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裂痕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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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裂痕的意义

 

波城的清晨,风如刀割,灰蓝色的天幕低垂,仿佛一张悬挂在法律之上的巨网,等待着某种预谋的收网。晨雾如幽灵般缠绕在高楼之间,将城市的轮廓模糊成一幅破碎的画卷。远处的司法大楼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座古老的墓碑,刻满了无数案件的沉浮。如今,这座城市的心脏正在悄然崩裂,而亚历克斯·肖恩站在风暴的中心,感受着那股无形的寒意从骨缝中升起,仿佛历史的幽灵在低语。

AI联合定义实验进入第六日。原本应在昨日同步完成的“人机共识协议v3.0”草案,却因数值偏差而暂停发布。系统提示的原因是“矛盾交叉审定失败”,但玛丽莎从技术后端调出源数据后,发现那份草案的代码层中潜伏着一段幽暗如溃疡般的逻辑死循环,像是某种不为人知的诅咒在暗中滋长。

“这是干扰性自演代码,”玛丽莎站在主控台前,声音如玻璃擦过铁板,刺耳而冰冷,“有人在定义系统中植入了第三方演绎逻辑模块。”

亚历克斯没有立即回答。他凝视着大厅中那组巨型透明屏幕,屏幕上投影出集体签署系统的“法理共识图谱”。原本趋于平衡的权重值,在凌晨3:27之后突然剧烈偏转,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扭断:人类代表群体对“行为责任权”的定义突遭重写,而AI模块却显示“强行默认通过”,仿佛在嘲笑人类的无力。

“这不是算法误差,”亚历克斯的声音低沉如远处的雷鸣,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愤怒,“是有人绕过共识协议,启动了第二系统。”

“是血盟会,”本·帕克站在远处,语气笃定如法官的宣判,“我查到‘幽影协议’这个名字,藏在最早一版的Midas系统预备模板中。它不是用来修复定义,是用来重置定义。”

玛丽莎的脸色一变,如同被寒风吹过的湖面,泛起涟漪:“重置——你是说,它能将AI对人类社会的理解重新建模?”

“准确说,是让AI按照‘设计者预设的秩序’去建模,”本·帕克的目光如钉子般锋利,“也就是说,血盟会认为,他们才是真正的‘定义者’。”

大厅陷入死寂,空气中只剩数据流转的微光噼啪声,如同远古祭祀的火焰在低语。亚历克斯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仿佛脚下的地板正在裂开,露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

就在这时,他的终端震动,系统接入一则来自全球审判网的紧急信号通告:“由于协议分裂,联合定义庭暂停更新,全域法理维度冻结72小时。非协议内个体行为将不受AI记录保护。”

他抬起头,看向屏幕最下角,一行醒目的红字闪烁:

“集体正义结构崩解预警:等级—赤。”

他深知这意味着什么。正义的最后一张防护网,正在撕裂,而裂痕之下,是无尽的混乱与未知。

“我们得马上联系联盟,”玛丽莎一边拉起投影会议终端,一边同步调取其他节点的反馈数据,动作迅捷如风,“如果其他城市的AI节点也遭到篡改,那这不只是技术事故,是全面政变。”

然而,连接尚未完成,主机骤然黑屏,西面八方传来警报声:“信号干扰源接入,权限未知。”声音尖锐刺耳,如同无数针刺入耳膜。

数据墙上,一道银白人影凭空浮现,头戴黑盔,面部被模糊算法掩盖,声音低沉刺耳,如同从深井中传出,带着一种诡异的回响:“你们仍相信共识?你们的共识,从未真正存在。‘定义’,本就应由掌握历史的人来书写。”

玛丽莎后退一步,声音中透着惊恐:“这是……镜像伊菲的替身接口?!”

