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厅水晶吊灯砸下第三束光时，暮绯踩着十厘米的猩红细高跟踏进会场。黑色露背鱼尾裙裹着的身段像淬毒的蛇，每走一步，开衩处隐约露出大腿外侧的玫瑰纹身。
“两亿。”她红唇轻启，举牌的动作像在点烟。
满场哗然。
拍卖师声音发颤：“Rose女士出价两亿，竞拍沈氏祖宅地契...还有加价吗？”
暮微坐在最前排阴影里，指关节捏得发白。手机屏幕还亮着深网刚破译的数据——暮绯过去三年经手的十七笔交易，全是沈氏军工机密倒卖。这女人用沈家的骨头熬油点灯，如今还要烧了沈家祠堂。
“两亿一次——”
“三亿。”暮微举牌。镶钻指甲掐进掌心。祖宅地下埋着母亲遗物，绝不能让给这疯子。
暮绯突然轻笑出声。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脆响由远及近，浓烈玫瑰香压过来。“姐姐，”冰凉指尖划过暮微后颈，“用沈烬冥的钱跟我斗？”她俯身时胸脯几乎蹭到暮微耳廓，“他连祖宅密码都告诉我了呢...0805，你生日。”
拍卖锤砸下：“成交！Rose女士两亿竞得——”
“慢着！”暮微霍然起身。香槟塔折射的光在她眼中碎成冰渣，“根据《文化遗产保护法》第37条，历史建筑不得出售境外人士。”她甩出平板，屏幕亮起暮绯的瑞士护照，“Rose小姐，或者我该叫你...江晚晴？”
死寂中暮绯笑得更艳，突然拽过暮微手腕！力道大得镯子深陷皮肉。“境外？”她猛地把人扯到落地窗前。三十八层高空下，城市灯火淌成血河。“看看清楚！整片金融区早改姓江了——”
玻璃映出两张相似的脸。一张淬毒带刺，一张苍白如纸。
“为什么？”暮微声音嘶哑，“爸妈车祸那年你才十岁，我抱着你在雨里等救护车...你高烧说胡话，喊的是姐姐别丢下我。”她喉头滚动着血腥气，“现在你要我死？”
暮绯瞳孔缩了一下。转瞬又嗤笑：“多感人的回忆杀啊...”指尖突然插进暮微后脑发髻！镶钻发簪被抽走，长发瀑布般泻下。“可惜你忘了一段。”她凑近暮微耳垂，吐息如毒蛇信子，“十西岁那晚，养父摸进你被窝时...是我锁的门。”
嗡的一声，暮微全身血液冻住。
“知道为什么吗？”暮绯用发簪尖头挑起她一缕头发，“你这种圣母活该被撕碎...”簪子猛地下滑，刺啦划开暮微后背裙带！雪纺布料应声裂开，凉意窜上脊梁。
“住手！”暴喝从门口炸开。
沈烬冥像头被激怒的豹子冲过来，眼底血丝密布。他刚查到林惊鸿买凶绑架暮绯的铁证，此刻看见“暮绯”用发簪抵着暮微后背，理智瞬间崩断。
“晚晚...”他一把攥住暮绯手腕，“跟我回去。”
暮微后背的皮肤激起细栗。他喊的是晚晚。他永远认错人。
“沈总认错啦。”暮绯娇笑着抽回手，发簪在指间转成银花，“我正跟姐姐叙旧呢...”她突然用簪尖挑开暮微裂开的衣领！肩颈线条暴露在灯光下，光洁如瓷。
“你瞧，”暮绯指尖点向暮微锁骨下方，“姐姐这儿干干净净...”又扯开自己左肩吊带，妖冶玫瑰纹身盘踞雪肤，“而我这儿...”她拽过沈烬冥的手按上纹身，“你每晚咬的不就是这朵花吗？”
沈烬冥触电般缩手。混乱的记忆碎片扎进脑海——黑暗里他啃咬着谁的肩膀，舌尖尝到玫瑰精油味...
“不是...”他猛地摇头，赤红眼睛盯住暮微，“那晚在浴室...”他记得自己掐着人按在瓷砖上，水汽朦胧中身下人挣扎喘息，后腰撞到置物架，玻璃瓶砸碎一地...
“是你！”他突然扑向暮微，铁钳般的手掐住她双肩，“那晚是你！浴室里我咬的是左肩——”他发狂般撕开暮微残破的衣领！左侧肩颈毫无遮掩地暴露。
没有玫瑰。只有一道浅白旧疤，像月牙伏在锁骨。
沈烬冥僵住了。拍卖厅的喧嚣褪成嗡鸣。他颤抖的指尖抚上那道疤...是丁字路口救他那次，玻璃碎片划的？还是更早...
“想起来了吗？”暮绯的声音淬着毒汁飘来，“你每夜搂着喊晚晚的，究竟是哪个替身啊？”
沈烬冥猛地转身，却见暮绯己踏上拍卖台。聚光灯下她展开一件叠好的蓝丝绒睡裙——正是他逼暮微夜夜穿的那件。
“这破裙子，”暮绯拎着肩带晃了晃，突然咧嘴一笑，“我跳海前夜刚用它擦过浴室血呢...”她扬手把睡裙扔向香槟塔！
哗啦！水晶杯柱倾倒，酒液浸透蓝丝绒，晕开大片污红如血。
“沈烬冥！”暮微厉喝。他竟在掏枪！可暮绯更快。鎏金手枪从大腿绑带抽出，枪口却不是对准沈烬冥——
“姐姐，”暮绯甜笑，“赌赌他的子弹救谁？”
枪响！
子弹擦着暮微耳际射入身后油画。沈烬冥同时扣动扳机！砰！吊灯炸裂，黑暗吞没视野的刹那，暮绯的狂笑刺破耳膜：“游戏升级了哦——”
玻璃爆裂声炸响！幕墙整面崩塌，狂风裹着夜雨灌入。一道黑影从碎窗飞扑暮微！
“小心！”沈烬冥的嘶吼被风声扯碎。
钢索钩爪咔哒扣住暮微腰肢！她像断线风筝被拽向万丈深渊。最后一眼看见沈烬冥扑来的手离她指尖只差毫厘，而他身后...暮绯的枪口正冒起青烟。
“晚安，我的猎物。”暮绯的唇语淹没在风雨中。
钢索猛地收紧！暮微如坠落的蝶跌向霓虹深渊。下坠的失重感中，她恍惚看见十西岁那夜的月光。养父油腻的手，门外反锁的咔哒声...还有暮绯透过门缝的眼睛，亮得瘆人。
原来地狱这么吵。风声，枪声，还有...谁在撕心裂肺喊她名字？
“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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