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这鸡汤真好喝!婶子好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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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这鸡汤真好喝!婶子好手艺!

 

刘玉兰话音刚落,院子里就传来了赵小玲那标志性的,带着点儿尖细的嗓门。

“哎哟,这不是建民吗?刚从妈屋里出来啊?”

赵小玲手里端着个空碗,像是刚从厨房出来,又像是特意在外面候着,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在王建民身上打转,那眼神,跟X光似的,要把他从里到外扫个遍。

王建民本就心里憋着气,被她这么一看,更是浑身不自在,只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脚下抹油似的就要开溜。

“等等啊三弟!”赵小玲扭着腰肢,几步就凑了上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院子里几个竖着耳朵的邻居听见,“听说你给妈带东西了?真是孝顺!不像我们家建军,一天到晚就知道忙他那个不挣钱的生意,妈病了他都不知道抽空回来看看!”

这话明着是夸王建民,实则句句都在拱火。

捧高王建民的“孝心”,是为了反衬王建军的“不孝”吗?

不,她赵小玲才没那么好心替王建民说话。

她这是要把王建民架在火上烤!

果然,不等王建民反应,她又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但那音量,依旧精准地控制在能让“有心人”听见的范围:

“三弟,你给妈带的啥好东西啊?让二嫂也开开眼呗?妈这几天胃口不好,你送的东西,她老人家肯定喜欢!”

王建民被她缠得头疼,只想赶紧脱身,闷声道:“就……随便做了个小玩意儿。”

“小玩意儿?”赵小玲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度,“哎哟,三弟你可真会疼人!妈生病呢,一个小玩意儿就能打发了?这心意……啧啧,可真是‘贵重’啊!”

她特意在“贵重”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满脸的幸灾乐祸。

周围几个原本还在观望的邻居,听到这话,看王建民的眼神顿时就变了味。

“什么啊?就送个小玩意儿?”

“他妈病着呢,这王老三也太抠门了吧!”

“听说他现在学木匠能挣钱了,就这么孝顺他妈?”

王建民脸涨得通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那点刚被刘玉兰激起的复杂情绪,瞬间被赵小玲这番话搅得粉碎,只剩下无边的愤怒和难堪。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王建民气急败坏。

“我胡说?”赵小玲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三弟,我也是好心提醒你。妈现在身边就大哥一个人尽心伺候,你这……唉,不多说了,免得你又说我挑拨离间。”

她嘴上说着“不多说”,那表情,那语气,分明就是把“王建民不孝、敷衍、假惺惺”几个大字刻在了脸上。

王建国正好从外面回来,听了个尾巴,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对王建民本就有意见,此刻被赵小玲这么一煽风点火,心里的不满更是噌噌往上涨。

“建民,你怎么跟你二嫂说话呢!”王建国沉下脸,“妈病了,你来看看是应该的,但态度要端正!送什么东西是次要的,心意到了就行。但也不能太不像话!”

他这话,看似公允,实则己经偏信了赵小玲的说辞,认定了王建民“不像话”。

王建民只觉得一口老血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

他想解释,可对着大哥那张严肃的脸,对着赵小玲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还有周围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我懒得跟你们说!”王建民猛地一甩手,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王建民狼狈的背影,赵小玲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转瞬即逝,又换上了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对王建国说:“大哥,你看三弟这脾气……唉,妈知道了,不定多伤心呢。”

王建国叹了口气:“他就是这犟驴脾气,从小到大都没改过!回头我得说说他!”

屋里,刘玉兰将外面的吵嚷听了个七七八八。

她端起桌上的白开水,慢悠悠呷了一口,眼神平静无波。

赵小玲这点小伎俩,她活了两辈子,还能看不穿?

