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刚才还看热闹的邻居们一哄而散，只剩下王家几口人，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来。
孙秀娥和赵小玲瘫在地上，一个面如死灰，一个瑟瑟发抖。
王建国站在那里，脸色铁青，看着孙秀娥的眼神，失望透顶。
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地挑战他的底线，把王家的脸都丢尽了！
王建军则扶着赵小玲，眉头紧锁，心里五味杂陈。他怎么也没想到，平时看着还算本分的赵小玲，竟然也敢做出这种事情！
刘玉兰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一片冰凉。这就是她的好儿媳们！
“孙秀娥，赵小玲，你们听清楚了。”刘玉兰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我说过的话，不会收回。”
孙秀娥猛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里却充满了不甘和怨毒：“妈！你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逼啊！
家务活全让我一个人干？我哪儿干得过来！”
“干不过来也得干！”刘玉兰毫不退让，“当初你算计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我……”孙秀娥被噎得说不出话。
赵小玲也哭哭啼啼地开口：“妈，我……我真的没钱啊！每个月五块钱，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她偷偷看了一眼王建军，希望他能替自己说句话。
王建军嘴唇动了动，刚想开口，就被刘玉兰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没钱？”刘玉兰冷笑一声，走到赵小玲面前，“你买那些花里胡哨的头绳、雪花膏的时候，
怎么不说没钱？你跟着孙秀娥一起算计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没钱？”
赵小玲被问得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妈，秀娥她……她也是一时糊涂。”王建国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干涩，“家务活那么多，她一个人……”
“一时糊涂？”刘玉兰猛地转向王建国，眼神锐利得像刀子，“王建国！你到现在还想替她说话？
她这是一时糊涂吗？她这是蛇蝎心肠！上次下毒不成，这次又花钱雇人来污蔑我！
她这是想把我名声搞臭，把我逼疯，然后好霸占我的抚恤金！”
刘玉兰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王建国心上。
他看着孙秀娥，孙秀娥心虚地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我告诉你，王建国！”刘玉兰指着孙秀娥，
“从今天起，这个家，她孙秀娥要是再敢作妖，我就首接把她扫地出门！你这个家，还要不要，你自己掂量！”
王建国被母亲这番话说得冷汗首流。他知道，母亲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至于你，赵小玲。”刘玉兰又转向王建军身后的赵小玲，
“五块钱，一分都不能少！从下个月开始，月底交不上来，你们就自己想办法！别指望我会心软！”
“妈！我们哪有钱啊！”赵小玲尖叫起来，彻底撕破了平时的伪装。
“没钱就去挣！或者，”刘玉兰眼神扫过赵小玲手腕上那只不怎么值钱的银镯子，
“把你那些零零碎碎的首饰卖了，也能顶几个月。再不然，就让你男人王建军出！”
王建军脸色一变，这火怎么烧到他身上了？
“妈，这……”王建军有些为难。
“怎么？你不愿意？”刘玉兰盯着他，“她是你媳妇，她犯了错，你就没有责任？
还是说，你也觉得我这个当妈的活该被她们这么算计？”
“我不是那个意思……”王建军急忙辩解。
“那就少废话！”刘玉兰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要么交钱，要么你们俩就给我搬出去！我这里不养闲人，更不养白眼狼！”
搬出去？！
孙秀娥和赵小玲同时打了个寒颤。
现在分家，她们能得到什么？除了孩子，怕是什么都分不到！刘玉兰手里的抚恤金，她们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孙秀娥眼珠子一转，突然“哎哟”一声，捂着肚子就往地上倒：“哎哟……我肚子疼……我不行了……”
她想故技重施，装病！
刘玉兰看着她拙劣的表演，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孙秀娥，收起你那套！上次的教训还不够？还想再演一次？”
孙秀娥的动作僵住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我告诉你，今天谁也别想蒙混过关！”刘玉兰的声音掷地有声，
“家务活，你孙秀娥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伙食费，你赵小玲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她顿了顿，眼神扫过两个儿子：“你们要是觉得我这个当妈的做得不对，可以！
现在就提分家！我刘玉兰一分钱抚恤金不要，全都给你们！你们敢不敢要？你们分了家，是不是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王建国和王建军都沉默了。
分家？他们不是没想过。可真到了这一步，他们又犹豫了。
抚恤金是母亲的，他们凭什么分？更何况，分了家，以他们现在的能力，日子只会更难过。
孙秀娥和赵小玲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她们最怕的就是分家！
刘玉兰看着他们的反应，心里冷哼一声。一群没用的东西！
“既然不敢分家，那就给我老老实实地按我说的办！”
刘玉兰一锤定音，“孙秀娥，现在，立刻，马上去把院子给我扫了！扫不干净，晚饭你也别吃了！”
孙秀娥气得浑身发抖，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但看着刘玉兰那不容置喙的眼神，她知道，今天这坎是过不去了。
她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瞪了刘玉兰一眼，拿起墙角的扫帚，
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扫地，那动作，仿佛扫的不是地，是刘玉兰的脸。
赵小玲也吓破了胆，不敢再哭闹，只是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
王建国看着孙秀娥那副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屋。他没脸再看下去了。
王建军则拉了拉赵小玲的衣袖，低声道：“别哭了！还不赶紧回屋去！嫌不够丢人吗？”
赵小玲抽噎着，跟着王建军进了屋。
院子里，只剩下刘玉兰和正在不情不愿扫地的孙秀娥。
刘玉兰搬了张小凳子，就坐在院子中央，像个监工一样盯着孙秀娥。
孙秀娥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扫地的动作越发敷衍。
“孙秀娥，”刘玉兰淡淡开口，“你要是觉得委屈，可以不做。后果你自己承担。”
孙秀娥动作一滞，想到刘玉兰刚才说的“扫地出门”，
心里一个激灵，不敢再消极怠工，只能认命地，一下一下，用力地扫着地上的尘土和落叶。
刘玉兰看着她那副憋屈的样子，心里没有丝毫快意，只有深深的疲惫。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看来，分家这件事，必须尽快提上日程了。只有彻底分开，断了这些人的念想，她才能真正过上清净日子。
而孙秀娥和赵小玲，今天虽然被镇住了，但她们心里的怨恨，只会越来越深。
刘玉兰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但她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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