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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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1515

 

暴雨冲刷着青铜阶梯的苔藓,林墨的掌心渗出血珠,指甲深深抠进阶面缝隙。他数到第三百零西级时,阶梯突然翻转,潮湿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头顶是秦岭墓道特有的星空顶壁画,每颗星辰都嵌着细小的镜碎片。

“林墨!”

苏晚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考古队特有的对讲机电流声。他踉跄着撞进墓室,只见未婚妻穿着洗旧的卡其色工装,正蹲在主棺椁前测量刻纹,后颈碎发被冷汗粘在皮肤上——这是三年前他们最后一次下墓的场景。

“小心!”他的警告与记忆重叠。苏晚转身时,石墙上的机关突然启动,三支淬毒弩箭破空而来。林墨本能地扑过去,却见自己的手臂穿过苏晚的身体,如穿透虚影。弩箭擦过她耳际,钉入身后石壁,箭头带出的血珠竟悬停在空中,像一串红色的珍珠项链。

“这不是记忆,是镜阶的时空残片。”白衣女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林墨抬头,看见她站在墓顶横梁上,素白裙摆垂落如银河倒悬,“每一级阶梯都是一个镜像时空,你在找碎片,你的镜像也在找你。”

苏晚突然抬头,目光穿过他的身体,瞳孔里映出阶梯尽头的黑影。那影子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冲锋衣,左眼角的疤痕在幽光中泛着青黑,抬手时露出腕间的青铜腕表——正是三天前他黑影抬手按下腕表,悬停的血珠突然逆向飞溅,弩箭从石壁退回机关内。苏晚的身影像快进的录像带,瞬间退回到主棺椁前,重新举起洛阳铲。

“他在篡改时空残片。”女子跃下横梁,青玉簪划出一道银光,“镜阶的规则是‘过去不可逆’,但你的镜像偷了表世界的时间法器,想把你困在无限循环的时空里。”

林墨摸向腰间,双鱼玉佩正在发烫,鱼眼红点随心跳明灭。他冲向苏晚的虚影,指尖触到她工装口袋时,掌心多了片碎镜——镜面映出另一个场景:实验室里的“林墨”正在调试一台奇怪的仪器,屏幕上跳动着镜渊的星图数据。

“那是表世界的我?”他握紧碎片,锋利边缘割破手掌,鲜血滴在阶梯上,竟开出蓝色的曼陀罗花,“可你说过,表影双生不能共存。”

女子轻笑,指尖拂过曼陀罗,花瓣瞬间枯萎:“三年前秦岭墓,你替我挡箭时,双鱼玉佩吸收了你的血,激活了镜渊的共生契约。现在表影两个时空都有‘林墨’,因为......”她忽然抬手指向黑影,“他不是镜像,是本该死去的‘影’,而表世界的你......才是被镜像取代的那个。”

惊雷般的真相炸响在脑海。林墨踉跄着后退,撞翻身后的陶俑,破碎的俑头滚到苏晚脚边,她终于“看”到了他,眼神里是跨越三年的惊恐:“墨哥,墓里的镜子...青铜阶梯突然震动,时空残片如书页般翻飞。林墨被卷入记忆旋涡,先是看到十二岁那年,在古董店第一次见到双鱼玉佩的场景——柜台后的老板戴着青铜面具,和黑市拍卖会上的人一模一样;接着是大学考古课,苏晚第一次穿汉服做青铜器拓片,发间别着的正是那支青玉簪;最后是昨夜实验室,他对着监控回放发呆,画面里的自己左眼角没有疤痕,颈间玉佩却泛着诡异的红光。

“第一重悖论:你以为的‘现实’,其实是镜阶的起始点。”女子的声音在不同时空重叠,“第二重悖论:双鱼玉佩不是古董,是镜渊的钥匙,用双生血才能激活。第三重......”

她的身影在时空乱流中破碎又重组,最终停留在三年前秦岭墓的爆炸瞬间。林墨看见真正的“自己”被气浪掀飞,左眼角划出深长的伤口,而苏晚扑过来替他挡住掉落的石梁,血浸透了她后背的衣料——原来被箭射中的,从来不是影卫,而是真正的苏晚。

“第三重悖论,”女子握住他的手,将碎镜按进他掌心,“你才是被镜像困在镜渊的‘影’,而表世界的‘林墨’,是偷走你人生的镜像。”

时空残片突然凝结成青铜镜面,黑影从镜中走出,摘下腕间腕表——表盘内侧刻着“影卫壹号”西个古篆。他扯下冲锋衣,露出里面的黑色劲装,与女子的素白服饰形成阴阳双鱼的图案。

“欢迎回家,我的‘表体’。”镜像勾起嘴角,左眼角疤痕裂开细小的缝隙,露出里面蠕动的黑影,“该让真正的林墨曼陀罗花沿着阶梯疯长,蓝色花蕊渗出毒液,腐蚀着青铜阶面。林墨握紧碎镜,镜中倒映出三重身影:表世界的“自己”正在仪器前输入密码,影卫女子在祭坛前布下星图,而真正的他——左眼角疤痕下埋着镜魂碎片,正站在镜阶核心,面前是九道青铜门,门上分别刻着“生、老、病、死、爱、恨、离、别、镜”。

“每道门后都是一个镜像时空,只有找到‘镜’门,才能回到真正的现实。”女子抛出青玉簪,簪身展开成青铜罗盘,“但你的镜像会追杀每个时空的‘表体’,一旦所有表体死亡,你就会永远成为‘影’。”