无非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尤其是见不得其他房头可能从她这里得到“好处”,哪怕只是口头上的表扬。

王建民那小子,确实别扭,但也确实是迈出了第一步。

至于赵小玲……哼,跳梁小丑罢了。

傍晚,王建军黑着脸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听赵小玲添油加醋地把白天的事儿学了一遍。

“……你是没瞧见王建民那副德行!给妈送个破木马,还梗着脖子跟犟牛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妈欠了他多少钱呢!”赵小玲一边给王建军捶背,一边在他耳边吹风。

王建军最近生意不顺,心情本就烦躁,闻言冷哼一声:“他能有什么好心?当初妈让他去学手艺,他哪个犄角旮旯没骂过妈?现在看妈手里捏着抚恤金,又会做那什么香菇酱挣钱了,就眼巴巴凑上来了?”

“可不是嘛!”赵小玲立刻附和,“我看他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想从妈那儿抠钱呢!”

“抠钱?门儿都没有!”王建军一拍桌子,“妈的钱,谁也别想打主意!当初我让她拿点钱给我周转一下,她怎么说的?现在倒好,王建民随便送个不值钱的玩意儿,就成孝子了?”

他越说越气,觉得刘玉兰偏心,也觉得王建民虚伪。

“就是!妈也真是的,大哥对她那么好,她不怎么夸。三弟那样,她倒好像还挺待见。”赵小玲继续拱火,“这人心啊,真是偏到胳肢窝里去了!”

夫妻俩在自己屋里嘀嘀咕咕,怨气冲天。

第二天,刘玉兰的精神好了一些,能下床在院子里稍微走动走动了。

王小琴不放心,又特意回来看她,还给她带来了一些自己做的米糕。

“妈,您好点没有?”王小琴扶着刘玉兰坐下,担忧地问。

“好多了,不用担心。”刘玉兰拍拍女儿的手。

正说着,赵小玲又端着碗过来了,脸上堆着笑:“妈,气色看着好多了。小琴也在啊,真是孝顺,不像有些哥哥,妈病了都不知道往跟前凑。”

她这话,意有所指。

王小琴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刘玉兰却先开了口。

“建民昨天来看过我了。”刘玉兰声音不大,却清晰。

赵小玲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又道:“是啊是啊,三弟是来看过了。就是……唉,也不知道真心还是假意。”

“真心假意,我老婆子还没老糊涂,看得出来。”刘玉兰瞥了她一眼,“能自己凭本事吃饭,知道回家看看爹妈,就算有进步。总比那些只会耍嘴皮子,天天惦记着老娘锅里那点米,自己却不争气的东西强。”

这话像根针,狠狠扎了赵小玲一下。

惦记老娘锅里那点米?说谁呢?

赵小玲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因为刘玉兰说的,句句都是大实话!

王小琴在一旁听着,心里暗暗解气。她早就看不惯二嫂那副嘴脸了。

“妈说的是。”王小琴顺着说道,“三哥现在能自己养活自己,挺好的。慢慢来,总会越来越好的。”

赵小玲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找了个借口溜了。

她一走,王小琴才小声对刘玉兰说:“妈,您不知道,二嫂这两天在外面没少说三哥的闲话,说他……说他假孝顺,就是做样子给您看,想图您的钱呢!”

刘玉兰冷笑一声:“随她说去。嘴长在她身上,我还能管得住她放什么屁不成?日子久了,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

话虽如此,但“王建民假孝顺”的名声,还是在几个儿子媳妇之间悄悄传开了。

大儿子王建国老实,但耳根子软,听赵小玲念叨多了,也觉得王建民那天的表现确实不够“孝顺”,心里存了疙瘩。

二儿子王建军和赵小玲就更不用说了,巴不得把王建民踩到泥里去,好显得他们自己没那么不堪。

只有小女儿王小琴和在外地工作、尚未成家的老西王建业、老五王建党(如果己出场),对这些风言风语不怎么在意,或者说,还没被波及到。

刘玉兰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王建民那颗刚刚有些松动的心,若是再被这些闲言碎语一刺激,指不定又缩回去了。

她这几个孩子啊,没一个省心的。

不过,她也不急。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自己的身体,守好自己的钱袋子,冷眼看着他们各自修行,各自碰壁。

