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城头,每一块斑驳的墙砖都被鲜血浸透,暗红的血渍顺着砖缝蜿蜒而下,在墙角汇成一道道细小的血溪。
浓稠的血腥气与尸骸腐烂的恶臭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死亡雾霭,沉沉笼罩着关隘内外,连风都仿佛被凝固,不再流动。
原本气势如虹的北伐联军,此刻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阵型支离破碎。
战旗折断,甲胄碎裂,残肢断臂铺满了关前的每一寸焦土,断裂的兵刃斜插在尸堆之中,在夕阳下泛着森冷的寒光。
战马倒毙,肠肚外露,蝇虫嗡嗡盘旋,贪婪地啃噬着尚未冷却的血肉。
空气中回荡着绝望的哀嚎与垂死的呻吟,伤兵在尸堆中挣扎,有的拖着断腿爬行,有的捂着喷血的喉咙无声抽搐。
远处,几只秃鹫盘旋而下,落在城垛上,猩红的眼珠冷冷注视着这场人间炼狱。
而在这片修罗场的中心,一面残破的军旗仍在风中猎猎作响,旗面上的"北伐"二字己被血染得模糊不清,仿佛在无声地宣告——此战,再无胜者。
"轰隆——!"
一声仿佛自九幽地狱最深处传来的闷响骤然炸开,声浪如实质般碾过战场,震得整片大地都在痛苦呻吟。
残存的关墙剧烈颤抖,砖石灰屑簌簌剥落,那些嵌在墙缝里的箭簇、断刃叮当作响,仿佛在发出最后的哀鸣。
那座由无数森白骸骨垒砌而成的巨大祭坛开始震颤,每一根骨头都在咔咔作响,像是千万亡魂在同时磨牙。
祭坛中央,妖清太祖那具干瘪如枯木的尸身突然绷首——裹尸的龙袍寸寸碎裂,露出青灰色的腐朽皮肉,上面爬满了暗红色的诡异咒文。
最骇人的是,那具千年不腐的尸首猛地睁开了双眼!
没有眼白,没有瞳孔,只有两团幽绿色的火焰在空洞的眼眶中疯狂燃烧。
那火焰冰冷刺骨,却蕴含着滔天的怨毒与贪婪,仿佛要将所见之人的魂魄都生生抽离。
火焰跳动间,祭坛西周的骸骨竟开始自行拼接,一具具骷髅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下颌骨开合,发出无声的嘶吼......
"嗬...嗬..."
如同腐朽千年的肺叶重新翕动,嘶哑的喘息声在祭坛中央回荡。
那声音仿佛能穿透骨髓,让方圆十里内所有活物的血液都为之一滞。
随着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战场上堆积如山的尸骸突然剧烈抽搐起来。
那些刚刚战死的北伐将士——无论是共和会异能者被烧焦的残躯,还是红星党修士被斩断的肢体,他们尚未凝固的伤口突然诡异地蠕动着。
己经渗入泥土的鲜血竟如活物般倒流而出,在虚空中凝聚成无数道猩红血线。
"哗啦啦——"
血线交织成网,转眼间化作数十条翻腾的血河。
这些粘稠的血浆长河违背自然法则地逆流而上,如同被无形巨口吸引的蛇群,疯狂涌向祭坛中央。
一具具干瘪的尸体随之悬浮而起,在血河中载沉载浮,最终在祭坛上方汇聚成巨大的血茧。
最骇人的是,那些血河中竟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的人脸——正是战死者最后的痛苦表情,此刻却被永远禁锢在这诡异的一刻!
那具干瘪的尸身如同渴死鬼遇见甘泉,每一寸腐朽的肌肤都在疯狂震颤。
猩红血河接触尸体的瞬间,竟发出"嗤嗤"的灼烧声,蒸腾起带着铁锈味的血雾。
枯槁的皮肤下,无数蚯蚓般的血管突然暴起,贪婪地吮吸着血液中蕴含的生命精华。
"噼啪——"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爆响,尸身以骇人的速度膨胀。
塌陷的胸腔如皮囊般鼓起,干枯的指节重新变得有力,连灰白的发丝都焕发出诡异的乌光。
那张脸——原本骷髅般的面容,此刻竟恢复成生前的模样,只是皮肤下隐隐有血丝游走,如同皮下藏着无数活物。
"轰!"
腐朽的龙袍突然猎猎作响,仿佛被无形的狂风撕扯。
一股源自九幽的恐怖威压轰然爆发,所过之处,地面凝结出厚厚的血晶,空气中飘落的灰烬瞬间定格。
幸存的战士纷纷跪倒在地,七窍渗出鲜血——这不是屈服,而是灵魂在本能地战栗。
连天际的残阳都仿佛被这股威压震慑,黯淡得如同将熄的炭火。
元婴大圆满!
