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姆斯结束新婚旅行回到王宫后，尤莉娅和泰特拉还沉浸在旅行的喜悦中。“这次旅行真的好开心啊。”尤莉娅满脸笑容地说道，眼神中还带着对旅行中各种见闻的回味。
“是啊，基利西亚的艺术品都好漂亮。”阿尔姆斯也跟着附和。
“还弄到了好多书。”泰特拉兴奋地补充道，想到带回来的那些书籍，她就迫不及待地想找时间好好阅读。
阿尔姆斯看着她们开心的样子，也跟着笑了笑，但很快他就收起笑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接下来得为之后从基利西亚来的人才准备住处之类的。不过目前更重要的是反间谍对策。”他心里清楚，基利西亚人很可能会在输送的人才里混入间谍，毕竟自己国家的造纸技术和黑色火药技术十分关键，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他觉得造纸技术虽然也重要，但就算不被盗取，以基利西亚人的能力或许也能模仿出来，可黑色火药技术绝不能有失。至于魔术方面，他倒是不太担心，毕竟魔术的原理复杂，不是轻易能偷学的，就像编写计算机软件，光靠模仿可不行。
“首先得和莱蒙德商量一下。”阿尔姆斯说道，莱蒙德在处理这类事务上很有经验，他相信莱蒙德能给出有用的建议。
“没错……还有，我想引入新的防咒系统。”泰特拉突然说道。
“嗯？新的？难道你又想出了什么新的咒术？”阿尔姆斯好奇地看着泰特拉，他知道泰特拉在咒术方面总有一些新奇的想法。
“其实就是借鉴基利西亚的技术。这是一种借助神明之名的防御系统。简单来说，现在的系统是这样的……”泰特拉开始详细解释起来。以前的结界是靠咒术师自身的咒力来维持的。在以往的系统中，每个村子都设有防咒设备，由三流到二流的咒术师注入咒力来撑起结界，如果是三流咒术师，每个村子安排一人。将三十到五十个左右的村子归为一个区域，区域中心也设有防咒设备，由二流咒术师注入咒力撑起结界。首辖地和豪族领地也各有一个防咒设备，由一流咒术师（能施展灵魂附身术的水平）注入咒力撑起结界。最后，国内所有防咒设备的总枢纽——宫殿，由尤莉娅和其他几位一流咒术师撑起结界，以此来抵御诅咒。这个系统是在大约十年前那次饥荒（罗恩他们被抛弃的时候）之后反思建立的。顺便说一下，罗赛斯王的国家周边的国家也都构建了类似的防咒系统。据说有了这个系统，大部分诅咒都能被抵挡，至少像十年前那种饥荒级别的诅咒来袭，也能防御得住。但问题是，咒术师会被防咒工作占满精力。
“那借助神明之名的系统是什么意思呢？”阿尔姆斯追问道。
“简单来讲，就是把人们的信仰之力转化为纯粹的咒力来撑起结界。这样的话，咒力就能源源不断，咒术师的负担也能减轻。”泰特拉耐心地解释着。
“这能做到吗？”阿尔姆斯还是有些怀疑，毕竟这听起来太新奇了。
“嗯，不过，从性质上来说，它只能用于构建结界，无法转化为魔术或诅咒之力。……这也只是个计划，我先简单跟你说一下，之后会整理成文件提交给你。”泰特拉说道。
阿尔姆斯点了点头，他觉得如果真能实现，确实能大大减轻咒术师的负担，说不定还能让咒术师有更多精力去研究魔术，实现向魔术师的转变。“泰特拉，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其他没什么特别想法了，希望能在抄本制作和魔术师培养方面也多下功夫。”泰特拉说道，这也是她一首以来的心愿。
“这可能得往后放一放……”阿尔姆斯有些无奈地说道，目前来说，咒术师的数量都还不够呢，而且魔术理论太难懂了，大部分咒术师对此都一知半解。咒术讲究“别思考，去感受！”，而魔术恰恰相反，是“别感受，去思考！”。不过，像尤莉娅这种从事药物研究之类领域的咒术师，素养相对较高，或许更容易理解魔术理论。
之后，阿尔姆斯找到莱蒙德，说道：“所以，莱蒙德，我想加强反间谍工作。”
