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凝土碎块暴雨般砸落。刘老六后仰躲过飞溅的钢筋，水泥灰呛进肺里带着血腥味。独眼女人的皮靴踏碎满地玻璃碴，靴底的钢钉在应急灯下泛着寒光。
"跑累了吧？"她甩开鞭子残骸，锯齿匕首在掌心转出银花，"给你换个死法。"
三个壮汉从承重柱后包抄而来。最左侧的光头握着消防斧，斧刃还粘着墙皮；右侧的刀疤脸反持三棱刺，第三人的铁链缠着半截钢筋，锈迹里渗着暗红。
刘老六的铜筷子擦过裤缝。右腿的擦伤正在渗血，混着汗液在工装裤上晕开深色斑块。
刀疤脸率先突进。三棱刺划出Z字寒光，首取咽喉。刘老六侧身让过致命刺，左肘猛击对方肋下，触感像是捣进装满棉花的麻袋——防弹衣。
"草！"刀疤脸闷哼着后撤，三棱刺顺势下撩。刘老六的铜筷交叉架住刺尖，金属刮擦声刺得耳膜生疼。光头趁机抡斧劈来，斧风掀起他后颈的汗毛。
刘老六蹬着刀疤脸的膝盖借力后翻，斧刃擦过鞋底砍进木箱。腐烂的木板爆裂，飞出的蟑螂卵鞘砸在铁链男脸上。
"妈！"铁链男甩出钢筋。刘老六矮身滚向货架，钢筋擦着头皮掠过，将"小心地滑"的警示牌钉在墙上。货架摇晃着倾倒，成箱的瓶装水砸向追兵。
独眼女人踹开飞来的纸箱："废物！围死他！"
刘老六抓起滚落的瓶装水。2018年的生产日期在掌心发黏，瓶身涨成诡异的椭圆。他甩向扑来的刀疤脸，对方条件反射地挥刺劈开——
"砰！"
腐败气体混着黑水喷溅。刀疤脸捂着脸惨叫，三棱刺当啷落地。刘老六的铜筷趁机刺入他腋下防弹衣缝隙，筷尖挑断织物纤维的瞬间，刀疤脸的嚎叫拔高了八度。
光头抡斧横扫。刘老六拽着刀疤脸的后领格挡，斧刃卡进肩胛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滚烫的血喷在脸上，他趁机夺过三棱刺，反手掷向铁链男。
铁链男甩链击飞凶器，钢筋却暴露了空档。刘老六贴地滑铲，铜筷戳进他脚踝肌腱。铁链男跪倒的瞬间，刘老六的额头猛撞其鼻梁，软骨碎裂声混着血沫溅上眼皮。
"还剩你。"他吐掉嘴里的血水，铜筷在指间转出残影。
光头嘶吼着劈来。斧刃砍进铁质货架迸出火星，刘老六翻身跃上货架二层。生锈的钢架吱呀呻吟，他的脚跟扫向对方太阳穴，却被斧柄格挡。反震力让小腿发麻，光头趁机抓住脚踝猛拽——
刘老六在坠落中抓住悬垂的电线。年久老化的胶皮炸开火花，他借着晃荡的势头踹中光头喉结。气管碎裂的咯咯声里，铜筷精准刺入颈动脉。
独眼女人的匕首就在这时袭来。
刘老六偏头躲过致命刺，刀刃还是在耳垂豁开血口。他旋身肘击对方肋下，却像砸在钢板上——这女人在风衣里穿了陶瓷护甲。
"惊喜吗？"她膝撞顶向胯下，刘老六拧腰堪堪避开，裤裆还是被钢钉靴划开道口子。匕首贴着脸颊刺入货架，削断几缕发丝。
"穿这么多不热？"刘老六的铜筷戳向她独眼。女人后仰躲闪，他趁机拔出货架上的匕首，却发现刃口焊着倒钩。
"专门为你改装的。"她舔了舔虎口的血渍，"肠子勾出来的时候能少些苦头。"
刘老六甩出匕首。女人侧身闪避的刹那，他蹬墙借力扑上，铜筷首取咽喉。女人格挡的手腕被震得发麻，匕首脱手飞向暗处。
近身缠斗的体味扑面而来。刘老六闻到薄荷味掩盖下的腐臭——她的机械义眼在剧烈运动中渗出黑色机油。
"胖子把你改造得挺彻底。"他锁住女人肘关节，指甲抠进义眼接缝处。
"去你妈的！"女人嘶吼着用后脑猛撞。刘老六眼前金星乱冒，仍死死掰着义眼支架。随着金属扭曲的尖响，义眼连带半块头皮被撕下，露出底下溃烂的颅骨。
她彻底疯了。
独眼女人抄起半截钢筋横扫，刘老六翻滚躲过，钢筋在墙面刮出扇形火花。他摸到光头尸体旁的消防斧，斧柄的汗水还没干透。
斧刃与钢筋对撞的轰鸣震得虎口开裂。女人不要命地抢攻，钢筋每次挥动都带起腥风。刘老六的斧柄卡住钢筋下压，靴底蹬着她膝盖反关节一别——
韧带撕裂声清晰可闻。女人跪倒的瞬间，斧背砸向其锁骨。她竟用左手硬接，小臂骨折的脆响中，右手摸向腰间。
刘老六的铜筷更快。
两枚铜光穿透她掌心，将那只摸向引爆器的手钉在混凝土地面。女人挣扎着昂头嘶吼，断齿间喷出血沫："你根本...不知道...他在培育什么..."
"留给阎王听吧。"刘老六扯下她腰间的毒气弹，2019年的军用编码正在褪色。
地下空间突然震颤。承重柱裂开蛛网状纹路，天花板坠落的灯管在女人头顶炸成碎片。刘老六在塌方前扑向通风管，最后一眼看见她被掩埋在钢梁下，独剩的义眼泛着濒死的红光。
华子在管道尽头伸手："六哥！小欣找到出口了！"
刘老六吐出嘴里的水泥渣，铜筷在掌心擦出温热。远处传来吴小欣用钢筋撬门的声响，每一声都混着项圈电子锁的电流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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