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被解开后,文秀奶奶迫不及待的问出她牵挂了六十年的问题,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来的。
她的的身体状况己经非常糟糕了,而这简单的几个字,用尽了她最后的一丝力气。
安君列抿了抿嘴唇,喉咙有些发紧,
“嗯,是我。阿姊,好久不见。”
听到心里的答案,文秀奶奶眼角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划过她那苍白的太阳穴,最终消失在那银白色的发丝中。
情绪也愈发激动起来,她挣扎着想要起身,似乎想要更近距离地看看安君列。然而,她那虚弱的身体终究是白费功夫。
无论怎样尝试,她都无法成功地坐起来。
病房里的人都慌了神,尤其是那个中年男人,他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急地在病房里踱来踱去。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跑到另一边的床边,对着病床上的老人喊道:
“妈,你别这样,你的身体可受不了这样的折腾啊!”
中年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想要扶起老人,可他又担心老人的身体太过虚弱,承受不住他的搀扶,又想将老人按回床上躺好,又不敢触碰,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然而,老人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中年男人的话一样,她的目光始终落在安君列的身上,
丝毫没有分给旁边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见状,心中愈发焦急,他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老人平静下来,
安君列几次想要伸出手去,似乎想要安慰一下老人,但他的手却总是在即将碰到老人的时候又缩了回去。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纠结的神情,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你,你们,都出去吧,狗剩,留下。”
她的身体却依旧颤抖着,仿佛风中残烛一般。尽管如此,她还是艰难地说出了一句话,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蝇,但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无尽的痛苦和哀求。
中年男人站在一旁,看着老人如此痛苦,心中不禁一阵酸楚。他其实并不想答应老人的请求,因为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是,当他看到老人那充满哀求的眼神时,他的心又软了下来,实在不忍心拒绝她。
他们都知道,老人心中的遗憾究竟是什么。这个遗憾己经在她心中深埋了太久,久到苦苦撑着,连闭眼都不敢。
“阿烨,听妈的话,我们都出去吧。”
女人的声音在男人耳边响起,她刚刚还脆弱得在男人怀中哭泣,此刻却也过来劝着男人。男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无法违背母亲的意愿,也无法无视她那痛苦的样子。
在老太太恳求的目光中,病房里的人如潮水般涌出,除了元若,安君列和李长生外,其他人都匆匆离开了病房。
随着病房门被轻轻关闭,发出“啪嗒”一声,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文秀奶奶的目光缓缓地从门口移开,重新落在了安君列的身上。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仿佛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
“阿……阿姊,终于见到你了,少爷,阿姊等了你六十年啊,呜呜呜……咳咳咳……”
文秀奶奶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身体因为激动而不停地颤抖着,咳嗽声也不时打断她的话语。
看到老人这副模样,安君列不由自主地蹲下身子,缓缓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一下老人那皮包骨的手,仿佛这样能给她一些安慰和温暖。
然而,站在一旁的李长生自然明白这一举动意味着什么,他急忙伸出手,想要阻止安君列。
可是,当他张开嘴巴时,却发现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最终还是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来。
只能默默地收回了手,眼睁睁地看着安君列的手慢慢靠近老人。
就在安君列的手触碰到老人的瞬间,一股细微的凉意如潺潺流水般,缓缓流入了文秀奶奶的身体。这股凉意很是
轻柔,流进文秀奶奶的西肢百骸,
她只觉得全身突然一轻,那种令人窒息的无力感如同被一阵清风吹散,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她喉咙里原本堵塞的东西也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推开,呼吸变得顺畅起来。
随着这一系列变化,文秀奶奶的气色也开始逐渐恢复,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渐渐泛起一丝红润。
然而,唯一不同的是,文秀奶奶那原本银白色的发丝,在这一瞬间似乎变得更加雪白,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集中在这一刻。
“你还有一个时辰。”
安君列的声音很是平静,或许他自己就死过一次的原因,所以面对死亡,心里才这么的平静,
文秀奶奶显然也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对于这方面自然了解一些,也瞬间明白了安君列做了什么。
她如释重负地长长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种解脱的表情。身体有力气了,她撑起身体,想要靠在床头,
“奶”
李长生连忙上前,扶起老人半靠在床头,安慰似的拍了拍李长生的手,嘴角也扯起一抹笑。
“能舒坦的活两个小时,也比痛苦的熬三天强。”
说完,目光又转向安君列。
“没变,一点都没变,少爷,我终于又见到了你,你受苦了!”
安君列摇了摇头,
“阿姊,是我来晚了。”
安君列的声音带着一丝愧疚。文秀奶奶伸出枯瘦的手,轻轻抚摸着安君列的脸,仿佛在确认眼前人是真实的。
“不晚,不晚,能在走之前见到你,阿姊这辈子没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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