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夜宴,规格远非李财家可比。庭院深深,灯火通明,回廊曲折,仆从如云,处处透着官宦人家的清贵与森严。李悠悠换上了李财特意为他准备的最体面的一套绸缎长衫(虽然穿着还是有点别扭),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出戏”。
他被引到一处雅致的花厅。厅内己坐了几人。主位上是王大人,陪坐的还有两位穿着儒衫、气度不凡的中年文士。而最让李悠悠心头一跳的,是坐在王大人下首主宾位的一位老者。
老者约莫五十许,穿着看似普通的玄色暗纹锦袍,面容清矍,三缕长须,眼神平和却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他只是随意地坐在那里,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雍容气度,连王大人在这位老者面前,都显得格外恭谨,甚至……有些拘谨。
“悠悠来了,快入座。”王大人热情地招呼,又对那老者恭敬介绍道,“先生,这位便是学生日前提起的,那位心思机敏、屡破奇案的李悠悠李小郎君。”
老者目光温和地落在李悠悠身上,带着一丝审视和好奇,微微颔首:“哦?便是那位‘神鼻郎君’?果然少年英才,气度不凡。”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和亲和力。
“先生谬赞,悠悠愧不敢当。”李悠悠连忙躬身行礼,心里却在疯狂猜测:能让王大人如此恭敬,称其为“先生”,这位爷到底何方神圣?洛阳来的大人物?看着不像普通权贵啊!
宴席开始,菜肴精致,酒水醇香。席间谈论的多是些风雅趣事、诗词歌赋。那老者谈吐风趣,学识渊博,引经据典信手拈来,却又平易近人。李悠悠谨记“少说多听”的原则,偶尔被问到,也尽量用些新奇但不逾矩的见解回答,比如对“洛阳纸贵”现象的分析(被他引申到文化传播和商业炒作的关系),倒也引得那老者眼中异彩连连,王大人更是与有荣焉。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融洽。老者似乎对李悠悠颇感兴趣,问起他破获明珠案和金钗案的细节。李悠悠隐去了自己的“赌徒心理”和“瞎蒙”部分,重点描述了观察细节和逻辑推理的过程,讲得绘声绘色。
当讲到如何从柜台下发现孩童脚印,最终揪出小虎时,老者抚须微笑,眼中满是赞许:“见微知著,心细如发,更难得是心怀仁念,予人改过之机。善哉!”
就在这时,王府管家匆匆进来,在王大人耳边低语了几句。王大人脸色微变,随即起身,对老者恭敬道:“先生,宫中内侍来传话,圣上口谕,请您即刻入宫一趟,有要事相商。”
圣上口谕?!李悠悠心头剧震!能让圣上深夜传召的“先生”……这身份……
老者闻言,神色如常,从容起身:“既是圣命,自当遵从。”他目光转向李悠悠,忽然笑道:“李小郎君谈吐风趣,见解新奇,老夫听得意犹未尽。不知可愿随老夫入宫一叙?正好圣上近日也念叨着,想见见市井间的奇人异士,解解闷。”
轰!
李悠悠感觉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响!
入宫?见皇帝?这……这剧本跳得也太快了吧?!
王大人更是惊得差点打翻酒杯,连忙道:“先生,这……宫禁森严,悠悠他……”
“无妨。”老者摆摆手,语气不容置疑,“老夫自会安排。李小郎君,意下如何?”
李悠悠看着老者温和却带着无形威压的眼神,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却比脑子更快反应,几乎是本能地躬身答道:“能……能得先生垂青,是悠悠天大的福分!悠悠……愿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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