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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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生日

 

不管安梨信不信,维里塔斯确实是有同龄朋友的,还在他生日那天被邀请来家里,几个孩子凑在一起,整个房子都热闹许多。

当然,维里塔斯本人不觉得这是他的朋友,比起朋友这个词,他更喜欢用观察对象形容他们。

母亲说他需要多和这些人沟通交流,这样才有可能和他们建立“人与人之间真挚而又美好的关系”,可他除了“早安”“谢谢你的礼物”外,实在不知道该跟他们说什么。

或许母亲说的是对的,他应该多培养几个兴趣爱好,这会儿要是聊机动球比赛,应该是个不错的话题,可惜他实在没兴趣,有这个时间还不如继续推演昨晚遗留的方程。

一心二用是天才的好习惯,脑力演算并不妨碍他继续观察,他们似乎都有些紧张,说话像在背诵某种书面用语,这种情况他只在芙洛菲忒身上见过――回答不上他的提问疯狂看比特的提示时。

几家人的父母或多或少都有工作上的交集,因此,他们也并非第一次见面,他记性很好,记得每个人的名字,对于困惑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直接发问:“艾利普·约翰逊,为什么会紧张?”

突然被点名,其中一个小胖子蹭地一下站起来,手足无措地看向维里塔斯,明明他们之间没有年龄体格上的差距,甚至严格意义上他还要大几个月,但就是忍不住发怵,他比学校里的老师还可怕!

可是,这种答案不能说出来吧,离开家时爸爸妈妈特意叮嘱要和维里塔斯成为好朋友,如果做不到,爸爸说不定会揍他。

提出的问题非但没有回应,对方甚至越来越紧张了,维里塔斯耐心告罄,他觉得自已不应该将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上。

就在他打算收回问题时,小约翰逊看到他脸上的失望,终于绷不住情绪,只见他一边哭一边冲出客厅,豆大的泪珠挂在脸上,又可怜又好笑。

不等拉帝奥夫妇出来查看怎么回事,他就跟闻到味儿急着跑去厨房吃蛋糕的芙洛菲忒迎面撞上。

等他们从厨房出来,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坐在地上,神色发懵地看着对方。

安梨没想到维里塔斯真有朋友,还是这么可爱的小胖子,但她有急事,匆匆说了个对不起就赶紧溜进厨房。

“芙洛菲忒,还没到吃蛋糕的时间……边角料也不行!”母亲贝拉赶紧保护他们一早上的劳动成果,父亲维德则去安慰摔倒的小约翰逊。

小胖子彬彬有礼地站起来,也不哭了,反而兴奋地往厨房偷瞄:“维德叔叔,芙洛菲忒是维里塔斯的妹妹吗?她好可爱,长大后我可以跟她约会吗?”

维德:“……”

不等他开口,上前查看情况的维里塔斯面无表情地替他回答了:“不可以,还有,你不是要回去吗?赶紧走。”

“我不走了,爸爸妈妈说他们会来接我。”他看也不看维里塔斯,转身灵活地越过父子俩,往厨房溜去:“芙洛菲忒,你也喜欢吃蛋糕吗……”

门口的父子俩对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

维德正要去打电话让那小子的爸妈提前接人,却听到自家女儿仿佛没见过世面的惊呼:“什么,你家的保姆机器人竟然会做拉皮休造型的奇巧蛋糕?太厉害了吧!”

“你喜欢吗?要不要去我家看看,除了拉皮休,翠婶还会做仙舟的小糖人,有狐狸,兔子,龙,还有我最喜欢的大将军!”

“真的假的!仙舟是什么地方?我现在就想去看!”

他赶紧挂断电话,想了想,保险起见,他还特意发了一条讯息过去:“艾利普和维里塔斯玩得很开心,如果可以的话,晚上由我们送他回家。”

对方很快发来了回讯:“那可真是太好了,当然可以。”

见状,维德松了口气,并且立刻决定等芙洛菲忒睡着再送那小子回家,然后再也不邀请约翰逊来家里了,哪个约翰逊都不行!

另一边的维里塔斯则是直接用行动解决问题,他一边指使比特带妹妹去吃早餐,一边扯着艾利普往外走:“接下来由我为你授课,你想学社科还是理学?”

“我…我都不想学,我想跟芙洛菲忒一起吃蛋糕!”小约翰逊鼓起勇气,小声反抗道。

维里塔斯瞥了他一眼,正要冷酷地拒绝,却被芙洛菲忒当场拆台,只见她四处躲避比特的喂食攻击:“我也要和小胖一起玩!”今天她必须搞清楚仙舟是什么地方,翠婶、小糖人,怎么越听越像是她种花家?

可惜,这里没人明白她真正的想法,小约翰逊被“小胖”的称谓伤到了心,维里塔斯因为她反常的举动皱起眉头。

脑子里从始至终都在演算方程的他突然升起一阵警惕,终于,他停止了运算。

仔细打量眼前这位普通人类小孩儿后,维里塔斯·拉帝奥说出了他的普世名言:“人要学会认识自已。”

说完,又扭头看向芙洛菲忒:“你也一样,连人际交往心理学都不懂的笨蛋。”

……

在大人的调解下,这场闹剧很快就散了,小胖子期期艾艾地回到了客厅,眼巴巴地看着厨房:“芙洛菲忒什么时候出来?”

见状,在他旁边坐着的其他几个小朋友纷纷露出了困惑的神色:“艾利普,她真有这么好吗?”

“不准你们说芙洛菲忒的坏话!”

小朋友们面面相觑,发现平日里一起玩耍的小伙伴突然变了,几人对那个叫芙洛菲忒的人都没什么好印象。

刚刚提问的女孩儿重重地哼了一声:“我才没说她坏话呢,还有,你真好笑,维里塔斯都不想搭理你。”

他们从小到大都生活在维里塔斯·拉帝奥的天才光环下,普遍存在一种矛盾的心理,害怕被他的阴影笼罩,又隐隐渴望得到他的认可。

小胖子正想反驳,发现那道他心心念念的身影终于过来了,所有人都看了过去,随着那道小小的身影越来越近,他们也看得越来越认真――就连在父母眼皮子底下做功课都没那么认真,毫无疑问,这很反常。

维里塔斯将这点记了下来,很快,他的观察记录本上出现了更多异常:没人说话(紧张);突然每个人都在说话(自我介绍);性格上具备傲娇属性的奥莉·纽艾尔提出质疑(站在绝对客观的观察者角度来看,针对这个质疑芙洛菲忒其实很无辜);艾利普努力用他蹩脚的知识为芙洛菲忒据理力争(划掉,画面极为刺眼,对眼部健康有碍);以极其简陋的逻辑结束了质疑;所有人都围在芙洛菲忒身边,脑子里似乎出现了名为愚钝的症状(待观察)。

总结:他们喜欢笨蛋芙洛菲忒,不喜欢天才维里塔斯。

解决方案(完美版):用知识医治他们的顽疾,然后赶出去。

解决方案(优良版):用知识医治芙洛菲忒的愚蠢,把他们赶出去。

解决方案(备用版):用力量武装自已,把他们通通赶出去!

当然,最后,他还是同意了父亲维德的保守解决方案,努力捱到生日结束,明天一早乘坐星际飞船离开这里,前往中央星系。

希望那里有医治一切顽疾的方法,芙洛菲忒已经蠢到想去别人家过夜了――

他迟早会被她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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