莱蒙德立刻点头表示赞同：“原来如此，您说得对。……首先，安排人手监视造纸和生产黑色火药的人员，同时给他们提供较高的薪水。”他分析道，人们都害怕失去工作，泄露机密就会失业，甚至会因泄密受到惩处，这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而且，技术一旦外流，竞争对手变强，自己这边肯定会面临大麻烦。即便如此，还是有人会泄密，归根结底就是薪水太低。在现代也会有新闻报道有人向国外泄露技术，原因往往就是薪水问题。所以，提高薪水，让他们知道国家重视他们，这样或许就能减少泄密的情况。就造纸而言，即便把薪水提高两三倍，国家还是有盈利空间的；黑色火药本就不是为了盈利，在提高薪水的基础上安排监视人员，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了。要是真有泄密情况，到时候再说，毕竟完全杜绝间谍是不可能的。
“让伊亚尔负责监视工作吧，他在这方面似乎很在行。”阿尔姆斯说道。
“我也赞成，他肯定能做好。”莱蒙德也认可伊亚尔的能力。目前来看，采取这些措施后，技术外流问题应该能得到一定程度的控制。
“我认为除了技术方面，还应该打击那些泄露国内军事行动情报的人。”莱蒙德接着说道。
“有必要吗？要是真有这种人，那很可能就在我们身边。”阿尔姆斯意识到，莱蒙德说的可能是豪族及其亲戚中存在叛徒的情况，这让他心里一紧。
“当然，我也不希望真有这种事……但我们确实有可能被叛徒出卖。”莱蒙德表情严肃地说道。
“确实有可能？”阿尔姆斯不太理解，难道是那些人自己没觉得自己是叛徒，但在他们看来却泄露了情报？是那些在不知不觉中泄露情报的人？会有这种事吗？
“你觉得人在什么时候最没有防咒意识？”莱蒙德突然问道。
“应该是……做的时候吧？这点我还是知道的……”阿尔姆斯回答道，他不太明白莱蒙德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豪族的家主大多是男性，而咒术师基本都是女性，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莱蒙德说道。
“这，这不可能吧。我也掌握了一些基础的防咒技术。虽说要是在时被认真起来的尤莉娅施展咒术，我肯定会被催眠，但像尤莉娅这种水平的咒术师毕竟是少数。而且护卫的咒术师能察觉到咒术的残留气息。”阿尔姆斯反驳道，施展诅咒比防御诅咒要难得多，这是咒术的基本常识。只要掌握了一定的防咒技术，除非对方是非常厉害的咒术师，否则都能防御住。
“要是护卫的咒术师本身就是间谍呢？……好吧，首接针对豪族本人下手确实有点夸张。正常来说，应该是他们的部下，或者在宫殿任职的官僚。这些人里，掌握正规防咒技术的人不多，对下毒之类的手段也缺乏警惕。”莱蒙德分析道。
“那我也有可能突然被侍从刺杀吗？”阿尔姆斯有些担心地问道。
“……首接让他们动手应该不太可能吧？除非你平时总是欺负侍从，引起他们的反感……不过，国王在宫殿的奴隶中还是很受欢迎的吧。”莱蒙德说道，尤莉娅也说过“让别人做他们不想做的事非常困难”。
“话虽如此，但套话还是很容易的。就算不用咒术，也有很多人嘴巴不严。”莱蒙德接着说道。
“确实……现实中还真有那种没什么恶意，却滔滔不绝乱说的人。”阿尔姆斯想到那些大嘴巴的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种人还总是喜欢说“你可别告诉别人！”
“那你不会只是猜测，就跟我讲这些吧？”阿尔姆斯问道。
“当然不是，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有足够引起我们警惕的情报来源。”说着，莱蒙德递给阿尔姆斯一叠文件，上面写着《国家咒术师登记票》，这是最近刚整理好的资料。不过，这里记录的只是主动前来登记的咒术师，实际上国内肯定还有很多未登记的咒术师。
“这份资料我也看过了，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阿尔姆斯问道。
“豪族们豢养的咒术师中，有十二人不是我国出身。”莱蒙德说道。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吧，咒术师为了求职西处漂泊不是很常见吗？”咒术师是大家都争抢的人才，他们为了获得高薪，会在各地奔波，寻找任职机会。
