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山雨欲来

寿宴的筹备如火如荼，处处张灯结彩，笙歌音乐。然而，这表面的繁华之下，暗流汹涌得令人窒息。

二房的动作陡然频繁起来。听松院里，周氏与二老爷萧远河关起门来的密谈次数明显增多，连带着几个心腹管事进出都带着一种压抑的兴奋。府中悄然流传起一些捕风捉影的流言：世子妃云婳借整顿田庄铺面之便，中饱私囊，数额惊人；更有甚者，暗指她与某个常来府中送绸缎的江南年轻商人“眉来眼去”，行迹可疑。

与此同时，静安居的死寂被一种更深的、令人不安的“病危”气息笼罩。张嬷嬷煎药的次数增加了，送药时脸上的忧虑沉痛几乎要溢出来。府医进出的脚步也愈发匆忙沉重，每一次离开时都摇头叹息，只留下只言片语在风中飘散：“……世子爷这脉象……唉，怕是……就在这几日了……”

一种无形的、沉重的压力，如同巨大的磨盘，缓缓碾向云婳。府中下人的目光变得异样，带着审视、怜悯，以及一丝幸灾乐祸的疏离。连老夫人派来询问寿宴筹备进度的赵嬷嬷，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复杂的探究。

云婳如同行走在薄冰之上，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她依旧每日去田庄铺面，只是身边明里暗里的护卫增加了一倍。她照常去给老夫人请安，汇报田庄水利竣工、铺面盈利的“喜讯”，脸上依旧是那份恰到好处的、带着一丝疲惫的恭顺，仿佛对周遭的暗流毫无所觉。只是无人知晓，她贴身收藏的那份记录了侯府核心账目亏空与二房支取记录的纸笺，己被汗水浸得微微发潮。袖中的金簪，也日夜不离。

风暴的中心，静安居内，帐幔低垂。萧灼枯槁惨白的脸在昏暗的烛光下，如同覆着一层死灰。然而，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眸子，却在不为人知的瞬间，爆发出令人心悸的寒芒。张嬷嬷送来的药，他依旧“喝”了，只是那药汁，大部分悄然渗入了他枕下特制的、吸附力极强的棉垫之中。他在积蓄力量，如同蛰伏在冻土下的毒蛇，等待着给予猎物致命一击的时机。云婳处理完铺面事务回府，刚踏入院子，便被几个婆子拦住。“世子妃，二夫人有请。”为首的婆子语气不善。云婳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跟着她们来到听松院。周氏端坐在主位，眼神阴鸷：“世子妃，府中都传你中饱私囊、行为不检，你可有话说？”云婳冷笑：“二夫人仅凭流言便兴师问罪？可有证据？”周氏一拍桌子：“证据自会找到，你且等着。”云婳不卑不亢：“我问心无愧，倒是二夫人如此大张旗鼓，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周氏被噎得脸色铁青。与此同时，静安居中，萧灼己暗中联络了自己的心腹。他知晓云婳此刻处境危险，眼神愈发坚定，准备在寿宴上让二房的阴谋彻底败露，给这暗流涌动的府宅来一场真正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