不吃够教训,他们是不会真正长大的。

她的“健康值”,因为心情的调理和适当的走动,又悄悄往上爬升了一小格。

这天,刘玉兰正在院子里晒香菇,张寡妇又扭着腰肢凑了过来,脸上带着神秘兮兮的笑容。

“玉兰嫂子,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别生气啊。”张寡妇压低了声音,那双小眼睛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刘玉兰眼皮都没抬,淡淡道:“什么事,说吧。”

她对张寡妇这种“先打预防针”的套路,早就免疫了。

“我昨天啊,去镇上赶集,你猜我瞧见谁了?”张寡妇卖了个关子。

刘玉兰依旧不为所动,手上翻动香菇的动作有条不紊。

张寡妇见她不上钩,有些悻悻,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我瞧见你家建民了!他呀,正跟木匠铺那个小柳师傅,有说有笑地从一个小饭馆里出来呢!”

刘玉兰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小柳师傅,她知道,是王建民的师兄,比王建民早入门几年,手艺不错,人也机灵。

“这有什么稀奇的?”刘玉兰反问,“师兄弟两个,一起吃顿饭,不是很正常吗?”

“哎哟,嫂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张寡妇立刻来了精神,凑得更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像是怕被风吹跑了似的,“那小柳师傅,可是个女的!长得还挺水灵!”

女的?

刘玉兰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她倒不是有什么门户之见,只是王建民那性子,懦弱自卑,突然跟一个女师兄走得这么近,总觉得有点不寻常。

“而且啊,”张寡妇见刘玉兰似乎有了点反应,更是添油加醋,“我可听人说了,那小柳师傅,对建民可好了!经常指点他手艺,还把自己的好木料分给他用呢!你说,这……是不是有点那个意思啊?”

张寡妇挤眉弄眼,一脸“你懂的”表情。

刘玉兰心里“咯噔”一下。

她倒不是怕王建民谈对象,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好事。

她怕的是,王建民那脑子,别被人当枪使了,或者被什么不三不西的女人给骗了。

前世,王建民就因为耳根子软,识人不清,在感情上吃过大亏,被人骗光了积蓄,还惹了一身骚。

“建民也不小了,真要是有合适的,也是好事。”刘玉兰面上依旧平静,心里却己经开始盘算起来。

“是好事是好事,”张寡妇连连点头,话锋一转,又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就是啊,我听说,那小柳师傅,家里条件可不怎么好,下面还有好几个弟弟妹妹要拉扯呢!这要是真成了,建民的负担可不轻啊!”

刘玉兰心里冷笑。

张寡妇这嘴,真是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

明着是“关心”,实则就是想看王家的笑话。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老婆子管不了那么多。”刘玉兰淡淡回了一句,便不再理会张寡妇。

张寡妇见挑拨不成,又讨了个没趣,悻悻地走了。

刘玉兰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微沉。

王建民的事情,她得留心了。

不能让他再重蹈前世的覆辙。

过了几天,王建民难得主动回了趟家。

他看起来比之前精神了不少,脸上带着点以前少有的笑意,虽然还是有些不自在,但至少不像以前那样耷拉着脑袋了。

“妈。”他进门叫了一声。

“嗯,回来了。”刘玉兰正在收拾屋子,看了他一眼,“吃饭了吗?”

“……在外面吃过了。”王建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跟小柳师傅一起吃的?”刘玉兰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王建民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眼神有些慌乱:“妈……你怎么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刘玉兰放下手里的抹布,看着他,“怎么?怕我知道?”

“没……没有!”王建民急忙否认,但那副样子,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刘玉兰也不点破,只是淡淡道:“小柳师傅人怎么样?”

王建民一听这话,像是找到了倾诉的出口,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柳……柳姐她人可好了!手艺好,心眼也好,铺子里的师兄弟们都服她!她……她还经常帮我……”

他说着,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是装不出来的。

刘玉兰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

看来,这张寡妇说的,倒也不全是空穴来风。

这小子,怕是真的对那个小柳师傅动了心思。

等王建民说得差不多了,刘玉兰才开口:“听你这么说,这个小柳师傅确实不错。那她家里情况怎么样?你知道吗?”

