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郁川并没有急着去拿通知书，而是在学校里逛了两圈。
走路上的时候，陆郁川依旧在复盘发生的一切。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虽然在意料之外，但仍旧在我的掌控之中。”
“苏素己经知道了秦轻轻的存在，并且展露出了对于我的占有欲，按照我对她是了解，她可不是那种互善罢甘休的那种性格，必须得小心一点了。”
“秦轻轻那边可以暂时瞒着，毕竟这小妮子就跟夹心饼干一样，外表皮看上去很硬，实际上这层保护层脆的很，里面更是流心酥软。”
陆郁川一开始没有把秦轻轻放进猎艳目标里，有一大部分原因就是看清了少女的为人。
靠着聪明的大脑，他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不能招惹秦轻轻，她会伤心。
可是那个雨夜，他靠着小脑思考，最后造就了现在的结果。
陆郁川想好了，如果秦轻轻想要离开，他会选择挽留。
如果她不愿意留下，他也会选择放手。
现实世界的女生并非是没有感情的物品，她们有属于自己的灵魂与骄傲。
尤其是像秦轻轻这种大小姐，她们一不缺钱，二不缺帅哥。
陆郁川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的优势，除了懂一些心理学方面的知识。
想要在现代社会开后宫，何其难也。
“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我就是人渣啊。”
陆郁川路过食堂的时候，去奶茶店买了一杯杨枝甘露，然后去了高三办公室。
见到秦轻轻的时候，她己经是一个人了，靠在门口玩着手机。
陆郁川将吸管插进杨枝甘露，塑料薄膜破裂的声音让秦轻轻抬起头来。
“给你，喝吧。”
秦轻轻顺手接过饮料抿了一口，而后眨眨眼看着陆郁川：“冷的？”
“对。”
“最近这几天我不能吃冰的，你喝吧。”
陆郁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打趣道：“怎么，生理期来了？”
秦轻轻脸颊一红，轻啐了他一口：“要你管。”
说完便把杨枝甘露塞回他手里。
陆郁川看了眼吸管，喝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在口中散开，倒是不知道是因为唇印还是因为饮料的缘故。
办公室的门半掩着，陆郁川轻轻敲了三下。
“进来。”老唐标志性的沙哑嗓音从里面传出。
推开门时，陆郁川看到自己的班主任正戴着老花镜核对成绩单。
阳光透过窗外梧桐树的缝隙，在办公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老唐抬头看见是他，眼镜片上闪过一道反光。
“状元郎来了啊。”老唐摘下眼镜，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陆郁川刚坐下，一叠文件就推到了他面前。最上面是张支票，金额栏赫然写着“200,000”，最底下的是自己的通知书——来自天南大学的。
“校长特批的奖学金。”老唐的钢笔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签个字就行。”
陆郁川没动。
他注意到文件下方还有附加条款——需要配合学校进行至少五次公开宣传。
“唐老师。”他慢慢把文件推回去，“我记得去年张学长考上天大，奖学金是五万？”
老唐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你这749分可是破了省记录，校领导都指着你当招生招牌呢。”
窗外的蝉鸣突然尖锐起来。
陆郁川盯着支票上烫金的校徽，想起三年前入学时，这个标志曾令许多人向往。
可对于陆郁川而言，它仅仅是一个跳板，现在也不过是个待价而沽的商品标签。
“我拒绝。”
钢笔敲击声戛然而止。老唐眯起眼睛：“嫌少？”
“不是钱的问题，我只是不想把高考变成生意。而且我也不想出名，不然也不会考上状元的那几天足不出户了。”
老唐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痰音：“年轻人是应该低调一点，我其实也不想帮着校长当说客。但是我记得你家里不是那个情况嘛，想着你应该缺钱，所以……”
陆郁川的手指在支票边缘轻轻，纸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办公室的老式空调嗡嗡作响，制冷时喷出的白雾在阳光下像一缕轻烟。
“谢谢老师关心。”他抬起眼，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所以这些……”老唐指了指支票，声音有些干涩。
“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陆郁川站起身，影子斜斜地投在墙上，“比如十三班班的林小雨，她考上医学院正愁学费呢。”
“你怎么知道的？”
“校刊上看过她的作文。”陆郁川弯腰捡起钢笔，轻轻放回桌面，“《我的白衣天使梦》，写得很动人。人家成绩不也挺好的嘛，全省前五十。”
“那要不你来拍一下宣传视频，我把钱给她？”
“那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是那种白付出的圣母。”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带上时，老唐才注意到桌上的录取通知书不见了。
阳光依旧在办公桌上跳跃，可那叠文件仿佛突然失去了所有光彩。他拿起电话，拨通了校长办公室的号码：“关于陆郁川的宣传计划，我觉得需要重新考虑……”
办公室的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陆郁川将录取通知书随意地卷成筒状握在手中。
走廊尽头的秦轻轻正倚窗而立，阳光透过她耳边的碎发，在脸颊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谈完了？”
秦轻轻转过头，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纸筒上。
陆郁川晃了晃通知书：“物归原主。”
“拒绝了二十万？”她突然问道，声音很轻。
陆郁川挑眉：“消息这么灵通？”
“老唐的嗓门隔着门都能听见。”
他们并肩走下楼梯时，陆郁川故意落后半步。
从这个角度能看到秦轻轻后颈处有一缕的头发，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像只不安分的小动物。
“其实——”秦轻轻在拐角处突然停下，“我听见你说林小雨的事了。”
陆郁川差点撞上她，急忙刹住脚步。两人此刻的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栀子花香——这是她惯用的洗发水味道，从高二开始就没换过。
“怎么？觉得我虚伪？还是吃醋了？”
秦轻轻摇头，阳光从楼梯间的窗户斜射进来，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只是没想到你会记得别人的事。毕竟你平时总是一副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
陆郁川轻笑出声，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那卷通知书。
“走吧。”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带你去个地方。”
秦轻轻没有问去哪里，只是任由他牵着。她的手掌柔软而温暖，指尖却微微发凉——这是她紧张时的另一个特征。
陆郁川用拇指轻轻她的手背，感觉到那冰凉的指尖渐渐回温。
他们穿过操场时，几个低年级的学妹正躲在树荫下偷拍。陆郁川敏锐地注意到镜头反光，却假装没看见，反而将秦轻轻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有人在拍我们。”秦轻轻小声道，耳尖泛起粉色。
“嗯。”陆郁川目不斜视，“让她们拍。”
他太清楚这些照片会流向何处——校园论坛、朋友圈，最终一定会传到某个人手里。想到苏素看到这些照片时可能的表情，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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