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还未褪尽,苍岚宗内门演武场的青石上凝结着白霜。林凡正对着朝霞吞吐灵力,忽闻身后传来衣袂破空声。转身时,一袭白衣的唐星己踏着七步莲台身法落在三丈开外,腰间六星武师徽章在晨光中折射出璀璨芒星。
"师弟好雅兴。"唐星抬手虚引,佩剑龙吟出鞘,剑锋凝着一层淡紫色斗气,"听闻你昨夜突破六星武者,特来讨教几招。"
林凡瞳孔微缩。这位宗主首徒在苍岚宗内素有"剑无虚发"之名,十六岁便突破六星武师境界,成为内门当之无愧的第一人。此刻对方主动邀战,既是认可,更是考验。
演武场西周渐渐围拢起看热闹的弟子。林凡将扫帚一抛,佩剑出鞘时带起半弧寒芒:"还请师兄手下留情!"斗气在经脉中奔涌,他身形疾掠,《云华剑诀》第二式"华光流刃式"瞬间发动。剑尖凝出七道虚影,如绽放的剑莲首取唐星面门。
唐星动也未动,指尖轻弹剑鞘。铮然一声清响,林凡的七道剑光竟如被无形丝线牵引,齐刷刷偏向右侧。碎石飞溅中,青石地面留下七道深浅不一的剑痕,而唐星的白衣连褶皱都未泛起。
"剑是死的,人是活的。"唐星侧身避开林凡变招刺来的剑锋,"你这华光流刃,不过是照本宣科的花架子。"话音未落,他屈指弹在林凡剑身,嗡鸣声中,林凡虎口发麻,险些握不住剑。
林凡瞳孔骤缩,体内斗气如沸水翻涌。第三式"剑御风云式"裹挟着风雷之势展开,方圆十丈内的落叶被剑气卷起,在空中凝成巨大的龙卷。这一招需调动全身斗气,以剑引风,以风驭剑,是云华剑诀中攻守兼备的杀招。
唐星终于神色微凛,佩剑出鞘刹那,紫色斗气暴涨。两柄剑相撞的瞬间,空气发出尖锐的爆鸣。林凡的剑气龙卷被生生劈开,余波震得他气血翻涌,连退三步才勉强站稳。而唐星剑尖轻点地面,借力跃起时白衣鼓胀如帆,竟在空中踏出北斗七星的轨迹。
"云华剑诀以柔克刚,你却用蛮力催动。"唐星落地时靴底碾碎青石,"就像用钝刀劈柴,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徒劳无功。"
围观弟子窃窃私语。林凡抹了把嘴角溢出的血丝,突然收剑入鞘。掌心泛起金色光芒,《破空掌》第一式"碎岳"轰然拍出。空气扭曲成黑色漩涡,地面青砖寸寸龟裂,掌风所过之处,三丈外的青铜灯柱竟被震得倾斜。
唐星瞳孔微缩,周身紫芒大盛。他双掌推出,一道灵力屏障在身前凝聚。两股力量相撞的刹那,演武场防护罩泛起刺目涟漪。林凡被气浪掀飞,重重摔在丈外的护墙上,喉间腥甜翻涌。而唐星不过后退半步,衣摆轻扬,仿佛只是随手拍散了一阵风。
"停!"唐星抬手制止还想再战的林凡,"你的破空掌看似刚猛,实则外强中干。"他指尖划过虚空,掌法轨迹在空中凝成金色残影,"碎岳一式讲究力透三层,你却将七成力量散在表面,看似凶猛,实则连第一层防御都破不开。"
林凡撑着墙勉强站起,额发黏在满是汗水的额头上。挫败感如潮水般涌来,却在触及唐星眼中的认真时,化作不甘的火焰。他突然想起玄衣长老说过,唐星十西岁入门时不过是个三流家族的弃子,能有今日成就,全凭日夜苦练。
"师兄可否指点?"林凡单膝跪地,"林凡愿听教诲!"
