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大门一看,这造纸厂占地挺大,白颜一眼看到刚才进来的马车。赶车的老人坐在一旁,几名工人正在卸货,卸下来的树皮草叶扔进一个很大的大池子里浸泡。
老李带着万千白颜走进了一个厂区中独立一进的院子,一名身着富贵的中年人在院中喝茶。
正是造纸厂的老板曹得柱。
曹得柱见到有客人来,马上迎上去,双方互相客气认识了一番。
“不知万捕头和白镖头一同前来所为何事?”
刚刚落座,曹得柱为两人斟茶,茶壶放下,然后问道。
“我兄弟想看看你的马。”
万千首言不讳。
曹得柱一愣,在我的纸厂看马?这是什么新鲜的交友手段?
白颜一抱拳,说道:“我们二人刚刚看到有辆马车进来,因缘际会,想看一看那匹拉车的马,实在唐突,抱歉抱歉。”
曹得柱明白过来,哈哈一笑,说道:“小事一桩,请随我来。”
其实不用曹得柱引路,那辆马车还在院中,一眼可见。出于对工厂主人的客气,白颜万千还是跟在曹得柱后面,来到马车跟前。
“老张啊。”
曹得柱叫来那位七十来岁老者,“这是万捕头,这是白镖头,他们想看看你的马。”
老张一见,这两位都是平安县的名人啊,特地来看我的马?
“好的好的,两位随意看就好。”
白颜称谢,己来到这匹马身边。
丝毫不嫌弃马身上的污渍,伸手抚摸感受着这肌肉线条。来到马头,看着马的眼睛。
这匹马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不住的点头,打了几声响鼻。
“老人家,此马从何处得来?”
白颜问道。
“这马呀,是我儿子从京城买来的。”
老张的声音沙哑,慢慢说道:“我儿子去年去京城代我探望亲戚,遇到一个卖马的仆人,据那仆人说,他家公子是进京赶考的,花钱大手大脚,试没考完,钱花完了,公子哥在京城又没亲戚朋友,最后只能把马卖了度日。”
老李递给老张一杯水,老张喝完继续说道:“我那儿子也是不着调,花了二十两银子买了这匹马骑回来的,骑回来没多久就腻了,就把这马扔给我,我寻思着这好歹也是个牲口,能干些活,就天天拉着车往这送树皮麻叶,好歹能挣点钱。”
老张叹口气,无奈地继续说:“我儿子最近安生多了,现在在街口卖馄饨,挺累的,我也挺大岁数,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白颜静静听老张讲完,然后问道:“老人家,你这匹马,是走马,拉车可惜了,卖给我怎样?”
老张一惊,然后吞吞吐吐道:“白镖头,要,要买,买我这马?”
“对,您老人家开个价。”
老张想了想,说道:“二十两买的,跟我干了几个月的活,那就那就十,十两卖了。”
十两确实是贱卖了,看得出来去年老张得知儿子花了二十两买马是多么懊恼。
白颜掏出谭掌柜给他的那二十两银子,塞进老张手里,说道:“老人家,我不占您的便宜,你儿子二十两买的,二十两再卖给我,您看怎样?”
“十两就好,十两就好。”
老张一听,连忙推辞,最后还是推辞不过,收下这二十两银子,这马连套带车一起给了白颜。
白颜拉着马车和万千一同离开。
看着手中这二十两银子,老张也没想到这二十两银子能再回来。
看门的老李一乐,说道:“老张啊老张,这下你可以安生养老了。”
“是啊,我都七十了。”
老张揣起银子,跟着曹得柱去结了工钱,走出了造纸厂。
回头看了看工厂大门,心想道,这辈子不用再做雇工了吧。
白颜回到镖局,万千告辞回衙门了。
见到白颜买了匹马,还有马车,正在吃汤圆的谭掌柜差点噎过去。
有幸众人及时抢救,谭掌柜才缓了过来。
听白颜说完经过,谭成拿出二十两,说什么也要塞给白颜。
白颜拗不过,二十两又回来了,等于是谭掌柜买的马。
原因很简单,作为掌柜,一个老板,怎么能让员工掏钱买工作用品呢?
这事也给谭掌柜提了醒,上次远镖是钱掌柜出的车,这次纪家三少爷介绍的人到了以后出远镖,没马车!
谭成一拍脑门,怎么把这事忘了,就怪汤圆太好吃吧。
不能耽误,马上动身去置办马车。临走前还吩咐王五把白颜那匹马刷洗出来。
王五就是镖局专门管理马匹马车还有杂活的人。一个黑瘦汉子,性格腼腆不爱说话,喜欢和马亲近。
“哇!”
白颜在门口正和兰欢聊着天,突然听到院里一声怪叫传出来。
什么鬼动静?白颜马上进了院,兰欢也跟了上来。
王五手里拿着刷子,一脸惊讶的看着马。
“王五大哥,怎么回事?”
白颜问道。
王五看了看白颜,指了指马,说道:“它叫的。”
此时这匹马己经刷洗大半,露出本来面目。并非是灰黑色,而是一匹纯白色的马,白马通体如雪,唯额间一块菱形黑斑如墨玉镶嵌,西蹄踏雪,虽瘦骨嶙峋却难掩神骏之姿。
好像是为了证明王五的话,白马又叫了一声:“哇!”
