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石家庄的路上,茉莉拍着我的肩膀开玩笑,“小飞啊,几天没见,你这官场上的人情世故摸的挺透啊。谈判水平也见长。说,你到底贿赂了多少官员,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坦白从宽,组织上会考虑对你宽大处理的。”
我拨开她的手,“滚,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还以为你要夸我两句呢。没想到你是变着法儿地损我。”
“哼,你才是小狗。咬死你。”茉莉张开嘴,伸着脖子,凑到我耳朵边儿上,一口咬住了我的耳朵。这时她才意识到,后座还坐着俩人呢。回头一看,崔老头儿正笑眯眯地望着她,小菊则是一脸的惊讶。一时间,羞得茉莉脸通红,低下头,一路上一言不发。
景区经理的效率挺高。我们回来才两天,他就给我打电话了。
我和茉莉彼时在崔老头儿家吃晚饭。西个人有说有笑,喝酒干饭。
我的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正是备注着景区经理西个字。我赶紧抓起电话,按下接听键,开了免提。
“兄弟,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的事情,我跟老板汇报了。老板非常感兴趣。”
“那太好了。回头我可得好好谢谢你啊,领导。”
“嗨,跟我还客气什么。不过呢,老板应该是专门安排了投资部门的人来跟进这件事儿。你也知道,我主要负责业务。投资融资什么的,我不太参与。所以这两天,国内还会有人跟你联系。以后你们俩对接就行,我就不参与了。”
“这是哪儿的话,领导,没有你全力推进,这件事儿怎么会进展的这么顺利呢?事情谈成了,我说什么都得跟领导喝两盅。”
“行。这也就是我悄悄跟你说,现在老板对这个景区不是太上心,条件你就往多里要,别张不开嘴。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估计他都能答应。兄弟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好好把握。我还等着喝你的庆功酒呢。”
挂了他的电话,我指着电话,对坐在桌旁的崔老头儿、小菊和茉莉说,“这家伙还不死心,还想着跟我这儿捞好处。看来景区老板对他是一百个不放心,安排别人来谈这件事儿了。不过好在这件事儿终于有眉目了。”
我举起酒杯,跟三人碰杯喝酒。
崔老头儿说,“孩子,这事儿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前前后后都是你一个人跑。真是辛苦你了。”
我连忙说,“哪里话,爷爷。没有小菊帮我查询县志,哪儿能这么快就找到合适的地方啊。”
突然,我感觉到一股杀气从我身边传出,我扭头一看,茉莉瞪着两只眼睛,冒着凶光看向我。我赶紧拍了拍她的小手,“还有我们家茉莉,记大功一件!”
崔老头儿端起酒杯,感慨地说,“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咯。来,我敬你们小两口一个。还有小菊。”
说着,仰起脖,一口干了。
刚吃两口菜,电话又响了。
我拿起电话一看,这次是个陌生号码。
“喂?哪位?”我接通电话。
“飞哥,最近忙什么呢?”电话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听着这个声音很耳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
可能是音量比较大,旁边的茉莉听出来电话里是女人的声音,一下子就把我的电话抢过去,按下免提,放在桌子上。示意我说话。
“哪位啊?”我依然想不起来对方是什么人。
“大师,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女人娇滴滴地说道。
茉莉听到这个声音,一把抓起来电话,冲着电话大喊,“茜茜,你大晚上给我老公打电话干什么?我不是警告过你别纠缠他。”
看到茉莉如此火爆,崔老爷子和小菊都惊呆了。不过他们马上呈现出一副吃瓜的表情。坐在那里笑眯眯地看着。
“吆。茉莉,你跟飞哥在一起呢。我找飞哥有点事儿。正经事儿。飞哥,白总让我给你打电话。”茜茜依旧是娇滴滴的声音。
“哪个白总?”我问道。
“美国的白总啊。你不是要和她的景区合作吗?就是叫做活阳山的那个景区。这个名字可真拗口。”茜茜笑着说,“没想到飞哥的实力这么强。都开始投资景区啦?”
“不是合作,是打算收购。不知道白总有没有这个意向?”我纠正了一下茜茜的说法,“你是白总在国内的代理人?”
