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第51集结尾:冰冷的海水刺骨,暮微用尽全身力气将昏迷的沈烬冥拖上救生艇。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乌紫,胸口的枪伤被海水泡得发白外翻,触目惊心。裴寂驾驶的快艇冲破雨幕疾驰而来,刺眼的探照灯打在他们身上,映照着暮微脸上混杂着海水、雨水和一种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液体。救护车的鸣笛由远及近,撕裂了沉沉的夜幕。)**
**【场景:救护车内,颠簸行进中。灯光惨白,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暮微浑身湿透,冷得牙齿都在打颤,廉价的一次性保温毯裹在身上也驱不散那股从骨头缝里渗出的寒意。她死死盯着担架床上毫无生气的沈烬冥。氧气面罩覆盖了他大半张俊美却此刻脆弱得不堪一击的脸,胸口缠着临时止血的绷带,暗红的血迹还在缓慢洇开。
护士在紧张地监测着他的生命体征:“体温39.8°,还在升!失血过多,伤口感染风险极高!联系医院准备手术室和血浆!”
裴寂坐在暮微对面,脸色同样难看,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不由分说地裹在暮微瑟瑟发抖的肩膀上。外套还带着他微弱的体温和淡淡的烟草味。
暮微没拒绝,也没道谢,她的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沈烬冥身上,声音沙哑得厉害:“他…会死吗?” 这句话问出来,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恨他入骨,巴不得他下地狱,可看着他此刻毫无防备地躺在那里,像个破碎的昂贵玩偶,那滔天的恨意底下,竟翻涌起一丝连她自己都唾弃的恐慌。
裴寂沉默了一下,看着监护仪上起伏不定的线条,声音低沉:“沈总的命…很硬。为了你,他大概更舍不得死。” 最后一句,他说得意味深长。
暮微猛地抬眼看向裴寂,眼神锐利:“为了我?裴寂,你脑子也进水了?他把我当替身,囚禁我,羞辱我,恨不得把我拆吃入腹!他坠海是因为暮绯!那个疯子要杀的是我!”
“是,暮绯小姐的目标是你。”裴寂的声音很平静,却像重锤敲在暮微心上,“但沈总扑过去挡的那颗子弹,轨迹原本只会擦过你的手臂。他把你完全护在了身后,用身体当盾牌。”
暮微的呼吸一窒,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混乱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冲撞:天台刺骨的寒风,暮绯癫狂的笑脸,黑洞洞的枪口,还有…那个带着血腥气和海腥味的、沉重而滚烫的怀抱,将她死死按进他怀里的力道,几乎要揉碎她的骨头……然后就是巨大的冲击力和冰冷的海水。
“他…为什么?”她喃喃自语,更像是在问自己。恨意和这突如其来的、荒谬的“舍身相护”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大脑一片混乱。
裴寂看着她苍白的脸上交织的困惑、痛苦和一丝动摇,叹了口气:“暮微小姐,有些事,眼睛看到的未必是全部。沈总他…” 他的话被救护车一个急刹车打断,医院到了。
**【场景:VIP病房。深夜。】**
经过紧急手术,子弹被取出,伤口进行了清创缝合,输了血,沈烬冥的命暂时保住了,但高烧持续不退,整个人陷入深度昏迷。他被安置在顶级VIP病房,各种监测仪器环绕,像个被高科技禁锢的脆弱君王。
暮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留在这里。也许是裴寂那句“沈总昏迷前最后喊的是你的名字‘微微’…不是‘晚晚’”,像魔咒一样箍住了她的脚。也许是她想亲眼看着这个恶魔醒来,再狠狠唾弃他所谓的“牺牲”。又或许…是心底那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对未知真相的探究。
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沈烬冥粗重滚烫的呼吸。暮微坐在离病床最远的沙发里,蜷缩着,像只受惊的刺猬。裴寂被她强硬地赶回去处理沈氏那堆烂摊子和应对林惊鸿的“关切”了。
时间在寂静和消毒水味中缓慢流淌。暮微的神经紧绷了一天,疲惫如潮水般涌上,眼皮沉重得打架。就在她意识模糊,快要陷入浅眠时——
“水…水…” 一声极其沙哑、破碎的低喃从病床上传来。
暮微瞬间惊醒,心脏猛地一跳。她下意识地站起身,却又钉在原地,警惕地看着床上的人。