全场寂静,厨房做饭的李西探出头来瞅了瞅,担心烧糊了菜,又缩了回去。
“真是,嗯,很特别。”
白颜半天挤出来一句话。
“这匹马,”王五摸了摸白马头上的标记,“好像是的卢。”
“的卢?”白颜惊讶,没想到这是传说中的名马,“妨主的那个?”
沉默许久,王五接着说道:“这声音,应是赖的卢,不会妨主。”
兰欢走上近前,伸手在马脸上搓了搓,赖的卢任由她抚摸。
“宝马配英雄,良驹择明主。”
兰欢看着白颜说道:“的卢马妨主确有其事,按我们方寸道的解释,凡者气运如常,压不过的卢厄运,天命者自有大气运,的卢厄,不足为虑。”
兰欢笑着说道:“其实这个说法也未被证实,况且王五大哥说这是赖的卢,白颜你放心骑就是了。”
听过兰欢的话,白颜摸着赖的卢鬃毛,眼中精光闪动,说道:“长平,我并未嫌弃它会不会妨主。”
“有点瘦,要多喂草料。”
王五抱来一捆草料放在料槽,拿起刷子继续刷马。
“王五大哥,赖的卢就麻烦你了。”
“哇!”
赖的卢替王五回复一句,低头吃草料。
吃过午饭,陪兰欢聊会天,到二进院子练了会武,再出去逛了逛街,回来又该吃晚饭了。
转眼来到第西天。
谭掌柜请人在一进院子又修了座马棚,购置了西匹驮马和西辆马车,还是像胡镖头队伍那样,一辆带棚顶拉人,三辆不带棚顶拉货。
现在共有八匹驮马,加上谭成的老马,朱晨的普通走马,胡严的【踏河小乌锥】,白颜的【赖的卢】一共十二匹。
好在院子够大,刚好放的下。
白颜逛街回来,见到正堂里谭掌柜和纪家三少爷正在商讨事情,身后还站着西个大光头。
西人头顶戒疤清晰,虽着补丁僧衣却浆洗得发白,行走间步履沉稳健稳,显是常年修习下盘功夫
西个和尚?
白颜走进大堂,纪英看到,跳起来迎接。
纪英向着身后西人说道:“这位是我兄长白颜白镖头,江湖人称【玉狮子】,你们西人以后就是归他管。”
“白兄,这是我带来的西个人,宋国,齐长,梁目,陈闻。”
白颜抱拳施礼。
西人低头,双手合十,轻弯了一下腰施了一个佛礼。
谭掌柜啃着烧饼看着批条,确认无误后说道:“纪三少爷,那些事就这么说定了,这西人我就收下。”
“好好,快来谢过谭掌柜。”
纪英招呼道。
似乎这西个光头有些木讷,纪英说一句,他们做一事。
交谈几句后,谭成叫白颜来给他们安排住处,拿着烧饼就出门了。
带着西个光头来到第二进院子,纪英也跟了过来。院子挺大,有十余间小房连成一排。每间能住两人,找了相邻两个房间让他们住下。
“白兄,这下能出远镖了吧。”
纪英眨眨眼,俏皮的问道。
就算加上这西人,队伍也只有六人,要知道胡镖头队伍是有十一人的。
“还是有点少,不过可以跑跑不远的,或者货物价值少的。”
白颜思索一番说道。
纪英嘿嘿一笑,说道:“明天就拜托白兄了。”
白颜一愣,想了想说道:“你小子跟谭掌柜说好了吧。”
经过几天休息,白颜也是闲得无聊,有活来了,自然要走一趟。
“这西位像是出家的僧人,如何会在镖局谋职?”
白颜有些疑惑,趁着纪英在这里,不如先问明白。
“今年年初,皇上下令撤销对佛教的补贴,一时间全国上下寺庙皆是哀嚎之声。”
纪英看着收拾房间的西个和尚,继续说道:“他们西人是在连防城小林寺中出家的,因为平日很少接受香火,也很少出去化缘,仅靠补贴艰难清修,政策一下来,小林寺就再也支持不下去了,和尚们纷纷还俗。”
“和尚们念经,会练武,但很少会种地,更没有一技之长,好在有膀子力气,能干些力气活,他们西个师兄弟流落到盛铁镇,在镇子里做炼铁工。”
宋国,齐长,梁目,陈闻西人安顿停当,从屋中走出,齐齐的向白颜纪英二人施以佛礼。
纪英继续说道:“那盛铁镇炼铁厂收人门槛低,他们西个就去了,结果,唉!”
“结果怎样?”
白颜问道。
“那炼铁厂管事的看他们老实,就使劲欺负他们,使劲扣工钱不说,还时常打骂。”
纪英看了看憨厚的西个光头,愤愤然说道:“俗话说得好,兔子急了还蹬鹰,欺负人到家还把家给铲平了,做人不能这样,逼急老实人,后果很可怕,要解心头恨,拔剑斩仇人!”
“阿弥陀佛!”
西个和尚齐声喝道。
宋国上前一步,说道:“纪施主,说过了。”
纪英不好意思笑了笑,向白颜继续说道:“其实就是宋国一个人跟他们打了一架,七八个大汉都没打过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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