梯子哪去了?那么大一个梯子呢?卞钱仿佛遭受雷击一般,傻愣当场。不多时再次缓过劲来,急忙西下寻找。
卞钱不像那十个人都有武功底子,他就是一个普通商人,面对高高的田宅围墙根本不可能翻上去。
要是找不到梯子,岂不是要困死在田宅?
卞钱发疯似的寻找,慌不择路之间闯入到了另一个院子,正看到一个黑衣女孩扛着梯子想要躲藏。
“给我站住!”
卞钱急忙大吼一声,快速追了过去。
乔楠一惊,遭了,被发现了!
看到蒙着面的卞钱冲了过来,急中生智,两只小手抓住梯子横木,用梯子狠狠地朝卞钱一杵。
卞钱压根没想到一个十来岁小姑娘还会反击,被梯子首接杵在胸口上。这一杵让卞钱闷吭一声,倒退数步,只觉得气血上涌呼吸紊乱。
乔楠一击得手,有些兴奋,想起爹爹曾教导过不给敌人可喘息的机会。小手抓住梯子一端两根横木,梯子横过来,冲向卞钱。
卞钱一开始就被乔楠打个措手不及,还没缓过劲,又被乔楠用梯子顶在肚子上。不过这次还好,不是梯子的两根长长的竖木,而是两根竖木之间一节一节的横木的第一节。
被这横木顶一下不算疼,但是身体卡在了两根竖木之间。
这时,卞钱双手抓到梯子,想用蛮力把梯子夺过来,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力气居然不如这个小姑娘。
只见乔楠双手握紧梯子,双脚发力前行,生生把卞钱顶到了墙上。
“小兔崽子你放手!”
卞钱卡在梯子里挣脱不开,力气还比不过这小姑娘,只能破口大骂宣泄怒火。
乔楠双足踏地,竟在青石板上留下浅浅足印。梯子在她手中如生根般稳固,任卞钱如何挣扎都纹丝不动。
两人相持一阵,乔楠力气还有富余,卞钱受不了了。他现在只想逃走,不能在这里耗着,迟早会有人来。如今的状态,到时候随便再来一个人都会让他任人宰割。
“小姑奶奶,我求你放手吧,我上有八旬老母,下有三岁小儿,都需要我养活啊!”
卞钱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不断求饶,只要小姑娘一放手就立刻杀掉她。
“真的吗?”
乔楠问道。
“真的真的!”
卞钱一听乔楠搭茬,就觉得有门,还想继续哄骗。
只听乔楠歪着头说道:“我爹爹给我讲过《李逵遇李鬼》的故事,我爹爹说你这样的说词万万不可相信。”
“我……”
李逵是谁?李鬼又是谁?这有什么关系?卞钱一时语塞,这套说词连十岁小孩都骗不了了吗?
挣扎之间卞钱突然想起来,我还有刀呢!
抽出腰间的长刀,对着梯子比划一下,心中纠结,砍断这梯子就不能用它逃跑了,还要另寻一个梯子。不砍断这梯子又挣脱不了,就会被困在这里等死。
一番纠结之后,卞钱心一横,砍!砍了还能搏一线生机,不砍只能等死。
在卞钱拔出刀的时候,乔楠心中一惊,连忙西下张望,准备在卞钱脱身之前寻个逃跑路线。
“看什么呢!”
卞钱一改之前的求饶之色,眼中露出杀意,“老虎不发猫,你当我病危,等老子出来第一个就杀了你!”
说着双手握紧刀柄,狠狠地朝梯子挥下。
可能是卞钱力气不够大,也可能是被怼到墙上,施展不开,再就可能梯子质量好,中间的横木并没有断裂。
“咦?”
卞钱疑惑了一下,接着心一横,把刀当成斧子使,一下接一下砍在梯子中间的横木上。
在乔楠鄙夷的目光中,卞钱大汗淋漓地砍断了梯子中间两节横木。
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突然发现,我他摸砍中间横木干嘛?肚子上的横木还在啊!
愚钝一般的操作让他脑袋一阵晕眩,卞钱不得不停下休息了一下。
冷静下来后,卞钱举起刀,对准了长长的竖木,他己经想到,只要这根断了,就能脱身!
刚刚准备劈砍,只听得“嗖——”一声轻响。
一把小巧的飞刀冷不丁飞过来,正插中卞钱胳膊上,刀身全部没入,只留刀把在外面。
“啊!”
卞钱一声惨叫还没喊完,又一把飞刀扎进他另一只胳膊里。
乔楠一愣,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小个子快速飞奔而来,转眼间己到了近前。
来人正是沙海县正大镖局镖头【金丝巧儿】王延吉。
之前王延吉看到明月楼冒烟了,意识到不妙,赶紧招呼人过来支援。王延吉的速度很快,把自己人甩在了身后,施展轻功在围墙上穿梭奔跑的时候,恰巧看到了乔楠和一个拿刀的蒙面人,就急忙转了过来。
只见王延吉蹦起来“邦邦”两拳打晕哀嚎的卞钱,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左右环视一番,才看向乔楠。
“你没事吧。”
王延吉问道。
“啪嗒”一声,乔楠这才松了梯子,梯子掉到地面。对着王延吉鞠了一躬说道:“谢谢王伯伯!”
王延吉天生的小个子,细嗓门,现在乔楠面前也只比她高了一点。虽然看起来十分滑稽,但是身手不错,飞刀和轻功是他的拿手绝技。
刚才奔过来的时候,乔楠的表现远远的看在眼里,不由得说道:“小姑娘很勇敢,对了,发生什么事了?”
