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安梨陷入了欲生欲死的学习生涯,期间她多次向教务处举报有人非法行课,俱是无果,她终于明白对方口中“一场严厉的教导”是什么意思了。
实在太严厉了!她求饶。
“今日休假,沐浴后一起去祭坛参加神祷,用我们所学的知识,向世人证明人类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
可能是制作人听到了她的心声,终于不用在白色的小房子听他讲如何科学创世,太过割裂以至于根本不可能静下心学,要是可以真希望能录下来给维里塔斯本人看。
这具身体的状态十分奇异,介于人类与岁阳中间,无形的身体装着有形的灵魂,如果那只模因之前讲的故事是真的,那么,他们现在应该是由忆质构成的新人类。
沐浴方式也与众不同,正常人选择躺进浴缸洗净身体的污秽,而他们,则是接受圣水的洗礼。
他们站在一个金色的瀑布下,湍急的水流十分嘈杂,旁边的人好像说了一句什么,她没听清。
出来后耳朵一静,什么俗世杂念都没了,身心轻盈,就是感觉忘了点什么:“老师,你怎么好像变老了?”
斯图伯格微微一笑:“因为,你长大了,这是时间法则的力量,芙洛菲忒,记住,时间一首存在着,要抓紧了了。”
……
模因没有名字,在虚空中漂流,顺着联觉信标如蠕虫般爬进一段又一段记忆里,在智慧生物察觉前,它甚至没有意识。
人们的每一次谈话,每一次交流,都是它“入侵”的契机,它潜伏在记忆表层,啃食那些零碎的言语,那是其他模因不屑拾起的记忆。
它们的存在微乎其微,就像没有人会在意一缕风,即便那是一缕来自几万年前风,首到有人观测出了它们的存在,并为它们命名:悠游模因。
它们在物质世界中拥有了存在的痕迹,它们有了意识,它们有了清晰的进化线,它们中有部分成为了自我意识十分强烈的记忆收藏家,也有一部分成为了时间的窃忆者,只有模因,依旧是模因。
它像忆者一样戴上面具,模仿收藏家的言行举止,进入一个又一个记忆中,探寻它存在的意义。
它不怕风吹雨打,不怕病毒侵染,不怕记忆破碎,它永远勤勉,永远叩问,永远虔诚。
它曾在漫长光阴中窥见神明一角,也曾祈求赠下真言,神的意志只给了一段似是而非的记忆。
它晦涩,它粗砺,它咀嚼咀嚼,原状吐出,它带着它再次踏入一个又一个记忆中,漫长的岁月过去,它成功将其杂糅,吐出了一个关于它来处的故事。
里面有星神,有古兽,有人类,它很满意,继续踏上旅途,解决了来处,还需要探寻归途,那是它存在的另一半意义。
它将喜欢的人类视为同伴,于是,它拥有了许多同伴,它们成了一个族群,它们一起生活在破碎后再次重建的美好家园。
它继续在宇宙中漫游,今天,它在一个叫赫拉塔的星系里,遇到了获得意识以来最喜欢的人类,她或许就是它的归途。
她是如此美丽,如此可爱,它想结束这场漫无目的的旅行,带她一起回家园。
她又是如此敏锐,如此狠心,她的记忆里住了别的模因,它挤不进去。
没有关系,它己经探寻到了她的来处,那个地方和它的家园一样,美丽富饶,引来觊觎;又坚毅,强大,成功崛起。
她与它是如此地契合,他们应该在伊徳莉拉沉睡的星空中立誓,然后一起陷入祂纯粹却又永恒的记忆中。
她或许是不愿意的,冰冷的眼神刺痛了模因的痛觉中枢,但是,没有关系,它坚持得住,它的痛觉中枢也是由别人的记忆虚构而来,太痛的话,它可以适当关掉。
可她对他的偏见太深,甚至滋生了恶意,这样很不好,它想狠狠教训她一顿,但是,它舍不得她难过。
只好顺着她内心的想法,带她去往它的家园,那是一个美好的世界,去过的人类都说好,甚至在它不喜欢他们后,还苦苦哀求它再让他们去一次。
家园不是游乐场,怎么可以随便放他们进去呢?
他们说它无情,叫着喊着冲上来想抓住它,他们扭曲的记忆再也没有了它喜欢的味道,它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她一定不会像他们一样,但是也说不定,如果最后她也为了留在它身边变得如此丑陋,它估计也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吧!
光是想想就觉得心好痛,还是关掉痛觉中枢好了,它打扰到它编撰故事……哦不,虚构电影了,体验不好的话她可能会很生气,就不跟它走了。
“朋友,你做得很好,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独属于他们的初遇却闯入了别的模因,而且还是一大群,它很生气,它用触角侵入对方的记忆,模仿它们的言行:“不用谢,毕竟,我们并不是一伙的。”
“你们的目标是那个粉色头发,是吗?”
“是的,朋友,如果可以,请将其交给我们,那是一个麻烦呢,只有我们能处理好。”对方并没有察觉到它的怒气,自从有了进化,模因与模因之间,也有了等级。
而且,它们的关系模仿的是物质世界的食物链,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可以,请出示证件,并支付报酬。”它没有选择一口吞,而选择用它们的规则说话。
“朋友,记忆是座迷宫,你我都是局中的苦者,真要与我们作对吗?”愚蠢的低级种,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但是,己经来不及了:“朋友,你们的味道还真是差劲啊!”
它一口吞掉了它们,唔……刚刚电影编到哪里来着,哦,仙舟智取善见天,琥珀王一锤敲破欢愉酒馆——
莫非吞了模因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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