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枝蹑手蹑脚地溜进了厨房。她怀里抱着一本皱巴巴的《百味珍馐录》，发髻用一根筷子随意挽着，袖口沾满了不知从哪蹭来的面粉。
"雪莲炖灵鸡..."她小声念叨着菜谱，指尖凝出一缕冰焰点燃灶台，"先放雪莲还是先放鸡来着？"
冰凰在识海中不安地扑腾翅膀。
“主人，我觉得不会做饭还是不要轻易尝试为好”
冰凰疯狂预警着即将发生的灾难。卫枝安抚地摸了摸眉心："没事，我照着菜谱来，我学东西可快了，师傅今天有些不高兴，我给他煮个汤哄哄。"
冰凰：“ 6，我怎么觉得不太安全 ”
半刻钟后，燕霁川正在书房批阅剑谱，忽听一声震天巨响。他身形一闪出现在院中，只见厨房方向浓烟滚滚，瓦片西溅，一个灰头土脸的小身影正从废墟里爬出来。
"师、师尊..."卫枝顶着一头爆炸式的乱发，手里还死死攥着半只焦黑的鸡腿，"我本来想..."
燕霁川额角青筋首跳。他抬手一道清泉咒浇灭余火，却在看清小徒弟满脸煤灰的模样时，冷峻的面具出现一丝裂缝——卫枝左颊沾着片菜叶，右眼皮上挂着蛋清，活像只偷吃失败的花猫。
"伤着没有？"他捏住卫枝下巴左右检查，声音比平日低沉三分。
卫枝摇摇头，突然打了个喷嚏，鼻尖蹭出一道黑印："就是...鸡汤变成爆米花了..."她献宝似的举起焦黑的鸡腿，"尝尝？"
冰凰在识海中绝望地捂住眼睛
燕霁川心里升起一阵无奈，又觉得有些好笑，早晨那点憋闷不爽忽然就散了，反正现在人在他身边，跑也跑不掉的，至于旁人 谁抢，谁死。
正午的云龙镇人声鼎沸，卫枝拽着燕霁川的袖角在集市穿行。她换了身鹅黄襦裙，发间簪着新买的蝴蝶银钗，早上的狼狈一扫而空。
"师尊！糖人！"她眼睛亮晶晶地指着摊位，"我要那只凤凰形状的！"
燕霁川默默付钱。他今日破天荒换了身靛青常服，束发的玉冠也换成普通木簪，却仍掩不住通身气度，惹得街上小娘子们频频回首。
"张嘴。"卫枝突然转身，将糖凤凰戳到他唇边，"第一口给师尊尝。"
甜腻的麦芽糖气息扑面而来。燕霁川下意识后退半步，却在看到小徒弟期待的眼神时，鬼使神差地低头咬了一小口。
"甜吗？"卫枝踮起脚问。
"...嗯。"
这个音节还未落地，街角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燕霁川眼神一凛，按住卫枝肩膀将她护在身后。只见三个披着斗篷的身影闪进暗巷，地上散落着打翻的胭脂盒——那摊主却面色惨白地跪着，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魔气。"燕霁川指尖划过卫枝眉心，暂时封印了冰凰波动，"跟紧我。"
黄昏的巷弄幽深曲折，两侧晾晒的衣物在风中飘荡，像无数悬吊的幽灵。卫枝屏息跟在燕霁川身后。
前方三人突然停在一口水井前。领头者摘下兜帽，露出布满魔纹的脖颈。他左右张望后，纵身跃入井中！
"幻阵。"燕霁川按住想要上前的卫枝，"井底是魔界裂隙。"
"师尊。"她突然问，"若井底真是魔界裂隙...我们会分开吗？"
燕霁川系剑穗的手指顿了顿。他想起白日里小徒弟撞进怀中的温度，想起她踮脚递来的糖凤凰，想起厨房爆炸后那双委屈巴巴的眼睛...百年寂寥的修行路上，何时多了这么多鲜活的记忆？
"会。"他抬手在卫枝眉心画了道符咒，冰凰印记微微发烫，"但是无论相隔多远，这道追魂印都能带我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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