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栋正想入非非的时候,陈少军来了。
陈少军恭恭敬敬地招呼别栋道:“别老师,您好!”
“你是?”别栋不认识陈少军,坐着没动。
陈少军尽管也算是当地建筑界知名人士,但别栋是医生,天天只和病人打交道,对陈少军这样的名人却只知其名,不识其人。虽然那天曾有过一面之缘,但当时的他正肝火狂烧心火难灭的时候,没记住这个建筑界的知名人物。
陈少军见别栋竟然不认识自己,心里骂道,妈的,老子再咋说也上过两回市级报纸嘛,你竟然不认识我,不过,他觉得今天是有求于他,还是掏出一包软中华香烟,恭恭敬敬地递了一支给别栋,自己也点上一支,自我介绍说:“我叫陈少军,就是是前个礼拜车祸伤员的父亲。就是牛少春医生‘代替你’做手术的那个伤员的父亲!”
别栋听陈少军把‘代替你’三字说得很慢很重。别栋是聪明人,听出了陈少军弦外有音,似乎对那天的事有不满之处。但他不知对方用意,只看了陈少军一眼,没吱声。
陈少军见别栋不说话,环顾了一下办公室,见没其他人,才单刀首入地低声说:“别老师,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哪天牛少春代替了你之后,你往哪个科室去?”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这样说?”别栋一头雾水,不知对方是何意思,他白了陈少军一眼,反问道:“牛少春只是来医院实习的实习生,他怎么能替代我?”
“你真不懂?”陈少军见了别栋的表情,就知道这个迂夫子还没想通,心里有点小瞧他了,顿了顿说:“实习生难道就不可以转成正式医生?你没见那天院长都叫牛少春好好干吗?院长都这样说了你还不懂?”
“你……!”别栋有些生气,他讨厌对方用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话。不过,他也觉得对方说得有道理,那天他也亲耳听到院长叫牛少春好好放手干。想到这里,别栋盯了眼来人,冷笑着问道:“那又怎样?”
“我的别老师,这么简单的问题你怎么想不明白!”陈少军见别栋竟然没把牛少春放在心上,好笑地点明说道:“别老师,你想过没有,如果牛少春出了名,或者是技术超越了你,他能不留下来吗?”
别栋讨厌陈少军用这种口吻和自己说话,生气地问陈少军道:“他留下不留下管你何事?”
“他牛少春留下不留下肯定不管我事!”陈少军呵呵了两声道:“我的意思是,他牛少春如果留下来,你咋办?这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你还想不明白?”
这些天来,别栋虽为牛少春的事心中不爽,但他确实没想那么长远,更没去想牛少春会不会替代自己的事。现在被陈少军一点醒,心想,牛少春本事超群,也许真会留下来。如果牛少春留下来,也许还真会替代我的位置。一想到这里,别栋也吓了一跳,两眼死死地把陈少军看着。
陈少军见了别栋的样子,估计他是怕了,便故意干咳了一声。
别栋看了看陈少军,心想,他为什么要帮我?他有何企图?别栋脑袋里飞速地转了一阵才冷笑着问陈少军道:“陈董事长,我何去何从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这样关心我?我看你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老师,话不能说得这样难听嘛!”陈少军自嘲地笑了笑,看着别栋的眼睛说:“我陈某是佩服你的人品,佩服你的医疗技术!”
别栋冷笑着问陈少军道:“你佩服我?我既没工程给你修,也没钱让你攒,你佩服我有啥用?”
陈少军见别栋不跟着他的思路走,只好说明来意:“别老师,我想求你帮个忙!”
别栋反唇相讥道:“我帮你的忙?你堂堂一大董事长,城南的风云人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既不认识城建的人,也没工程给你干,我能帮你什么忙?”
陈少军涎着脸皮对别栋说: “你能够帮我!说白了,其实也是在帮你自己!”
别栋被陈少军倒腾糊涂了,失口问道:“我帮了你,也在帮我自己?”
“对!”
别栋一个哈哈道:“陈董事长,我看是你要我别栋帮你自己吧!”
陈少军见别栋看穿了他的意图,只得承认说:“算是吧!”
别栋又是一个哈哈,叽笑陈少军道:“陈老板,听你的意思不会是想叫我去动员院长把这医院拆除了,再由你重建吧?咹?哈哈……”
陈少军见别栋居然戏弄起了自己,好不丧气,不过,他也不想得罪别栋,只得放低声音说:“是这样,你只要想法把牛少春撵走,是不是对你有好处?”
别栋听了陈少军的话,终于弄懂了,牛少春那小子肯定和他女儿搞上了。别栋嘿嘿了两声才故意刨根问底地问陈少军道:“我把牛少春挤走倒是帮了我自己,但又怎会是在帮你的忙呢?”
陈少军见别栋竟是个如此迂腐的家伙,看来不明说他是不会明白也是不会答应的了。陈少军苦笑了一下,只好挑明说:“我女儿喜欢上了牛少春,但我不喜欢他!”
“你董事长多大的面子,随便找个人不就摆平了?”别栋不愧是知识人,脑袋转得快,他知道牛少春昨天被人带走肯定和这事有关,冷笑着问陈少军道:“呵呵,董事长,你说老实话,昨天牛少春被带走,是不是也是你的杰作?”
陈少军的脸一下拉了下来,他不敢承认此事,冷笑着对别栋说:“别老师,我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帮你出主意,请你别乱将事情任意挂钩!”
别栋彻底明白了陈少军来找他的意图了,冷笑着问陈少军说:“陈大董事长,我的前程用不着你来关心吧?我就搞不明白,牛少春救了你儿子,又救了你女儿,你非但不感恩反倒恩将仇报,这不应该是你这样一个成功人士所该为的吧?”
“你……”陈少军根本没料想到别栋会是这样一个人物,只得铁青着脸问陈少军道:“你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算我陈某人瞎了眼!这是我的名片,我说的事,如果你想通了,请给我打电话,想不通就算了!”
别栋拿起陈少军的名片装模作样地看了看,随意一丢。
陈少军好生没趣,自己找上门来遭了别栋一顿呛白,还落了个恩将仇报的小人称号。他压根就没有想到,别栋会三下两下就把他要背地里赶走牛少春的目的弄了个明白。他真的后悔来找别栋,如今事儿没办成,反把自己的名声也搭进去了。他打不出的喷嚏,垂头丧气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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