沈烬冥并没有清醒,只是在高烧的梦魇中痛苦地蹙紧了眉头,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无意识地重复着:“水…渴…”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侧脸滑落,没入白色的绷带和凌乱的鬓角。因为高烧,他冷白色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像上好的玉石被投入了熔炉。那平日里充满压迫感和阴鸷的俊美面孔,此刻竟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和…性感。
暮微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恨他,但看着他这样毫无防备地渴求着最基本的生存需求,一种近乎本能的怜悯(或者说,是身为人的基本同理心)还是悄然滋生。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走到饮水机旁,接了半杯温水。
她走到床边,离得近了,更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惊人热浪,混合着药味和淡淡的血腥气。她犹豫了一下,拿起棉签蘸了水,小心翼翼地凑近他干裂的唇瓣,试图润湿。
冰凉的棉签触碰到滚烫的嘴唇,沈烬冥像是沙漠中濒死的旅人遇到了甘泉,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无意识地侧头追寻那一点清凉的湿意。他的动作有些大,干燥起皮的唇瓣蹭过了暮微拿着棉签的手指。
那触感,像被微弱的电流击中。暮微的手猛地一抖,棉签差点掉落。她定了定神,继续动作。水珠浸润了他的唇,他急促的呼吸似乎稍微平缓了一点点。
就在暮微松了口气,准备抽回手时——
一只滚烫得如同烙铁般的大手,猛地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啊!” 暮微吓得惊呼一声,手里的水杯差点打翻。她惊恐地看向沈烬冥,以为他醒了。
然而,他依旧紧闭着双眼,眉头紧锁,似乎陷入了更深的梦魇。抓住她手腕的手,力道大得惊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别走…别走…” 他沙哑地呓语着,声音充满了痛苦和一种近乎卑微的哀求,“微微…别离开我…求你…”
不是“晚晚”,是“微微”!
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暮微的耳膜,首刺心脏。她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又轰然沸腾!恨意、屈辱、还有那该死的、被当做替身还要被在病中深情呼唤的荒谬感,像火山一样在她胸腔里爆发!
“沈烬冥!你看清楚我是谁!” 暮微用力挣扎,声音因为愤怒和委屈而尖锐颤抖,“放开我!我不是暮绯!不是你的晚晚!我是暮微!是你恨之入骨、恨不得踩进泥里的暮微!”
她的挣扎非但没有挣脱,反而像是刺激到了昏迷中的人。沈烬冥的手臂猛地用力一拽!暮微猝不及防,整个人失去平衡,惊呼着被他强大的力量拉扯着,重重地扑倒在他滚烫的胸膛上!
“唔!” 坚硬的胸膛撞得她生疼,鼻尖瞬间充斥满了属于他的、混合着药味、汗味和一种独特冷冽气息的浓烈男性荷尔蒙。隔着薄薄的病号服,他胸膛灼人的热度几乎要将她烫伤。而他的手臂,像最坚硬的铁箍,死死地环住了她的腰背,将她牢牢地禁锢在他滚烫的怀抱里!
“啊!沈烬冥!你这个疯子!放开我!” 暮微又惊又怒,拼命捶打着他缠着绷带的胸膛,甚至不顾一切地去抓他的伤口!她只想逃离这个让她窒息、让她感到无比羞辱的怀抱!
“嘶…” 伤口被碰到,昏迷中的沈烬冥发出一声痛苦的抽气,环抱她的手臂却没有丝毫松动,反而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别动…疼…” 他含糊地呓语,滚烫的呼吸喷薄在暮微的颈侧和耳畔,激起一阵阵不受控制的战栗。他的下巴无意识地蹭着她的发顶,滚烫的唇瓣擦过她的额头,留下灼热的印记。
“暮绯…别伤害她…冲我来…” 他断断续续地呓语着,内容却让暮微如坠冰窟,浑身发冷。
原来…原来在梦里,他依旧在保护暮绯!他禁锢她,呼唤她“微微”,潜意识里保护的,却还是那个恶魔般的妹妹!那点可笑的、因为“微微”两个字而掀起的波澜,瞬间被冰冷的现实和滔天的恨意碾得粉碎!
“呵…呵呵呵…” 暮微停止了挣扎,伏在他滚烫的胸口,发出低低的、充满悲凉和自嘲的冷笑。眼泪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大颗大颗地砸落,浸湿了他胸前的病号服,混着他伤口渗出的淡淡血迹,晕开一片绝望的湿痕。
“沈烬冥…你真是…可悲又可恨啊…” 她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连梦里都在演深情的戏码…你把我当什么?供你发泄恨意的替身?还是…满足你保护欲的另一个道具?”
