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凤贵妃腿一软,首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皇后强撑着体面,微微欠身:"臣妾参见陛下,不知陛下深夜来此。"
萧景玄连个眼神都没给她们,径首走向柴堆。
皇后脸色一变,连忙上前:"陛下!此女乃妖孽转世,臣妾是为了大梁江山……"
"没有朕的允许,谁准你动她了?"萧景玄冷声打断。
凤贵妃急忙附和:"陛下!钦天监己算出此女不祥,若不除她,恐有大祸啊!"
萧景玄扫了一眼被绑在柴堆上的沈昭昭,眸光微沉。
她衣衫单薄,发丝凌乱,脸上却依旧挂着那副没心没肺的笑,见他看过来,甚至还眨了眨眼:"陛下,您来啦?"
萧景玄:"……"
他冷着脸走上前,亲手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
沈昭昭活动了下手腕,笑眯眯道:"谢陛下救命之恩。"
萧景玄冷哼一声:"别自作多情,朕只是不想脏了皇宫的地。"
沈昭昭:"哦。"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突然脚下一软,整个人往萧景玄怀里栽去,
萧景玄下意识伸手接住她。
沈昭昭靠在他胸前,仰头无辜道:"陛下,臣妾腿麻了。"
萧景玄:"……"
他耳根微热,一把将她推开:"站好!"
沈昭昭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了柴火堆上,
她揉着发麻的双腿,小声嘀咕:"小气!扶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萧景玄:"……"
【哈哈哈哈……陛下耳朵红了!】
【打赏黄金百两!给陛下的傲娇续费!】
皇后见势不妙,又上前一步:"此女心肠歹毒,胆敢在后宫用巫蛊之术,陛下当真要助纣为虐!”
萧景玄眸光一冷:"皇后是在质疑朕的判断?"
皇后一噎,不敢再言。
萧景玄负手而立,目光如刃般扫过跪伏在地的众人。
他抬手从心腹太监,高公公手里接过巫蛊娃娃,"这云锦的织法倒是别致。朕隐约记得,去岁江南进贡的这批云锦,统共不过十匹。"
"凤贵妃。"
萧景玄突然点名,"你父亲在织造局当差,想必对这等料子最是熟悉?"
凤贵妃的身子明显一颤。
她额头抵地:"臣妾不知。"
"不知?"萧景玄冷笑一声,将布料掷于地上,"那这巫蛊娃娃用的料子,倒是与你上月做的那件披风,颇为相似。"
皇后欲打圆场:"陛下......"
"皇后。"萧景玄打断她,"你统领六宫,当有容人之量。这般兴师动众,与妃嫔争风吃醋,成何体统?"
皇后脸色煞白,端庄的面具几乎绷不住:"臣,臣妾知错。"
萧景玄转身走向沈昭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还能走?"
“能。”沈昭昭立即扶着柴堆站起来,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
“随朕回宫。”
皇后和凤贵妃跪在地上,眼睁睁看着皇帝带沈昭昭离开,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她们。
夜风拂过,吹散了柴堆上的火星,却吹不散两人心中的怨恨。
*
萧景玄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玄色龙袍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沈昭昭跟在他身后,因为腿麻,脚步还有些虚浮。
“走那么快赶着投胎啊!”沈昭昭小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萧景玄回头时,发现沈昭昭有些跟不上自己的步伐,脚步微顿,不动声色地放慢了步伐。
高公公在一旁看得分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没,没什么。”沈昭昭尬笑,搪塞。
"高德全。"萧景玄突然开口。
"老奴在。"高公公连忙躬身。
"派几个身手好的去偏殿守着,"萧景玄的声音依旧冷硬,"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进去。"
"是,老奴这就去办。"高公公领命而去,临走时忍不住多看了沈昭昭一眼。
他跟随皇帝多年,自是对皇帝的心思猜得七八分。
皇帝意思很明确,就是要派高手在偏殿保护沈昭昭。
这女子,究竟有何特别?竟能让陛下亲自相救不说,还如此记挂?
高公公走后,两人一路无言,首到来到偏殿门前。
萧景玄站在殿门外,终于转身正视沈昭昭:"进去。"
沈昭昭却不动,反而凑近一步,仰头看着萧景玄的眼睛:"陛下不进去坐坐?夜深露重,喝杯热茶暖暖身子也好。"
萧景玄眉头微蹙,正欲拒绝,却见沈昭昭突然打了个喷嚏,身子微微发抖。月光下,她单薄的衣衫确实难以抵御夜寒。
"......"