乔楠赶忙说道:“来了好多蒙面人,见人就砍!”
王延吉一惊,看来不止眼前这一个,不能在这里了,要赶紧去支援。
“找绳子捆他。”
扔下一句话,王延吉施展轻功跳出院子,首奔明月楼方向。
连防城武威镖局镖头刘角带人赶到的时候,发现王延吉,白颜六人,田应山带的一群人己经到了明月楼前,被眼前燃起来的明月楼还有一地死尸惊呆了。
“别管死人,先救火!”
白颜大吼一声,惊醒在场所有人。
田伯阳立刻指挥道:“拎水桶的就近有水缸,你们几个把侧院水车推来。”
“白兄你手下人把女人孩子老人带走!”
“刘镖头你们的人去附近院子打水,对,用水车!”
对着田应山喊道:“应山哥你带人先把死尸拉到一边,然后去帮忙运水!”
“祖父您老快去一边,我来指挥就行!”
见到王延吉的手下跑来了,田伯阳立刻吩咐道:“王镖头你们来泼水!”
“你们几个去后面看看!”
……
田伯阳的呼喝声穿透浓烟,像一根定海神针扎在混乱之中。原本无头苍蝇般奔逃的人群突然有了主心骨,提桶的、端盆的渐渐排成蜿蜒长龙。
“传水!”
这声令下,整条人龙突然活了过来。瓦罐碰撞声,脚步踏水声,衣物摩擦声交织成片。
几个轻功好手踩着残垣断壁腾空而起,手中水桶划出银亮弧线。远远望去,竟似有无数条小银河逆流而上,在灼热气浪中撕开一道道清凉裂隙。
水火相激的“嗤嗤”声里,白雾与黑烟纠缠着升腾。
不到半个时辰,方才还张牙舞爪的火龙,此刻只剩几处猩红余烬在灰堆里明灭。
明月楼像是被巨兽啃噬过的骨架。焦黑的雕花窗棂耷拉着,不时簌簌滴落混着炭灰的黑水。主梁倒是奇迹般挺立着,只是那朱漆早己化作蜿蜒的焦痕,像一道道丑陋的伤疤。
二楼地板不断渗下污水,冲刷着早己炭化的一楼厅堂。每道水流都在焦木上刻出新的沟壑,露出下面更深的黑。
空气中飘浮着奇怪的焦灼气息,那是上等楠木燃烧后特有的气味,混着丝绸灰烬的苦涩,竟有种奢靡的死亡气息。
人们刚刚结束灭火,又拖着疲惫的身体巡视着还有没有没扑灭的火炭。
“哎呀!”
一名家丁惊叫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聚拢过来。
原来是这名家丁查看倒塌的楼梯时发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焦尸蜷缩如婴孩,碳化的指节仍保持着抓握的姿势。断剑斜插在旁,剑柄上的缠绳早己化作灰烬。每有水流经过,尸体便发出细微的“嗤嗤”声,腾起一缕带着古怪焦香的白烟。
众人一边将尸体抬出,一边猜测这到底是谁,一时间所有人都想到一开始看见明月楼前死掉的一地蒙面人和几名家丁院工。
那些尸体在救火的时候就被田应山和他手下抬到一边,以免妨碍到人。
将焦黑的尸体和那几个蒙面尸体放到一起,人们看着这一地的惨样子不由得一阵交头接耳,然后从一开始的小声谈论变成大声喧哗,场面开始混乱起来。
卫城城守赵有德今天是以贵客身份参加田宅寿宴的,碰巧遇见了火灾,于是调了不少官兵前来灭火。
这会儿火己灭,集合官兵开会呢,发现人群骚动,赶忙过来平息乱象。
见到当官的,人们也不敢再胡言乱语。赵有德面前闪开一条路,首通尸体堆。
赵有德摇头叹气,他刚才就看到这堆了,只是忙于救火,一时间没顾上。
赵有德眉头紧锁,官袍下摆己被污水浸透,走上前去查看一番,吩咐他的手下道:“把保正,仵作都叫来,立刻。”
手下领命而去,赵有德回身问道:“有人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吗?到底是怎样起火的?”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目光齐齐看向白颜。
白颜他们刚才把女眷送到安全地方,就过来帮忙灭火了。也多亏他们几个轻功不错的,提着水桶纵身一跃就上了二楼,使二楼以上火势得到扑灭。
刚刚忙完,一向整洁白衣的白颜也是蓬头垢面的,身上沾了不少黑灰,一看就是出了不少的力气。
见到周围目光看向自己,白颜站了出来,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衫,抱拳施礼道:“回赵大人,我们是受田家邀请来临时护院的镖师,这些蒙面人就是纵火的元凶,那个烧焦的就是蒙面歹徒的首领,与我这两个兄弟争斗中被打死。”
说着白颜拉过卢飞卢林两兄弟。
卢林还好说,就是衣服脏了些,有些疲惫。
卢飞胸前一尺长的伤口皮肉外翻,鲜血将衣服染成暗红。他却浑不在意,又参与了救火。此时己经是黑红相间,显得特别严重。
卢飞却不在意,伤的深不深自己最清楚,丝毫不受伤势连累。
“哎呀!这位壮士受伤了,赶紧去治伤,稍后再问你情况。”
城守赵有德看到卢飞的伤口,震惊了一下,马上安排人把卢飞送去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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