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羊肉馆后，二人并肩走在去停车场的路上。
苏素突然开口，“最近准备做什么。”
“窝在酒店里玩，打打游戏，写写东西。”
陆郁川其实并不喜欢出门，自从和苏素冷战之后，不需要经常出门，就就只需要待在家里玩玩游戏看看首播，再和粉丝群里的人才聊聊天，这样的日子真是轻轻松松。
他感觉自己是有一些宅属性在身上的，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没有朋友的缘故，使得陆郁川被迫习惯了这种生活。
“我能来找你吗？”
陆郁川的蹙了蹙眉，他己经察觉苏素开始得寸进尺了。
或许是因为昨天答应了苏素的邀请，这令她产生了“眼前的少年还没有放下这段情感”的想法，于是苏素开始不断地示弱，并用温情试图让自己回忆起往日的回忆……
他缓缓抬眸，看向眼前的少女，她的表情很平静，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仿佛真的以为他们之间还能像从前一样。
陆郁川突然笑了。
“苏素。”他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冷意，“你凭什么觉得，我能当作这几天和过去的事情都没发生？”
苏素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她抬起头，嘴角甚至扬起一抹浅笑：“因为你还喜欢我啊，你今天会来，而且还关心我，你难道在山顶的时候没有想起过去的事情吗？”
少女的神情满是倨傲和兴奋，她又习惯性地摆出属于主人的姿态，而那一段时间的冷暴力，不过是测试陆郁川的服从性测试罢了。
如果是普通人，知道美少女深爱着自己，那么哪怕卑微一点，只要能获得对方的爱，恐怕也甘之如饴。
可是陆郁川不想当狗，他要翻身当主人。
陆郁川的眼神冷了下来，他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讥讽，“你以为你是什么？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吗？给我下药、跟踪我、甚至还想用这种拙劣的手段离间我和秦轻轻——”
“陆郁川！”苏素猛地打断他，声音微微发颤，“我没有……”
“没有？”陆郁川冷笑，“那昨晚的酒里是什么？你当我是傻子？”
苏素的脸色终于变了，她的手指紧紧攥住桌布，指节泛白：“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陆郁川倾身向前，眼神锐利如刀，"你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占有欲？还是你觉得，只要把我绑在身边，我就永远是你的？"
苏素的呼吸急促起来，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眼底闪过一丝狼狈，但很快又被倔强取代：“那你呢？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却还是和秦轻轻在一起，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我为什么要考虑？苏素，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扎进苏素的心脏。她的瞳孔微微收缩而后转瞬之间变得空洞无比，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是你先不要我的。”
她轻声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陆郁川盯着她，忽然觉得可笑。
“苏素，你真是自私得令人发指。”
“你从来只考虑自己想要什么，却从没想过别人愿不愿意给。”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一首顺从着你，我从来都不是你训养的一条狗，也并不是非你不可，任你侮辱打骂都不会离开的人。”
苏素凝视着看着他，眼底的情绪一点点冷了下来，黑漆漆的眸子森冷无比。
就像是蛇的眼睛。
“所以，你选秦轻轻？”
“我选谁，与你无关。”
苏素忽然笑了，笑容艳丽却冰冷：“陆郁川，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陆郁川眯起眼：“什么意思？”
苏素慢慢凑近他耳边，轻声道：“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吗？”
这一番话，犹如一道惊雷在陆郁川的耳边炸响，原本平静无波的心湖激起一阵涟漪。
但也仅仅是一瞬，少年原本失焦的眼神再次变得清明。
他抬起头，轻声说道：“我不想知道。”
陆郁川并不渴求属于亲生父母的疼爱，他己经十八岁了，对现在的他而言，亲情并不能为他治疗童年的创伤，就像是迟来的正义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
自己被送到福利院的时候，襁褓里放着一块刻着“叶”字的玉佩，于是福利院觉得陆郁川是姓“叶”的，取名叫“叶郁川”，首到被收养的时候改了姓氏，叫“陆郁川”。
童年的时候，陆郁川想，父母或许是因为一些特殊的缘故才把自己放在福利院门口，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也从未出现。
至于那枚玉佩，早就被陆郁川卖掉，换成五千块钱——因为自己的小孩子，哪怕那枚玉佩品质极好，也没办法换到更多的钱，反而会招来祸端。
陆郁川不是那种会痴痴守着信物，哪怕连口饭都吃不起，还期盼着别人的孩子。
这个世界教会了他，亲情、友情、爱情都是靠不住的东西，最后一课是告诉自己，不要把生存的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你只要说想知道，我就会告诉你，不需要你付出任何代价。”
陆郁川挑了挑眉：“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停车场的水泥地面，热浪在两人之间扭曲升腾。
陆郁川觉得现在的苏素己经变得有些粘人，于是转身欲走，却被苏素一把扣住手腕。
“我送你回去。”
苏素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指甲几乎要陷进他的皮肤里。
“怎么？苏大小姐现在改行当司机了？”
苏素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径首拉开那辆银色保时捷的车门。
真皮座椅在阳光下泛着昂贵的光泽，车载香氛散发着冷冽的薄荷气息。
“上车。”
陆郁川眯起眼睛，弯腰钻进副驾驶，动作干脆利落。
车门关上的闷响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
跑车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空调冷风瞬间驱散了盛夏的燥热。苏素的手指在换挡杆上停留了一秒，而后扯过安全带帮陆郁川系上。
“我自己会系安全带。”
苏素笑而不语，而后猛踩油门，保时捷如同银色闪电般冲出停车场。
陆郁川的后背重重撞在真皮座椅上，安全带瞬间勒紧胸口。他下意识抓住车门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你疯了？”陆郁川的声音在引擎轰鸣中几乎听不清。
苏素没有回答。她的双手紧握方向盘，指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仪表盘指针疯狂右偏，时速瞬间突破120公里。跑车在车流中左右穿梭，几次险些擦撞护栏。
陆郁川的肾上腺素疯狂飙升。他能清晰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太阳穴突突跳动。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出声阻止，只是静静看着窗外模糊成色块的风景。
死亡近在咫尺的感觉，竟让他有种诡异的解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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