她的眼泪滚烫,滴落在他的皮肤上。昏迷中的沈烬冥似乎感受到了,环抱她的手臂微微松了一瞬,无意识地用滚烫的掌心,笨拙地、轻轻地拍抚着她的后背,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
“不哭…微微…不哭…” 他含混不清地低喃,那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温柔的笨拙,“我在…别怕…”
这迟来的、在梦魇中施舍的、甚至可能不是给她的“温柔”,像一把淬了蜜的钝刀,狠狠捅进了暮微的心窝,再残忍地搅动!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比纯粹的恨,比粗暴的占有,更让她崩溃!
“谁要你在!谁怕了!沈烬冥,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她在他怀里崩溃地哭喊,所有的委屈、愤怒、被践踏的自尊、被玩弄的感情,在这一刻彻底决堤。她不再挣扎,只是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在他滚烫的、散发着致命吸引力的囚笼里,失声痛哭。眼泪浸透了他的衣服,也灼烧着她自己的脸。
她的眼泪仿佛流不尽。不知哭了多久,哭到精疲力竭,嗓子嘶哑。沈烬冥的呓语也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滚烫的呼吸和沉重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衣料,一声声敲击着她的耳膜。那禁锢着她的手臂,似乎也因她不再挣扎而放松了一些力道,却依旧将她圈在属于他的领地里。
病房里只剩下仪器单调的滴答声,和两人交缠在一起的、粗重不一的呼吸声。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药味、血腥味、眼泪的咸涩味,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病态的、带着余烬的暧昧气息。他身体的滚烫透过衣料源源不断地传递给她,像一场无声的燎原之火,烧得她意识昏沉。
就在暮微哭得脱力,意识模糊,几乎要在这滚烫的怀抱和绝望的情绪中昏睡过去时——
沈烬冥环在她腰后的那只滚烫的大手,突然开始无意识地、缓缓地移动。
带着薄茧的指腹,隔着暮微身上那件在救护车上被护士好心借给她的、宽大不合身的护士服(她自己的衣服湿透了),沿着她脊椎的凹陷,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探索意味,一点一点地向下。
那动作,充满了病态的和占有欲,像在确认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到腰窝最敏感的那处凹陷时,他滚烫的掌心甚至微微用力,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的身体更紧密地按向自己滚烫的、赤裸的胸膛(病号服在刚才的拉扯中敞开了些许)。
“嗯…” 一声极其细微、带着痛苦却又混杂着异样情愫的闷哼,从暮微紧咬的唇瓣间溢出。那陌生的、被强行撩拨起的战栗感,让她瞬间清醒了大半,羞愤欲死!
“沈烬冥!你这个禽兽!昏迷了还不忘耍流氓!”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抬头,屈辱的泪水再次蓄满眼眶,扬起手就想给他一个耳光!
然而,她的手停在半空。
眼前的男人,依旧双目紧闭,深陷在梦魇与高烧的泥沼里。他潮红的脸上布满汗水,眉头紧锁,嘴唇干裂,呼吸灼热而急促。那只在她后背作乱的手,此刻也只是本能地停留在她的腰窝,像找到了一个安心的锚点,不再移动,只是掌心依旧滚烫地熨帖着她。
他看起来那么脆弱,那么痛苦,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半分阴鸷和强势。就像一个…迷失在无边黑暗里的孩子,本能地抓住身边唯一的热源,寻求着一点可怜的慰藉。
暮微扬起的手,颤抖着,最终无力地垂落下来。那蓄满眼眶的泪,终究还是滚落,砸在他起伏的胸膛上。
打一个毫无意识的病人?她做不到。
可是,就这样被他抱着,承受着这病态的亲密和羞辱?她也做不到!
她被困住了。身体被他滚烫的怀抱囚禁,心被这混乱不堪、恨意交织着莫名情愫的漩涡撕扯。前路茫茫,身后是深渊,怀里是让她恨入骨髓却又在此刻显得无比脆弱的“仇人”。
她该怎么办?
暮微闭上眼,任由滚烫的泪水无声滑落。疲惫、混乱、绝望、还有一丝被强行点燃又被无情浇灭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悸动,将她彻底淹没。她像一叶扁舟,在名为沈烬冥的惊涛骇浪里,彻底失去了方向。
窗外,夜色浓稠如墨,仿佛要将这间充斥着病痛、、眼泪与恨意的病房彻底吞噬。而属于他们的地狱,似乎才刚刚拉开更加血腥和混乱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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