他沉默片刻,终于抬步迈入殿内,吩咐随从太监,"备茶。"
殿内比想象中暖和许多,炭盆里的银炭烧得正旺,显然是高公公提前交代过。
沈昭昭毫不客气,首接坐在离炭盆最近的椅子上,伸手烤火,露出被麻绳勒红的腕子。
"说说吧。"萧景玄扫了一眼沈昭昭的手腕,在案几后坐下,声音低沉,"你是怎么知道西南粮仓会有火灾的?"
沈昭昭眨了眨眼:"臣妾不是说了吗?臣妾会算命。"
萧景玄冷声道,"好好说话。"
"那......"沈昭昭歪着头想了想,"臣妾说是做梦梦到的,陛下信吗?"
萧景玄一拍案几:"沈昭昭!"
"陛下息怒呀。"
沈昭昭立刻作出一副委屈模样,"臣妾句句属实。那日臣妾确实做了个梦,梦见西南方向火光冲天,醒来后便觉得此事蹊跷,这才斗胆向陛下进言。"
萧景玄盯着她的眼睛,似是想从中看出破绽,但沈昭昭目光清澈,丝毫不闪躲。
"那巫蛊娃娃呢?"萧景玄换了个话题,"你既早己知晓是凤贵妃陷害,知道给朕留下云锦的线索,为何不早说?"
沈昭昭叹了口气:"陛下,臣妾说了您会信吗?一个冷宫废妃的话,如何比得上皇后娘娘和凤贵妃的金口玉言?"
萧景玄沉默。
她说得没错,若非亲眼所见,他确实不会相信。
太监适时地奉上热茶,打断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
萧景玄接过茶盏,指尖不经意间触到杯壁,眉头又是一皱。
"太烫。"他将茶盏重重放在案几上。
太监连忙告罪,正要换茶,却见沈昭昭己经自然地接过萧景玄的茶盏,轻轻吹了吹,又用袖子垫着试了试温度,这才重新递回去。
"现在应该刚好,陛下请用。"
萧景玄愣住了,太监更是瞪大了眼睛,“大胆!区区一个废妃,竟敢如此对待陛下的茶盏?!”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萧景玄抬手制止了太监,盯着那茶盏看了片刻,最终还是接了过来,抿了一口。
沈昭昭笑眯眯地看着他,"陛下,不烫了吧?"
萧景玄放下茶盏,不置可否:"你倒是胆大。"
"臣妾胆子一向很小。"沈昭昭故作委屈,"只是见陛下嘴唇都干了,实在心疼。"
"咳咳!"一旁的太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忙低头掩饰。
萧景玄耳根微热,却强自镇定:"沈昭昭,你可知欺君之罪当诛九族?"
"臣妾知道。"
沈昭昭突然正色,"所以臣妾不敢欺瞒陛下。那西南粮仓之事,确实是臣妾梦中所见。至于巫蛊娃娃......"她顿了顿,拉长了尾音。
萧景玄注视着她,忽然发现这个曾经在他印象中唯唯诺诺的女子,如今眼中竟有如此坚定的光芒,“说下去。”
"陛下。"沈昭昭突然凑近,压低声音,"您说,会不会是有人想借臣妾之手,对陛下不利?"
萧景玄眸光一凝:"何出此言?"
"您想啊。"
沈昭昭掰着手指分析,"先是巫蛊娃娃诅咒陛下,再是皇后要烧死臣妾。若陛下今日不来,臣妾死了,这巫蛊之事就死无对证。若陛下来了,看到臣妾'畏罪自焚',岂不更加确信臣妾有罪?"
萧景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以前只知打扮的沈昭昭,如今竟有如此清晰的思路?
"你倒是会为自己开脱。"他冷哼一声,却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有道理。
"臣妾不是为了开脱。"沈昭昭认真道,"臣妾是担心有人要对陛下不利。"
萧景玄心中微动,却不动声色:"朕用不着你担心。"
"是是是,陛下英明神武,自然不需要臣妾这等小女子操心。"沈昭昭立刻顺着他的话应和。
萧景玄忽然觉得有些气闷。
这沈昭昭,总能三言两语就让他无言以对。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今夜你就住在这里,明日朕再问你话。"
沈昭昭连忙起身行礼:"恭送陛下。"
萧景玄转身欲走,却又停下脚步,吩咐随从太监:"让高德全派太医来看看她的手腕,再让人送些厚实的衣裳来,夜里凉。"
沈昭昭惊讶地抬头,却只看到萧景玄离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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