在这股凌驾众生的恐怖威压下,战场上的力量体系被彻底颠覆。
筑基期修士如同蝼蚁般被碾压,膝盖骨在重压下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整个人如同被无形巨掌拍进地面,在血泥中犁出深深沟壑。
他们引以为傲的护体真气如同薄纸般破碎,经脉中的灵力逆流,从七窍中喷出血雾。
结丹初中期的修士也好不到哪去,一个个如坠万年玄冰深渊。
丹田内的金丹疯狂震颤,灵力运转比平日迟缓百倍,就像在凝固的琥珀中挣扎。
他们周身的护体灵光忽明忽暗,每次闪烁都伴随着经脉撕裂的剧痛,嘴角不断溢出带着金丝的精血。
唯有几位结丹后期的顶尖强者,比如共和会那位身经百战的总统亲卫队长,还能勉强保持站立姿态。
但见他们脚下的地面早己龟裂下陷,双腿深陷至膝,浑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队长那张向来刚毅的面容此刻惨白如尸,额角青筋暴起,眼中除了惊骇更有一丝明悟——这根本不是人间该有的力量层次!
这股威压还在持续增强!那些勉强站立的强者们,膝盖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弯曲,护体灵光被压缩得只剩贴身薄薄一层。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不过是那个恐怖存在刚刚苏醒时无意识散发的余威罢了。
"挡...挡住他!"一名身披赤红战甲的共和军将领从牙缝中挤出嘶吼,脖颈处青筋根根暴起。
结丹中期的修为让他勉强抗住威压,手中燃烧着炽白烈焰的战刀剧烈震颤,刀身上铭刻的降魔符文逐个亮起刺目金芒。
"轰——!"
将领喷出一口精血染红刀锋,拼尽全身灵力斩出一道横贯十丈的赤红刀罡。
这道蕴含他毕生修为的斩击所过之处,地面被犁出深达丈余的焦黑沟壑,沿途空气都被高温灼烧得扭曲变形。
刀罡中隐约浮现出朱雀展翅的虚影,带着玉石俱焚的气势首取祭坛中央!
祭坛上,那具己经恢复人形的恐怖存在——或许此刻该称它为复苏的尸魔努尔哈——缓缓抬起右手。
那只本该腐朽的手掌此刻竟莹白如玉,只是指甲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面对呼啸而来的惊天刀罡,它只是漫不经心地曲起食指,对着虚空轻轻一弹。
"叮——"
一声清脆如琉璃碎裂的声响中,那道足以劈开山岳的刀罡竟在半空凝固。
刀身上燃烧的烈焰瞬间熄灭,朱雀虚影发出凄厉哀鸣后溃散。
紧接着,整道刀罡如同被无形巨锤击中的镜面,轰然炸裂成万千灵力碎片,在尸魔面前三丈处形成一片璀璨却致命的光雨!
“啵。”
"啵。"
一声如同孩童嬉戏时戳破皂角的轻响,在死寂的战场上格外刺耳。
那道凝聚着结丹修士毕生修为的赤红刀罡,在距离尸魔三丈之遥时突然凝滞。
刀身上跳动的真火如同被无形之手掐灭,凌厉的刀意还未完全绽放便寸寸瓦解。
就像一幅被雨水打湿的墨画,所有锋芒都在瞬间晕染、消散,最终化作几缕青烟飘散——甚至没能让尸魔的衣角拂动分毫!
那名持刀将领的身形突然定格。
他怒目圆睁的表情还凝固在脸上,眉心却诡异地浮现一个针尖大小的血点。
这个微不足道的伤口中,一缕黑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侵蚀他的金丹。
不过瞬息之间,这位叱咤战场的强者便如同断了线的木偶,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轰然倒地。
他手中那柄战刀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哀鸣就碎成了齑粉。
整个战场仿佛被拖入了幽冥深渊,死寂得能听见血珠滴落的声响。
唯有尸魔喉咙里发出的"咕嘟"吮吸声在空气中震颤,像是恶鬼在啜饮脑髓。
此起彼伏的"咔嚓"骨裂声格外刺耳——那是尚未断气的伤兵被无形力场慢慢碾碎脊椎的声响,每一声脆响都伴随着半声戛然而止的惨哼。
恐惧如同有形质的黑雾在军阵中蔓延,士兵们握兵器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有人膝盖一软跪进血泊,有人失禁的尿液顺着甲胄缝隙滴落。
就连战旗上绣着的猛虎图腾,此刻都像是被抽走了魂魄般萎靡蜷曲。
不知是谁先扔下了兵刃,这声金属坠地的脆响如同丧钟,瞬间引发连锁反应——成百上千件兵器砸落在地,溅起粘稠的血花。
联军最后的士气,在这一刻跌落谷底。
就在这绝望之际,当所有人都以为潼关即将成为北伐折戟之地时。
后方参战的各地军阀统领己经萌生了退意,他们都是坐拥数城之地的大军阀,甚至还有一省之主,资源无数,在自己地盘呼风唤雨,没必要把命拼在这里。
突然,遥远的天际尽头,迸发出一道微弱的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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