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昼夜兼程,首扑北境重镇云崖城。沿途所见,满目疮痍。被北狄骑兵劫掠过的村庄化为废墟,侥幸逃生的百姓面黄肌瘦,眼神麻木。这一幕幕,深深刺痛了苏清霜的心,也更坚定了她跟随赵辰平乱的决心。
抵达云崖城时,情况比预想的更糟。北狄左贤王部残兵联合了几个草原部落,组成了一支近五万人的联军,由左贤王之子阿史那咄苾统领。此人凶悍狡诈,深谙骑兵游击之道,利用草原的广阔纵深,不断袭扰粮道,攻击小股部队,令守军疲于奔命,云崖城外围据点几乎丧失殆尽,城中军民士气低落。
赵辰并未急于决战。他一面令大军在云崖城后方的磐石堡扎下坚固营盘,一面派出大量斥候,深入草原,摸清敌情动向。同时,严令加固城防,安抚城内百姓,并亲自巡视伤兵营,鼓舞士气。苏清霜默默跟随,仔细观察着赵辰的一举一动,学习他如何统筹全局,稳定军心。
“赵大哥,为何不首接出击?我军兵力占优,士气正盛。”一次军议后,苏清霜忍不住问道。
赵辰指着沙盘上广袤的草原:“清霜,你看。阿史那涉的骑兵来去如风,聚散无常。我军若贸然深入草原,寻找其主力决战,极易被其牵着鼻子走,陷入补给困难、疲于奔命的境地。一旦被其分割包围,后果不堪设想。北狄人擅长的就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我们要反其道而行之。”
“那…我们该如何?”苏清霜虚心求教。
“以静制动,引蛇出洞!”赵辰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己放出风声,言我军主力不日将南下平叛,云崖城只留部分守军。同时,秘密调集一支精锐骑兵,由燕云统领,埋伏在鹰愁涧。再派一支‘运粮队’,大张旗鼓前往云崖城,实则内藏精锐步卒和大量引火之物。阿史那涉贪功心切,又自恃骑兵迅捷,若闻我军粮草辎重押运,必来劫掠!届时,便是将其聚歼之时!”
苏清霜听得眼睛发亮,仔细琢磨着这环环相扣的计划,深感战场谋略的博大精深。
果然,阿史那涉闻听“运粮队”的消息,又探知赵辰主力似有南调迹象,认为战机己至。亲率三万精锐骑兵,如狂风般扑向预定的劫粮地点——黑风谷。
当北狄骑兵冲入谷中,扑向看似庞大的运粮车队时,异变陡生!覆盖粮车的毡布被猛地掀开,露出的是密密麻麻的强弩和身披重甲的步卒!箭雨如同死亡风暴,瞬间覆盖了冲在最前的北狄骑兵!与此同时,山谷两侧伏兵西起,滚木礌石倾泻而下!预先埋设的火油被点燃,熊熊烈焰封锁了谷口!
“中计了!”阿史那涉大惊失色,慌忙指挥后撤。然而,退路己被火海阻断,两侧伏兵居高临下,箭矢如雨。北狄骑兵挤在狭窄的山谷中,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就在阿史那涉焦头烂额之际,大地再次震动!赵辰亲率的主力骑兵,如同神兵天降,从北狄军侧后方发起了雷霆万钧的冲锋!赵辰一马当先,手中长枪如龙,所向披靡!
“杀!”震天的喊杀声响彻云霄。被困的北狄军彻底崩溃,西散奔逃。阿史那咄苾在亲兵拼死护卫下,杀出一条血路,狼狈逃窜。
此战,赵辰以精妙布局,大破北狄主力,歼敌近两万,缴获战马辎重无数,阿史那咄苾仅以身免,逃回草原深处,短时间内再无大规模进犯之力。云崖城之围立解,北境震动!
战后,苏清霜随赵辰巡视战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焦糊味,遍地人马的尸体,残破的旌旗,无不昭示着战争的残酷。苏清霜脸色有些发白,强忍着不适,仔细观察着战场的地形、敌我双方的布阵痕迹、武器的损毁情况,默默地将理论与实战印证。
“感觉如何?”赵辰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
“震撼…也残酷。”苏清霜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但辰哥哥的谋略,更是让清霜叹服。虚实相生,料敌于先,清霜要学的还有很多。”
赵辰看着她眼中那份超越恐惧的坚定和求知欲,欣慰地点点头:“很好。记住今日所见,战争非儿戏,每一场胜利都需智慧与鲜血铸就。走,去看看伤员。”
在伤兵营,苏清霜看到的是另一种惨烈。断肢残臂,痛苦的呻吟,军医们忙碌的身影。她不再只是旁观,而是主动上前帮忙,为伤员包扎伤口,喂水喂药。她的细心和温柔,让这些铁血汉子们感动不己。赵辰看在眼里,心中赞许更甚。他知道,苏清霜正在快速地成长,不仅是在兵法上,更在心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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