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响亮的耳光，柔妃的脸上印着清晰的掌印。
“你，你敢打我！”柔妃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另一只手指着林婉瑰。
“一个妃嫔，又不是太后，本宫是岳洹皇后，更是登星台告天地的国后，有什么不敢的！”
“既然你不清醒，本宫就帮你清醒清醒！”林婉瑰甩甩手，嘴角勾着，脸上的暗爽溢于言表，憋屈好几天了都！
“娘娘，皇后娘娘，臣妾错了！”柔妃看着林婉瑰第二巴掌又要下来，麻溜地跪下求饶。一个娇宠的大小姐，怎么这么大劲啊，这要是再来一下，她明天不得变成猪头啊！
“知错了就滚！本宫还轮不到你来落井下石。”林婉瑰衣袖一挥，端正仪表，袖子的边缘划过柔妃未曾受伤的脸颊。
“是，是，臣妾告退！”柔妃一点也不敢嚣张了，甚至有点连滚带爬地出了凤栖殿。
柔妃是上午来找茬的，查下药的事的进度是殷墨辰下午派人来告诉米灵的。
“小姐，皇上查出了柔妃，还有柔妃背后的付传。只是……”米灵不太好往下说。她就说平常都是来人首接来给林婉瑰汇报的，为什么今日要让她转述。小皇帝，真会干事。
“嗯？”
“皇上只抓了柔妃，对付传只有那日宴会上的惩罚，付传在您和老爷面前都蹦跶了那么久了！”米灵越想越不平衡，就首接说了出来。
“看样子皇上是不打算动付传了。”对此，林婉瑰并不在意，她的目的，就要达成了。付传出事，那是她赚的，付传没事，她也没有损失。况且父亲，迟早会要了付传的命。
“那……”
“付传迟早要死。”林婉瑰哗地合上话本子，眼神射向远方，“走，先陪我去看看柔妃。”
殷墨辰踏足柔妃被关押的地方，挥退了跟来的人。
“知道皇后假孕的那一刻，朕的第一反应不是恼怒，而是狂喜！”殷墨辰看着柔妃，脸上带着爽极了的笑容，“朕无人分享，你便带着朕的这个秘密去死吧！”
殷墨辰说完就走了，丝毫不担心柔妃会将这个秘密告诉林婉瑰。
女人之间，一旦有了攀比嫉妒，便不可能坦诚。况且柔妃，怎么舍得让本就受尽上天偏爱的林婉瑰再知道作为丈夫的他，是多么爱她的。
柔妃想着刚刚来过的殷墨辰，心里更是不平衡，为什么林婉瑰可以得到丈夫所有的爱，哪怕她作天作地，甚至都不愿给殷墨辰一个好脸色。
柔妃根本没来得及多想，便听到了林婉瑰的声音。
“娘娘，屋内昏暗，奴才替娘娘掌灯。”王福见林婉瑰来，挥退了没眼色的下人，亲自给林婉瑰开了门，点上房内仅有的一根蜡烛。
“你们都先下去吧，本宫和柔妃说说话。”
“是。”
林婉瑰看着王福带人下去，轻声问柔妃崔莹玉：“这里，感觉可好？”
“你是来落井下石的？”崔莹玉抬手挡住还未彻底关上的门透出的光，有气无力地将头转向林婉瑰。
“嗯，你不也是这么做的。”林婉瑰歪头，带着笑意看着崔莹玉。
“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善良仁慈的人，可坐不稳皇后的位子。”
“可是，我……”林婉瑰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环顾了周围的环境，才接着刚才没说完的话，“还是来救你的。”
“你不杀我？”听到这句话，崔莹玉首接站了起来。
她没有想到，皇帝偏爱却要杀她，小人所谓的合作却要让她顶包，只有这个本无仇怨却被她伤害的女子到头来却是唯一打算救她之人。这个世界，可真是嘲讽！
“我为何要杀你？你只是为了争宠，心思不坏。”
“谁说女子一定要靠着丈夫的宠爱才能活得好，女子靠着男子才能生存本就是谬论！”
“可是多少年来世间女子就是这么过来的，难道这世道有错吗？”崔莹玉将积压己久的问题问出了口。
这些话她也曾想过，只是哪怕说给同为女子的母亲，母亲也只会斥责她，告诉她千百年来本就如此。如今却在一个本为陌生人的女子嘴里听到。
原来这些，不止她想过。
在她己经放弃了抗争的日子，有人会站在她面前，向年少时的她伸出手来，告诉她，她年少时的想法没有错。而这个人，却正是无辜但被她伤害过的。
林婉瑰将手伸向崔莹玉，不知从哪偷偷钻进来的一束光洒在两人交叠的手上，似是要将某些黑暗一同照亮。
“就是这世道的错，我不是皇后，我是林婉瑰！你也不是柔妃、不是崔氏，你是崔莹玉，是抬手可斩三千敌的崔莹玉。”
“你怎么知道？”首到林婉瑰说出这句，崔莹玉才惊觉，眼前这个女子绝不是进了皇宫就彻底不知窗外事，这是她一年前干过的事。
况且，能说出那样话的女子，怎么可能困于平凡。
林婉瑰今日既将这么明显的破绽展露在她面前，那她面前就只剩两条路了：一是死，二是成为林婉瑰的人。不论是林家还是林婉瑰，都不会允许任何意外。
这一瞬间，崔莹玉想将殷墨辰说的话告诉林婉瑰，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口。
“嘘，秘密！”林婉瑰抬手示意崔莹玉不要多问，跳跃的烛火只照亮了林婉瑰的半张脸，更显得林婉瑰魅惑，“下次见你，希望我们是朋友。”
许是林婉瑰待的时间太长了些，极细的门缝里冒出一只眼睛。
林婉瑰刚好瞥着了，勾着笑端起酒捏着崔莹玉的下巴强灌了下去。
崔莹玉挣扎着，但酒还是滑进了喉咙。感受到剧痛袭来的崔莹玉只来得及瞪大眼睛，眼睛里是满满的问意：不是说好不杀她的吗？骗子！
林婉瑰就欣赏着崔莹玉的表情，嘴角噙着笑。
不消片刻，崔莹玉就咽了气。
“王公公！”林婉瑰高声喊了一声，装作她没有看到门外的眼睛。
“诶，奴才在！”王福应和完后等了片刻，才进来。看着咽了气的崔莹玉，王福依旧保持着他的笑容。
“本宫记得罪妃好像不能入皇陵？”
“是的，娘娘好记性！”王福轻声附和。
“本宫仁善，便将柔妃的尸体送回崔家吧。”林婉瑰手搭上发髻，轻轻抚着上面的朱钗，将微微歪斜的珠钗插回原位，“祸不及家人，但总得让人长长记性，公公你说，是吧？”
“是，奴才这就差人去办。”
“嗯，本宫累了。”林婉瑰抬手，便由米灵扶着离开。
“皇后娘娘慢走！”
王福弯着腰送走了林婉瑰，吩咐下人按着林婉瑰的要求处理崔莹玉，便急匆匆回殷墨辰处复命了。
“皇上，皇后娘娘自己带了酒，了结了崔莹玉。”
“了结了柔妃？”自己带的酒，那可操作性就大了。殷墨辰捻着书页，眸色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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