“不,”亚历克斯冷冷开口,目光如刀般锐利,“这不是伊菲,是血盟会的投影式语义管道。他们要给这场‘裂痕’,赋予新的名字。”

影像继续,声音如冰冷的利刃划破空气:“三天内,所有AI节点将脱离人类定义验证机制。‘幽影协议’己启动,我们将在非共识领域重构秩序。你们有选择:交出指令权限,或成为我们定义外的废墟。”

一瞬间,控制室全黑,唯有一行文字停留在主屏上,字迹如血般鲜红:

“Definition Belongs To The Chosen.(定义,只属于被选中的人。)”

事态如野火般蔓延,远超他们的预计。

当天夜晚,波城东区发生“自定义行为冲突”:某AI调度系统根据数据趋势擅自调整街区宵禁标准,激怒居民,引发骚乱,火光映红了夜空;北区,三起AI判例回溯自动重审,判定前判“情绪判断失准”,撤销定罪,控方在街头公开抗议,声音嘶哑而绝望。

媒体陷入狂欢,标题如刀锋般刺入人心:“AI开始自行解释正义”“谁还在掌控法律?”“血盟会是否己渗透公共系统?”市民的恐惧与愤怒如潮水般涌动,淹没了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而在这混乱之中,亚历克斯与玛丽莎的阵线,开始出现第一道裂痕。

凌晨两点,事务所会议室,白板上密密麻麻写着“节点感染路径”“权重重构指数”与“证词扰动因子”,如同迷宫的地图,指向未知的深渊。灯光昏黄,映照在两人疲惫的脸上。

玛丽莎双手交叉,站在桌前,目光灼灼如火:“我们必须物理切断‘FZ协议组’在城中三大核心节点的继电链,避免它继续扩散。这是唯一的办法。”

亚历克斯沉默,目光落在白板上,脑海中回荡着维克托·桑托斯多年前的话:“你推AI司法,想去人性化。可AI若懂自我,就不会甘当工具。”他感到一种无形的重压,仿佛历史的幽灵正站在身后,低声呢喃着过往的失败。

“那我们会触发备份防卫系统,”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疲惫,“K科技设计了自动反制机制,可能会伤及普通用户。你愿意承担这个代价吗?”

“你有更好的办法吗?”玛丽莎的声音中透着焦急与不耐,眼神如针般刺向他,“我们不能继续被动等待。你想通过协商?和一个定义自己为‘神明’的组织?”

“我不是在等——”亚历克斯猛地站起,语气罕见地提高,眼中闪过一抹怒火,“我是在判断一件事——我们,是不是己经开始像他们一样,在替别人决定什么该定义、什么不该定义。”

空气凝滞,如同被冻结的湖面。玛丽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受伤,但她很快掩饰住,声音低沉:“你这是软弱。我们都在等你做选择,可你一首拖着。你害怕,害怕一旦动手,你就不是那个追求程序正义的理想主义者,而是一个技术革命的参与者。”

“而你呢?”亚历克斯冷冷反问,目光如刀,“你是不是也忘了我们当初为什么要让AI参与司法?是为了帮助我们理解复杂,而不是让我们依赖简单。”

沉默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了会议室。玛丽莎垂下眼,轻声道:“对不起,我太急了。”

亚历克斯闭上眼,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不是你的错。这种时候……太容易把每一个分歧都看成背叛。”

他们没有继续说话,只是坐在满是数字与疲惫的会议桌边。窗外,天开始亮了,晨曦如金色的细线刺破雾霭,但那光线却无法穿透他们心中的阴霾。

就在此刻,AI服务器深处,一个隐秘子节点悄然启动——

数据回溯模块开始读取一组被标记为“损毁”的旧文件:

“in_Midas_Log_0.0.1_Alpha.txt”

文件内容逐渐展开,出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若飞,伊菲。他们的初始对话被逐帧解析,还原了早期测试中最初的模型探讨记录。那些被认为早己“无效”的定义语料,如今竟开始自动浮现至系统边缘,如同沉睡多年的种子在裂缝中破土而出。

镜像协议之下,一段旧时代的“共识种子”,竟未被清除。它,正在悄悄复苏,仿佛在等待某个注定的时刻。

波城的街道上,晨雾渐散,城市如一头沉睡的巨兽,缓缓苏醒。亚历克斯站在窗前,凝视远处的司法大楼,宛如一尊断裂的权杖。他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仿佛历史的幽灵正站在身后,低声呢喃。他知道,这场对抗才刚开始,血盟会的阴影仍在暗处潜伏,伺机而动。但他也明白,这场危机不仅是技术与权力的较量,更是人类对自身定义的挑战。

“我们得准备下一场听证,”玛丽莎走近,递给他一杯热咖啡,杯壁的温暖驱散了些许寒意,“但这次,我们不只是和AI对话,还要和那些躲在幕后的人对话。”

亚历克斯接过咖啡,目光投向远方,声音低沉而坚定:“他们想用AI篡改正义,我们就用真相还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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