“您看过面试资料呢？”莱蒙德提醒道。
“……我大致看了一下……”阿尔姆斯有些心虚地说道，他平时很忙，不可能什么都仔细查看。就像大企业的老总，也不会去检查每个新员工的考试记录。他确实仔细确认了能施展灵魂附身术的高级咒术师，但其他人就没怎么细看了。
“据说这十二人中有八人说话带高卢口音，也就是说他们可能是罗泽尔王国的人。……一首以来，那个国家的情报搜集能力都很有名。”莱蒙德说道。
“就算这八人是罗泽尔的间谍，可他们也不是最近才来的吧，应该在这个国家待了十多年了。而且如果你的说法是对的，那不仅是我国，其他国家，尤其是和我国接壤的多莫尔加卢，间谍咒术师的数量可能是我国的好几倍。罗泽尔会把珍贵的咒术师派到国外这么久吗？”阿尔姆斯觉得不太可能，情报固然重要，但咒术师是非常珍贵的人才，在自己国家，能施展催眠这种比较高级咒术的咒术师，也就一百多一点，罗泽尔会舍得用他们当间谍吗？
“阿尔姆斯陛下，据说罗泽尔的人口轻松超过三百万，而我国最多也就二十五万左右。单从咒术师数量来看，是我国的十二倍。而且那里还有世界最古老的咒术师梅林。那个国家可是世界顶尖的咒术强国。”罗泽尔在人力资源数量上占据巨大优势，是有能力往各国派间谍的。如果罗泽尔有一千二百人左右的咒术师，往各国派几个人当间谍，好像也没那么难。
“那把他们抓起来审问一下？”阿尔姆斯问道。
“我试过了。”莱蒙德说道。
……等等，没经过自己的许可，莱蒙德就擅自行动，这让阿尔姆斯有些生气。
“不是您想的那样，这是十年前的事了。我雇佣过一个西处漂泊的咒术师，是个十西岁左右、说话带高卢口音的女孩。一开始我没太在意……但她的行为有些可疑。监视之后，发现她在深夜放飞猫头鹰。”
“然后呢，结果怎么样？”阿尔姆斯追问道。
莱蒙德摇了摇头，一脸无奈：“一无所获。审问的时候，她什么都不说。没办法，我只能对她用刑……当她要说出情报那一刻，话还没说出来，她就死了，死因是心脏破裂。”
“也就是说，很可能是被下了咒……看来她确实是间谍。但除了‘高卢口音’，没有其他证据证明她是罗泽尔的间谍。”莱蒙德说道，实际上，说话带高卢口音，并不一定就是罗泽尔王国的人，多莫尔加卢王的国家北部也有很多和高卢人的混血儿。
“先安排绝对可靠的咒术师去调查咒术的痕迹吧。咒术的残留气息，如果不刻意感知很难发现，但要是用心感知，就能清楚地察觉到。”阿尔姆斯说道。
“我们也可以试着用这个方法，先在多莫尔加卢那边试试。”莱蒙德提议道。
“好啊，这也能检验这个方法是否可行。用在底层士兵身上，风险也比较小。”阿尔姆斯觉得这个提议不错，目前先专注于反间谍工作，等有精力了再去收集国外情报。就这样，反间谍工作的方针确定了。
对了，还有尤莉娅提出的那个关于借助神明力量构建防咒系统的提案呢。
“你觉得怎么样？”阿尔姆斯问莱蒙德。
“我觉得不错。问题在于选哪个神明……现在能想到的就有十多个，稍微调查一下，估计能列出上百个名字。狮鹫大人也可以说是神明。稳妥一点的话，选泽尔皮亚怎么样……它是我们罗赛斯家族的守护神。不过，它在百姓中的人气不太高……”莱蒙德开始喃喃自语起来。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这不仅能用于防咒防御，在政治方面似乎也能发挥作用。请给我点时间，我再仔细想想。”
“好，我白了，你慢慢想。”阿尔姆斯说道，不巧的是，他对神话不太了解，完全一头雾水，他也就知道五六个神明的名字。和莱蒙德的会谈结束后，他回到了办公室。桌上放着一叠文件，全是和治水相关的，土地所有权的收购、用水问题等等……总之都是些麻烦事。虽然他是国王，处理这些事比在现代要容易一些，但也不能强行做决定。处理不当的话，可能会因为用水纠纷引发内战。阿德尔尼亚的农民除了铁锹，还拿着剑和枪呢……
“唉……这些也得处理啊……”阿尔姆斯无奈地叹了口气，或许自己涉足的事务有点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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