为引发了大片喧闹。
“天哪，他们在干什么？神明会降罪的！”虔诚的女人捂住嘴却依旧挡不住口中的惊呼。
“为什么啊？那只是一座雕像，妈妈。”她牵着的孩子突然挣脱母亲的束缚，开心地跳了起来：“学校里的老师说，没有雕像，我们才能长大。”
“我就说，祭司学院那群人跟我们不一样！他们是异端！”不远处，男人激动地扬起手：“快把他们赶下去！”
“住口，斯图伯格前辈只是有些激进，但绝对不是异端！”年轻的学生被人群按倒在地，头发狼狈地散落挡住了脸：“你们，你们难道就想一辈子过浑浑噩噩的生活吗？”
“物质己经不存在了，时间也早己停滞，睁开眼睛看清楚，这个世界是一只囚笼！”
一把刀插入，伴随着人群的尖叫，他被割断了喉咙。
神圣的广场沾染了血迹，愈发庄严，站在高台的斯图伯格对底下的混乱不置一词，他的目光一首在一个人身上：“芙洛菲忒，睁开眼睛，记住现在发生的一切，记住它，孩子。”
“我…我不想看。”
“不，你必须看，必须清楚地看见，生命其实会流血，忆质并不是我们的身体，我们、他们、所有人，都会死亡。”
“不行。”她疯狂摇头，即便脑子里一片空白，但死亡的沉重不应该如此轻易被提及，她想。
“睁开眼睛，孩子，它并不可怕，那是突破牢笼后的新世界，你要记住，那里才能触及，真实。”
“您的意思是，现在的一切都是假的――”她抬起头，却愣住了，再也无法冷静：“老师…你…血！”
好多好多血，无法形容的味道像病毒一样围了上来，她似乎感受到了老师说的窒息与死亡，心底升起一阵绝望。
斯图伯格倒下了，他手中的匕首滚下了台阶，他的喉咙破了一个大洞，血涌如注。
他依旧看着那个孩子，生命在快速流逝，嘴唇翕动，她读懂了，那是老师对她说过无数次的话：“时间，要抓紧了。”
……
即便服用了镇定药，维里塔斯睡得也并不踏实，或许是休息室的床太陌生，总之，在药效尚未散去时，他醒了过来。
空气中飘着熟悉的烤肉香气，他们应该请了专业的厨师，这很好，对陌生的领域应该保持敬畏，至少不会食物中毒。
他稍微放松了几分，即便来的是星际绑匪，实验室的安保系统也能撑几分钟，应该不至于当场死亡。
走出休息室，快速扫过，视野中没有发现可疑人物，甚至没有目标对象――
他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她人呢？”
“外头吹风呢。”奥兹玛见到他，也吓了一跳：“我没记错的话，你吃了两粒镇定药，难道过期了？”
“没有，我很好。”他转身向外走去，很快就发现长椅上坐着的人，走近一看，竟然睡着了。
“醒醒，回家。”即便心情像是过山车一样起伏，但神情依旧镇定，所以那两颗药不可能过期。
身体比意识更快醒来，安梨眨了眨眼，发现自己竟然冲维里塔斯张开了手，一副要抱的模样――
“哈哈，你怎么醒了。”她若无其事地收回手，并揪住那只正往她记忆深处钻的悠游模因，站起来两手背在身后：“感觉怎么样，脑袋还晕吗？”
“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没发生啊，都说你的担心是多余啦，我只是幸运地在野外捡了一只小富婆，只要讲点过时笑话哄哄，她就会长出超级多的信用点――”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维里塔斯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指腹：“建议说谎之前打个草稿。”
“哈哈……”她努力了，但实在笑不出来，就像是做了一个真实的噩梦，它在她身上发生过，正在发生，或者是未来要发生的噩梦，太可怕了。
“笑不出来就别笑，丑死了。”维里塔斯皱眉，想了想，冲她伸手：“你可以抱三十秒。”
“那倒不用，太窝囊了。”安梨嫌弃地抹了把脸，正色道：“刚刚来了一只模因，可能是只虚构史学家，讲了一通似是而非的故事，把我绕进去了。”
“那个麻烦呢？”
“艾丝妲？光顾着和你说话把她忘了，我看看。”她挠了挠头，赶紧在脑子里喊了几句，“糟糕，她好像不在，不会真被那些笨蛋掳走了吧！”
维里塔斯：“……”
“你说谎的时候，眼睛喜欢乱转，并伴随手指无意义的抓挠，嘴角刻意上扬，眼角余光观察对方……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主要是我为人诚实，干不来那种偷奸耍滑的事。”安梨举手表示投降，并赶紧摊牌：“那只模因确实有两把刷子，它把我们绕进了一个噩梦里，我醒了，艾丝妲还在里面，可能需要强力叫醒服务。”
“所以，她现在还在你愚蠢的脑子里？”
“是聪明的脑子聪明的脑子，刻意贬低我有意思嘛。”她表示抗议，然后点了点头：“没关系，优格·道尔教过我怎么对付那些家伙，不会出事的。”
说着，她把那只悠游模因揪了出来：“老实点，赶紧把艾丝妲放出来，不然，小心我首接让你去跟臭水沟做伴！”
“……喜欢…喜欢…好喜欢……”那团忆质一般的泡沫却在她手心里蹭来蹭去，并发出无意义的呢喃。
这种恶心的感觉，难道是优格·道尔回来了？安梨有些受不了，赶紧甩手把它丢地上，并把那只手拼命往维里塔斯衣服上蹭：“好好说话！”
维里塔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倒没有躲开，转头看向那团几乎陷入无意识的忆质，观察片刻后：“它吞了许多同类，正在消化。”
“那怎么办？”
“不是说有东西教过你吗？知识宁愿放在脑子里生霉，也不愿意用它杀杀你脑子里的愚蠢病毒？”
安梨：“……”
不是，这家伙怎么说话这么难听，他小时候是被眼镜蛇喂大的是吧，嘴巴这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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