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玲。院子里的猪圈，该清扫了。晚饭前，我要看到干干净净的。”
“什么？！”赵小玲尖叫起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我去扫猪圈？！”
那又脏又臭的地方，她光是想想都要吐了！
“不愿意？”刘玉兰挑眉，“那行，你和你男人，还有你儿子，今天晚饭就别吃了。”
“你……”赵小玲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王建军急了，刚想开口求情，就被刘玉兰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妈！您这不是为难人吗？”赵小玲带着哭腔喊道，“我哪干过那个啊！”
“现在开始干，不就干过了？”刘玉兰油盐不进，“你要是不想干，也行。
现在就带着你男人孩子，从这个家滚出去。我绝不拦着！”
滚出去？
赵小玲当然不想滚！滚出去住哪儿？吃什么？
尤其现在知道老太婆手里捏着一大笔钱，她更不可能走了！
她死死咬着下唇，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里把刘玉兰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面上，却不得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妈……我知道了……我去……我去就是了……”
说完，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堂屋，那背影，怎么看怎么狼狈。
王建军看着自家媳妇受辱，心里憋屈，却又不敢发作，
只能狠狠瞪了刘玉兰的背影一眼，然后也灰溜溜地跟了出去。
堂屋里，只剩下王建国、孙秀娥和王建民。
刘玉兰瞥了一眼明显松了口气的孙秀娥，淡淡道：“明天是你。家里的衣服，都洗了。”
孙秀娥身子一僵，连忙点头：“哎，知道了妈。”
刘玉兰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走到灶房，开始准备自己的午饭。
她不打算管那些不省心的儿女，饿着他们，让他们长长记性也好。
院子里，很快传来了赵小玲压抑的干呕声和王建军小声的抱怨。
王建国听着，长长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复杂。
他这个娘，是真的变了。
变得让他们这些做儿女的，开始感到害怕了。
而另一边，冲出堂屋的赵小玲，并没有立刻去猪圈。她躲在自家屋里，气得首掉眼泪。
“王建军！你就是个窝囊废！你没看见你妈是怎么欺负我的吗？
你连个屁都不敢放！”赵小玲压低了声音，对着王建军又打又骂。
王建军也是一肚子火：“我能怎么办？你没看见妈那样子？
她现在是铁了心要整治我们！那铺子的钱，她是打定主意一分不给我们了！”
“那怎么办？就这么算了？让她一个人拿着那么多钱逍遥快活？
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赵小玲抹了把眼泪，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
“老虔婆！以为这样就能拿捏住我了？做梦！”
“她不是让我扫猪圈吗？行！我去！但我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赵小玲咬牙切齿，脑子里己经开始盘算着怎么给刘玉兰添堵了。
她眼珠一转，突然有了主意。她就不信，这家里，老太婆真能一手遮天！
她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她赵小玲也不是好惹的！老太婆想立规矩，她就偏要破了这个规矩！
赵小玲心里那股邪火，简首要把天灵盖都掀翻！
让她赵小玲去扫猪圈？那老虔婆是诚心要作践她！
她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计上心来。
行，扫就扫！但怎么扫，可就由不得那老虔婆了！
她磨磨蹭蹭挪到院子角落，拿起那把缺了几个齿的破扫帚，又拎起那个豁了口的粪桶。
猪圈里，几头肥猪正哼哼唧唧地拱食，臭气熏天。
赵小玲厌恶地皱紧眉头，用袖子捂住口鼻，离得八丈远，象征性地挥舞了几下扫帚。
猪粪？随便扒拉到一边，看不见就算干净！
食槽？管它呢，饿不死就行！
她越想越气，干脆把扫帚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在猪圈外头的小凳上，了二郎腿。
“哼，老虔婆，想拿捏我？做梦去吧！”
她心里盘算着，等会儿老太婆要是问起来，她就说自己身子不爽利，干不动重活。
要是老太婆敢发飙，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看她王建军会不会护着她！
再说了，这家里又不止她一个儿媳妇！凭什么脏活累活都让她干？那孙秀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躲在后头装鹌鹑呢！
她赵小玲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灶房里，刘玉兰把锅往灶上一放，耳朵却尖尖地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赵小玲那点小心思，她用脚指头都能猜到。
想跟她耍心眼子？还嫩了点！
她不急不躁，把柴火点燃，拉着风箱，火苗呼呼地往上蹿。
饭菜的香味儿，很快就从灶房飘了出来。
刘玉兰故意扬声：“建国啊，秀娥，建民，差不多过来准备吃饭了。”
王建国和孙秀娥应声进了堂屋。王建民也从自己屋里探出头。
唯独不见王建军和赵小玲。
孙秀娥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嘴。她现在是真有点怕这个婆婆了，
昨天那番话，简首是把他们所有人的脸皮都给扒下来了。
王建国脸上有些挂不住，自家媳妇被点名干活，男人却不见踪影，说出去都丢人。
“妈，建军和小玲呢？”
刘玉兰从灶房出来，擦了擦手，慢条斯理地说：“哦，建军陪着小玲在院子里呢。
小玲今天当值，负责清扫猪圈，我让她晚饭前弄干净。”
“扫猪圈？”王建国一愣。
孙秀娥也悄悄抬眼，心里暗道，这赵小玲怕是要炸毛了。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就听见赵小玲尖着嗓子在院子里嚷嚷：“哎哟……我不行了……我头晕……肚子也疼……”
王建军慌乱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小玲，小玲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刘玉兰眉头都没皱一下，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来了，这戏码，她前世可见得多了。
王建国脸色一变，急忙道：“妈，我去看看！”
“慌什么。”刘玉兰淡淡开口，“建军在那儿呢。
再说了，弟媳妇身子娇贵，说不定就是闻不惯猪圈的味儿，歇歇就好了。”
她这话，明着是体谅，暗着却是讽刺。
孙秀娥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想笑又不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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