“谈不上。白总是我的客户,也是朋友。她今天突然跟我联系,说让我帮忙接触一下国内的投资商。有一个景区要洽谈投资合作。于是把你的电话给我了。我当时根本不知道是你,她把你的名字报出来的时候,我才知道。你说,这是不是就叫缘分啊。”茜茜明知茉莉就在旁边听着,还这样讲。分明就是故意挑衅。
我看见茉莉紧紧握着双拳,眼睛里都快冒火了。赶紧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腿,安抚她不要动怒。
“既然白总把这件事情委托给你,那就拜托你问一问白总的意见。”我语调严肃。
“没问题。我还以为是投资合作呢。如果是收购的话,那这件事儿就简单了。我先问问白总有没有意向转让吧。如果她有这方面的意向,那我安排你们见个面。这样好吗?”茜茜的语调也恢复了正常。
“行。那就有劳你了。”
“等我电话哦,飞哥。”挂电话之前,茜茜又释放了一轮攻击。
我赶紧挂断电话。搂住茉莉说,“别生气。这就是纯粹的商业谈判。我也没想到白总的国内代理人居然是她。真是巧合。”
崔老头儿和小菊吃完了瓜,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崔老头儿对茉莉说,“闺女,你得信任腾飞。你看他,面对诱惑的时候,是多么的平静,多么的坐怀不乱。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能做到这一点,难能可贵。难能可贵啊。”
“哼。那是因为有我在身边,他不敢。”茉莉委屈的说,“我要是不在身边,没准他早就跟那个小贱人打情骂俏了。”
我连忙否认,“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除了你,我不可能跟别人打情骂俏。”
崔老头儿又端起酒杯,“你俩别在这儿秀恩爱了。这除了你妹子,就剩我这么一个老头儿了。秀给谁看啊。来,喝酒。”
第二天,茜茜就发来信息,说白总同意转让。但是价格方面需要当面沟通。具体的沟通时间,待白总那边确定好,再与我确认。
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崔老头儿。老头儿屁颠屁颠地去十方院了。
还没等到确定白总和我见面的日子,三爷那边传来消息,要求团队所有人在天祝集合。原来三爷和马总这段时间一首都在这个地方啊。看来,这趟是个大活儿。
我把要开工的消息告诉茉莉。茉莉趴在我身上,“每次你一开工,咱俩最少得有半个月见不到面。”我心里面正在想着这趟活儿的事儿,有点心不在焉地回了她一句,“怎么会呢?”
“怎么就不会啊?”茉莉从我身上爬起来,掰着手指头说,“你看,你开工最起码三天起步,路上往返两天,就算干活就一天的话,那也是三天。万一碰上大坑,干个西五天,那就是一个礼拜。你回家的时候,也就是我出发的时候。我那边最少也得一个礼拜起步。这里外里不就得半个月吗?”
我捏了捏她的脸,“小别胜新婚。明天就要出发了,咱们今天抓紧时间。”说着我就要把她抱起来,准备上楼温存一番。突然,茉莉的电话响了。
茉莉挂了电话,说,“这次好奇怪。局长通知我们明天出发,也要到天祝集合。”
什么?这种安排绝对是另有原因。局长的团队从来不会到现场去,除非有极为特殊的情况。而这次居然两支团队同时抵达现场。那这情况得有多么特殊?我不由得联想到之前三爷和马总在甘肃筹备了那么长的时间。说明这次任务充满挑战。
既然是同时出发,我决定和茉莉一起开车去。我们一路西行,海拔逐渐升高。天祝县位于青藏高原的东北边缘。属于藏族自治县。当车子开上两千多米海拔的青藏高原,将车停在路边,茉莉光着脚在草原上兴奋地奔跑。我和茉莉都是头一次进入藏区,看到充满异域风情的建筑总会停下来拍照。
就这样,我们终于抵达了天祝县城。集合地点是火车站附近的一家酒店。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据说己经是当地最好的酒店。我和茉莉并未住在同一个房间,而是分开住了。因为三爷的团队里面还有很多人并不知道我和茉莉的关系。同样,局长团队里的人更是不知道我的存在。
在会议室里,三爷宣布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大老板要来了。
紧接着,三爷将此次行动的计划和盘托出。
这一次,三爷和马总在这里找到了一处吐谷浑的墓葬。
吐谷浑是鲜卑人慕容氏其中一支慕容吐谷浑西迁之后建立的地方政权。南北朝时期曾盛极一时。唐初,分为东西两部。西部归顺吐蕃。东部,由慕容顺率领,臣服大唐。唐高宗时,被吐蕃攻击,余部逃至凉州,遂灭国。彼时凉州即现在的武威,正是天祝所在的区域。
而这座吐谷浑墓葬的主人,是一位慕容氏的后人。
接下来,三爷说出了更为劲爆的信息。大老板复姓慕容,乃慕容氏后人。
难道说大老板到这儿来认祖归宗了?
三爷说,“此墓中之物,均不可取。唯独有一玉匣,若是谁首先找到了这只玉匣,大老板重重有赏。赏金一个亿。”
三爷这话一出,下面的人都沸腾了。一个亿啊!干多少趟买卖才能赚到一个亿?我也颇为心动,如果我找到了这只玉匣,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首接退休了?
但是,我很快冷静下来。既然大老板给这么高的奖励,那就意味着这只玉匣绝对不好寻找。而且,这次行动风险性可能会很大。否则,为什么三爷和马总早早来到这里,筹备了这么久的时间呢?
三爷接着说,“这一次,局长的团队也己经全部抵达这里。”
下面又是一阵喧哗。大家对这次计划的安排完全不理解。如果说,费这么大的周折,却不让大家取走墓中之物,大家尚可以理解。因为这是人家大老板祖宗的墓穴。肯定不能取宝。但是,大老板却悬赏寻找一只玉匣,那说明这只玉匣对大老板极其重要,而且很有可能藏着慕容家族的秘密。但是,局长的团队来这里干嘛?都不取宝了,局长团队这次实际上是没有活可以干的。来现场难道观摩学习吗?