王建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有些迟疑道:“她……她家里条件不太好,下面还有几个弟妹……”

“那你怎么想的?”刘玉兰追问。

“我……”王建民被问住了,他光顾着高兴了,还真没仔细想过这些现实的问题。

刘玉兰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叹了口气。

这傻小子,还是这么天真。

“建民,”刘玉兰的语气严肃了起来,“谈对象,不是光看两个人合不合得来,还得看家境,看人品,看对方的家庭是不是个无底洞。妈不是嫌贫爱富,但日子是实实在在过的,不是光靠情情爱爱就能填饱肚子的。”

王建民被她说得有些不服气:“妈,柳姐不是那样的人!她很能干的!”

“我没说她不能干。”刘玉兰摇摇头,“我是让你想清楚,你有没有能力承担起这份责任。别到时候,不但帮不了人家,还把自己也拖垮了。”

前世的教训太深刻了,她不得不防。

王建民沉默了。

他知道母亲说的是实话,可心里就是有些不甘。

“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他闷声道,“我会……我会好好想想的。”

“嗯,你自己想明白就好。”刘玉兰点到即止,没有再多说。

有些事情,说多了反而会引起反效果。

她要做的,是引导,而不是强迫。

王建民在家里坐了一会儿,就心事重重地走了。

刘玉兰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个小柳师傅,她得找机会见一见,摸摸底才行。

没过几天,机会就来了。

镇上的木匠铺接了个大活,要赶制一批桌椅,人手不够,王建民也被叫去帮忙。

刘玉兰算着日子,特意炖了一锅鸡汤,用食盒装了,让王建国给王建民送去,顺便“慰问慰问”铺子里的师傅们。

王建国如今对刘玉兰的话是言听计从,虽然觉得给王建民送鸡汤有点“便宜他了”,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提着食盒去了。

刘玉兰则算着时间,在王建国离开后不久,也慢悠悠地朝着木匠铺的方向走去。

她倒不是不信任王建国,只是王建国那脑子,看人看事都只看表面,指望他能看出什么门道来,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

她得亲自去瞧瞧。

木匠铺里,锯木头的声音、敲钉子的声音此起彼伏,一片忙碌的景象。

王建国提着食盒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埋头干活的王建民。

“建民!”王建国喊了一声。

王建民抬起头,看到王建国,有些意外:“大哥?你怎么来了?”

“妈让我给你送鸡汤来,说你辛苦了。”王建国把食盒递过去,“也给其他师傅们带了点。”

铺子里的其他师傅们闻言,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纷纷道谢。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

“玉兰嫂子太客气了!”

王建民接过食盒,心里有些复杂。

他没想到,母亲还会特意让人给他送鸡汤。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响了起来:“建国民,这是你大哥啊?快请坐快请坐!”

只见一个穿着蓝色工装,身材高挑,眉眼清秀的年轻姑娘,手脚麻利地搬了个凳子过来,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

这姑娘,应该就是小柳师傅了。

刘玉兰站在铺子外面,隔着窗户,将里面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那个小柳师傅,看起来确实挺干练,眉宇间带着一股英气,不像那些扭扭捏捏的小家碧玉。

只是……刘玉兰的目光落在小柳师傅那双过于灵活的眼睛上,微微眯了眯。

这眼神,太活泛了些,不像是个心思单纯的。

王建国被小柳师傅的热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憨憨地笑了笑:“你好你好,我是建民的大哥。”

“大哥快尝尝这鸡汤,我妈炖了一上午呢!”王建民打开食盒,一股浓郁的香味顿时弥漫开来。

小柳师傅的眼睛亮了亮,毫不客气地拿起一个碗,盛了一碗,尝了一口,立刻赞不绝口:“哎呀,这鸡汤真好喝!婶子好手艺!”

她嘴上夸着,眼睛却状似无意地瞟了王建民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算计?

刘玉兰的心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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