镜像突然出手,指尖射出数道黑影,将最近的“生”门轰出裂缝。门后传来小陈的惊叫,林墨冲过去时,看见表世界的小陈正在实验室给“自己”汇报:“镜渊的水下遗址突然消失了,监控显示您根本没跳下去......”话未说完,黑影穿透他的胸口,小陈眼中倒映出镜像的脸,瞳孔迅速蒙上灰雾。

“第一个尸体己死。”镜像舔了舔指尖血迹,“下一个,是你最在乎的人。”他抬手击向“爱”门,门缝里飘出苏晚的香水味。

林墨猛地转身,将碎镜刺入镜像胸口。黑影发出尖利的啸声,化作无数小虫钻进阶面缝隙。女子的罗盘突然发烫,指向“镜”门:“快走!他去了表世界追杀苏晚,我们必须在他之前毁掉镜像核心!”

推开门的刹那,刺眼的白光袭来。林墨下意识闭眼,再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实验室的地板上,小陈正在给他做心肺复苏,墙上的时钟显示时间是三天前的上午十点——正是他第一次拿到镜渊水下遗址资料的时刻。

“墨哥你终于醒了!”小陈的声音带着哭腔,“你突然晕倒,手里还攥着这个......”他递来一个密封袋,里面是半片青铜镜碎片,镜面上隐约映出“影卫”二字。

林墨摸向颈间,双鱼玉佩不见了。他冲进办公室,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镜渊遗址的卫星图,而办公桌上摆着一份快递——寄件人是“苏晚”,签收日期是三天前,里面装着那支青玉簪,附一张纸条:当心镜中人,他们来了。

窗外突然响起惊雷,林墨看向玻璃幕墙,倒影里的自己左眼角有一道新鲜的疤痕,正对着他露出诡异的微笑。他猛地转身,身后空无一人,只有实验室的监控屏幕上,另一个“林墨”正站在镜渊潭深夜的实验室寂静如墓。林墨握着青玉簪,在紫外线灯下来回扫描。簪头内侧刻着极小的甲骨文,翻译过来是:影卫苏晚,奉命守护镜渊,双生契约,至死方休。

“所以三年前的秦岭墓,死的人是我?”他对着空气低语,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办公桌上的相框里,他和苏晚在敦煌月牙泉前合影,照片里的他左眼角没有疤痕,而苏晚的笑容明媚如初——但这张照片是三年前拍的,那时他们还没去过秦岭。

电脑突然自动开机,弹出一段加密视频。画面里是穿着影卫服饰的苏晚,背景是镜渊祭坛:“如果你看到这段影像,说明镜像己经启动了时间循环。记住,真正的镜渊核心在表世界,是你每天都能看到的东西......”

视频突然被雪花覆盖,实验室的灯开始闪烁。林墨转头看向身后的玻璃展柜,里面陈列着历代铜镜,其中一面唐镜的镜面突然泛起波纹,他颈间消失的双鱼玉佩正悬浮在镜中,鱼眼红点像活物般转动。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夜幕时,林墨终于明白苏晚的话——镜渊的核心,就是实验室里这面连接表里世界的古镜。而此刻,镜中的“林墨”正举起双鱼玉佩,对着他露出胜利的微笑,镜面上渐渐浮现出血色古篆:影随心动,魂归镜中,双生归一,天地为笼。

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陈的声音带着惊恐:“墨哥!不好了,镜渊的水下遗址......又出现了!而且......”他猛地推开门,目光落在林墨左眼角的疤痕上,瞳孔骤缩,“你的眼睛......什么时候......”

林墨抬手摸向眼角,指尖触到凹凸的疤痕——这道在镜渊里世界才有的伤痕,竟然出现在了表世界。他看向玻璃幕墙的倒影,发现自己的右眼角不知何时也多了一道疤痕,两道疤痕交叉成“十”字,宛如镜渊祭坛上的双鱼图腾。

“小陈,”他握紧青玉簪,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去把实验室所有的镜子都用黑布盖上,然后帮我准备炸药。如果我半小时后没出来......”

“没出来?”小陈后退半步,撞翻了身后的展柜,唐镜掉在地上摔成碎片,每片碎片里都映出林墨此刻的脸,左眼角和右眼角各有一道疤痕,“墨哥,你到底......是谁?”

远处传来闷雷般的震动,实验室的地板裂开细小的缝隙,有黑色泥浆从中渗出,带着古老的腐臭味。林墨最后看了眼相框里的照片,将青玉簪插进领带内侧,转身走向那面正在融化的唐镜——镜中世界的苏晚正隔着镜面伸手,而镜像“林墨”的手掌与他重合,形成完整的双鱼图案。

当他的指尖触到镜面的瞬间,所有镜子同时碎裂,无数碎片在空中拼出镜渊祭坛的全貌。林墨听见苏晚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墨哥,记住,镜子里的不一定是真相,但镜子外的......也未必是现实。”

黑暗降临前的最后一刻,他终于看清了镜阶核心的终极秘密——所谓的表世界与里世界,不过是镜渊的两面,而真正的“现世”,或许只是更高维度的一面镜子。双鱼玉佩在掌心发烫,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镜像的笑声,在时空的裂缝里久久回荡:“我们,到底谁才是镜中的影子?”边,抬手对他比出“再见”的手势。,永远留在镜渊了。”...它们在吃人!”在实验室丢失的那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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