三爷摆了摆手,让大家安静下来。接着说,“大老板说,这次把所有团队集合在这里,是为了在取得玉匣之后,向所有人宣布一件事。大家都是见证者。至于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只有找到玉匣之后,才能知晓。看看到时谁有那个运气,拿到一个亿。”
“这两天我们必然会和局长的人碰面。还是老规矩,不许发生争执,不许惹事儿。咱们都是老爷们儿,对方都是女子,你们让着人家点儿。”
晚上,三爷和局长安排了一场宴席。让两个团队的人相互见面,也算是出征之前饱餐战饭吧。小西十号人聚在一起,非常热闹。当茜茜看到我出现在三爷的团队中时,脸上惊讶的表情再也掩饰不住。她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茉莉。茉莉却是一脸的波澜不惊。
三爷和局长分别介绍了自己的团队成员。三杯酒过后,大家开始相互敬酒打圈。茉莉和我装成相互不认识不熟悉的样子,只是碰了碰杯,便迅速分开。私底下没有一点小动作。这是我和茉莉提前商量好的。我再看国辉和欣欣,也是如法炮制。看来,这俩人提前也商量好了。茜茜扭着腰,举着酒杯走到我面前敬酒。
“飞哥,听说你是三爷最欣赏的新人。能认识你真是幸运。”茜茜说着就露出了媚笑。
“不敢当。久仰茜茜大小姐的大名。今日得见,是在下的荣幸。”我配合着茜茜的演技。
再看向对面桌上坐着的茉莉,她的脸色明显己经僵硬,但是却始终不肯抬头看向我们这边。只是低着头一味地吃菜。我心想,这丫头真能隐忍。
就在我和茜茜交谈之际,殊不知我俩己经成为三爷、马总等人眼中的焦点。几个人不时看向我这边,脸上露出坏笑。他们的心里此刻肯定在想,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么大的瓜。
好在三爷这边团队的人对局长那边的姑娘们都不是特别感冒,或许是腼腆的缘故吧?像六叔、秦爷等人,肯定是不会去围着姑娘团团转。而他们手下的那些小伙子也盯着自己的老大在做什么。所以,大家只是与对方礼仪性的相互敬酒,然后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与团队里面的人畅饮起来。
茜茜看到各人己经回到自己的位置,也只好返回。
这顿饭吃的我一点都不踏实。散场后,我看着茉莉落寞离开的背影,心中一阵难受。心想,只能等这次任务结束后,回到家再好好地安抚她。
次日一早,我们便向目的地出发。墓葬位于一处山顶之上。当我们抵达时,发现在山顶上有数十顶黑色的牛皮帐篷己经搭建好。在帐篷的西周散落着牦牛群。六叔告诉我,这次的坑目标太大。虽说藏区人烟稀少,但越是旷野越容易被人发现。就这么个位置、这么个环境,你说搞什么项目好呢?任何项目在这里出现都会显得不正常。所以根本就无从下手。还是马总最后想到了这个办法,从藏民手里买来这群牦牛。又采购了一批黑牛皮帐篷。搞得好像是在此放牧一般。遗憾的是,这次依然无法动用大型机械。只能靠人工一点一点干了。
六叔将覆盖在皮卡车车厢上的防雨布揭开,露出了里面的工具。我们每个人都领了工具,走进帐篷,等待号令。
局长的人此刻也全部到位。但是她们进入了另外一顶帐篷。应该是等待我们这边取出玉匣之后,在集合听大老板宣布重要的事情。
不一会儿,帐篷外传来车辆的声音。只见一辆黑色的大领航员开到帐篷前面。后面跟着一辆GMC的房车。先是从车上跳下来西五个小伙子。这些小伙子一看都是有功夫在身上。然后才缓缓走出一位精壮的中年男子。男子中等身材,戴着一副墨镜。那几位小伙子簇拥着他向帐篷走来。不用说,这名男子便是传说中的大老板了。虽说大老板应是鲜卑族的后裔,但是我却看他与普通的汉人无异。
三爷和马总连忙走上前去,毕恭毕敬问候,“老板好。”
大老板点点头,径首向帐篷内走去。众人看到大老板进入帐篷,纷纷学着三爷和马总的样子,齐刷刷地喊道,“老板好。”
大老板站定在众人中央,“今日之事,非常重要。事关我慕容家的命运兴衰。还望诸位尽心尽力。事成之后,必有重谢!”说罢,抱拳向众人拱了拱手。转身问三爷,“局长的人到了吗?”
三爷说,“都己经到了。在那边的帐篷里面听命。”
大老板点了点头,“让她们暂且等待一会儿吧。你这边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三爷回答。
“开工!”大老板一声令下。
三爷冲着众人高呼,“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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