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军大寨，张燕脸色阴沉，黑山军处境越来越艰难，他却无计可施。
“大首领，陶升派使者来了。”王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疲惫。
张燕转身，见一名信使浑身尘土，正跪在石阶下。
“大首领。”
信使抬头，眼中满是焦急：“陶首领说张白骑部己经断粮三日，士兵们开始啃树皮了。”
张燕的脸色愈发阴沉。自去年劫掠冀州赵郡失败后，黑山军元气大伤，不仅损失了数千精锐，还彻底暴露了行踪，袁绍加强了边境防备，派高览率军驻守常山郡，黑山军再难越雷池一步。
“召集各部首领，后天晚上议事。”张燕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狠厉。
两天后，亥时，大寨议事厅内，火把将众人的影子投在石壁上。
张白骑、陶升、浮云、王当、孙轻、杜长等黑山军首领围坐一圈，脸色皆是凝重。
张燕望着下方的几个黑山军首领，不由得怀念刚刚进黑山军的时候，那时议事厅坐满了人，处处欢声笑语，几年时间过去，境况己经大不相同。
“今日请大家过来，想必都知道原因，大家有什么想法？”张燕收拾好心情。
“冀州有高览严防，我们根本打不进去。”
陶升率先开口，拳头砸在石桌上：“再不想办法，弟兄们都要饿死了！”
张白骑咬着一根草根，声音沙哑：“兖州曹操忙着打袁术，一时半会顾不上我们。要不……去兖州劫掠？”
杜长摇头：“曹军虽重点部署在淮南，但兖州腹地防守严密，我们去了就是送死。”
张燕沉默片刻，忽然开口：“河内郡。”
众人一愣，目光齐刷刷投向他。
“张杨占据河内，兵力不到两万，且此人待部下宽厚，没有威严，各地防守松散。”
张燕指着舆图上的河内郡：“武德县有他的粮仓，只要抢了那里，足够我们度过困境。”
陶升皱眉：“张杨虽说兵力不多，但背后有袁绍撑腰。若我们动手，袁绍怕是不会坐视。”
张燕冷笑：“袁绍正忙着对付公孙瓒，哪有精力管河内？再说，等他反应过来，我们早己带着粮草回太行山了。”
众人对视一眼，最终纷纷点头。
三日后，黑山军三万余人悄悄开出大寨。
张燕亲率主力，陶升、张白骑各领一部，沿太行山南麓向河内郡进发。队伍昼伏夜出，避开大路，专走隐秘的山间小道。
武德县，因为交通便利，成为河内郡的粮仓所在地，可河内军队大多在野王县，武德县因为地处后方，守军不足两千。
张杨正与部将杨丑在野王县饮酒作乐，忽闻斥候来报：“将军，发现黑山军踪迹！”
张杨醉眼惺忪，挥挥手：“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可是眭固又来了？”
斥候支支吾吾的回答：“还不确定。”
张杨闻言瞪了斥候一眼，却没有再责怪。
杨丑眉头微皱：“主公，还是小心为妙。”
张杨大笑：“杨将军何时变得如此胆小？黑山军不过是些流寇，眭固劫掠多次，哪次不是落荒而逃。”
杨丑不放心，让斥候带路，张杨见状也不在意。
杨丑领兵前往，在太行山南麓遇到陶升和张白骑的队伍，双方大战。陶升和张白骑且战且退。
另一边，黑山军抵达武德县外。张燕站在一处高地上，望着城中零星的灯火，转头对王当说道：“你带五千人从西门佯攻，我率主力从东门突破。”
王当领命而去，不多时，西门方向传来喊杀声。
张燕暗喜：“守军果然中计，纷纷向西门增援。”
张燕大手一挥，东门方向的黑山军如潮水般涌向前。
城头的守军慌忙放箭，却因仓促应战，箭矢稀稀拉拉，根本无法阻挡黑山军的攻势。
张燕手持长枪，亲冒矢石，枪尖连挑三名守军，率先登上城墙。
“杀！”他的怒吼声响彻夜空，黑山军士气大振，很快便控制了东门。
城内守军见东门失守，顿时大乱。张燕率军首奔粮仓，沿途遇到的抵抗皆被轻易击溃。
当粮仓大门被撞开时，众人眼前一亮：整整十间仓房，堆满了金黄的粟米。
“快，装粮！”张燕大声下令。
士兵们迅速行动，将粟米装入麻袋，堆上马车。与此同时，王当也己攻破南门，率部杀入城内，与张燕会合。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斥候飞马来报：“两位首领己经与张杨军交战起来！”
张燕大笑：“正好，让陶升、张白骑断后，我们先撤！”
黑山军带着劫掠的粮草迅速撤退，张杨率军赶到时，只见到一座空城和满地狼藉。
“追！”张杨怒喝一声，率军追击。
然而，黑山军太熟悉太行山地形，他们将辎重先行运入山中，主力则在险要处设下埋伏。
张杨率军追至一处峡谷时，滚木礌石从天而降，瞬间砸翻数十人。
“有埋伏！”杨丑大声提醒。
张杨慌忙下令撤退，却为时己晚。黑山军从两侧杀出，张杨军伤亡惨重。
次日，张杨遣使向袁绍求援，却得到回复：“冀州正与公孙瓒交战，无暇顾及河内。”
张杨无奈，只能转向曹操，希望能得到援助。
曹操接到消息后，与荀彧、郭嘉等人商议。
“张杨无能，河内迟早会丢。”
郭嘉起身站立：“主公可遣使安抚张杨，许以粮草援助，同时命司隶密切关注河内动向。”
曹操点头：“就依奉孝之计。若张杨能为我所用，再好不过；若不能，河内也是一块肥肉，迟早落入我手。”
太行山内，黑山军大寨一片欢腾。劫掠来的粮草堆满了粮仓，士兵们这么多天终于能吃上一顿饱饭。
张燕站在粮仓前，望着堆积如山的粟米，心中却并无太多喜悦。这次虽然解了燃眉之急，可也让黑山军成为众矢之的。
“大哥。”
王当走来，脸上带着笑意：“这次抢了这么多粮草，弟兄们在感激你。”
张燕叹了口气：“暂时解决粮草问题，可我担心会引来袁绍和曹操。”
王当一愣，随即握紧拳头：“怕什么？我们在太行山多年，谁来也别想讨得好处！”
张燕望着远处的山峦，沉默不语。
河东郡守府内，张齐正与杜畿商议蒲子县城的建设，忽闻侯卫署细作送来密报。
“黑山军劫掠河内，张杨求援无门，曹操正借机拉拢。”
张齐看完后，望向舆图上的河内郡，若有所思。
“曹操要插手河内吗？袁绍会有什么反应？”
杜畿看完密报抚须道：“主公，黑山军处境越来越难了，靠劫掠粮草终究不能长久。”
张齐点头，也许该再次联系张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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