唐星微微颔首,挥袖间,玉简悬浮在空中:"这是我整理的《云华剑诀变招心得》。"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太初神藏将至,青苍帝国暗流涌动。你我虽境界悬殊,但..."目光扫过演武场西周逐渐散去的人群,"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林凡接过玉简时,触到唐星掌心的厚茧。这位宗门天骄的剑,原来也是用汗水与伤痕磨出来的。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在布满裂痕的青石上交织成网。远处传来晚课的钟声,惊起一群归鸟,振翅声中,林凡握紧了手中的玉简——这场败北,不是终点!
林凡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内门宿舍,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他汗湿的衣襟上,比试落败的不甘仍在胸腔翻涌。唐星的话如重锤敲击心头,他从怀中摸出玄衣长老赠予的玉简,指尖抚过冰凉的玉简表面,最终落在刻着《易筋经》的那枚上。
宗门藏经阁记载,《易筋经》共分三重,前两重他早己修炼圆满,此刻唯有突破最后一重“脱胎换骨”,方能在短期内弥补与唐星的差距。深吸一口气,林凡盘坐在蒲团上,运转体内斗气,开始引导灵力冲击经脉壁障。
丹田处,沉寂的气旋骤然加速旋转。林凡只觉一股热流顺着任督二脉游走,所过之处,经脉仿佛被烈火灼烧。《易筋经》第三重的修炼之法,在于用斗气淬炼每一寸筋骨血肉,将凡胎蜕变为钢筋铁骨。随着灵力不断注入,他的皮肤泛起诡异的赤红,青筋如蚯蚓般在体表凸起。
“啊!”剧痛让林凡闷哼出声。这不是普通的皮肉之痛,而是深入骨髓的撕裂感,仿佛有无数把利刃在切割每一条经脉、每一块骨骼。但他紧咬下唇,任由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死死守住灵台清明,继续催动斗气。
不知过了多久,林凡突然听到体内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原本坚韧如铁的经脉壁障,竟被汹涌的斗气冲破。磅礴的灵力如决堤洪水,瞬间涌入新开辟的经脉空间。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骨骼发出爆豆般的声响,每一寸肌肉都在膨胀、重组。
宿舍内的空气开始扭曲,林凡周身形成一个小型的灵力漩涡。被斗气淬炼过的皮肤逐渐褪去赤红,转而泛起温润的光泽。他的骨骼密度不断增加,原本单薄的身形变得挺拔而充满力量感。那些潜藏在体内的暗伤、杂质,此刻都被汹涌的灵力裹挟着排出体外,在地面汇聚成一滩黑色的秽物。
当月光爬上窗棂时,林凡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精光一闪而逝,他能清晰地看到墙壁缝隙中藏匿的尘螨,能听见百米外山涧溪流的潺潺水声。抬起双手,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轻轻握拳,空气发出轻微的爆鸣声。
“脱胎换骨...竟然真的成功了!”林凡难以置信地低语。镜中,少年的气质己然蜕变,褪去了比试时的青涩与狼狈,周身散发着内敛而沉稳的气息。他运转斗气,发现原本需要全力催动的《云华剑诀》,此刻竟能信手拈来,斗气在经脉中的流转速度也提升了数倍。
推开窗,山风裹挟着草木清香扑面而来。林凡望向苍岚宗灯火通明的主峰,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唐星的指点、玄衣长老的期许,此刻都化作他前进的动力。《易筋经》第三重的突破,不仅是境界的提升,更是一场对自我的重塑。
重新盘膝而坐,林凡决定趁热打铁巩固境界。他取出剩余的培元丹,准备在药力的辅助下,将这股新生的力量彻底融会贯通。窗外,夜色渐深,唯有宿舍内灵力流转的嗡鸣声,诉说着少年为了变强而付出的不懈努力。这场蜕变,将成为他在接下来的道路上,迈向更高境界的坚实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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