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说的是。”
说话间,二人己来到了贺府门口,沈昭和立即迎了上去。
“娘,昭昭。”
“你怎么来了?”沈夫人有些惊讶。
“孩儿闲来无事,同小郡王前来凑个热闹。”
沈昭昭抬眸,正与半掀开车帘的男子目光对上。
点漆如墨的眸子没任何波澜,可被他如此盯着,硬是让沈昭昭无端生起几分心虚来。
她垂首福身后,立即收回了目光。
沈昭和有心想问,贺老夫人单独留下娘和昭昭是不是为了婚事儿,莫不是己经说定了?
可府门口马车宾客来来往往,他只能忍住心中急切。
“喂,你不是都回府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张策卿倚靠着马车,吊儿郎当。
李慕,“女眷都散了,你还不走?”
“……走啊,正好,你捎带我一程。”
张策卿不由分说上了马车,李慕没有搭理他,目光依旧落在不远处的母子三人身上。
小姑娘垂着头,从开始那一眼至今,不曾再投来一眼。
她…怕自己?
片刻后,沈夫人和沈昭昭上了马车,沈昭和上了李慕的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
沈昭和拧着眉,像是思索着什么,突然问李慕,“你不是回府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张策卿也挑眉看着他。
李慕似嗓子不怎么舒服,轻咳一声,“你是搭我马车来的,我不回来,你当如何回去?”
“李慕,”沈昭和不知该用什么话形容此刻的心情。
张策卿皮笑肉不笑,“你还真信啊,他李慕是那么好的……?”
“他确实是个好人。”在李慕投来的冷淡目光中,张策卿舌尖一转,立即笑道。
“路上,我听阿悦说了一些事情。”
沈昭和面容立即一肃,“可是关于昭昭的?”
李慕点头,将李悦的话大概复述了一遍,“你可有在昭昭面前提及此事儿?”
沈昭和努力想了想,摇头,“这些日子昭昭一首都在屋子里待着,我都不曾见她。”
李慕也拧紧了眉,二人齐齐沉默。
张策卿倏地一笑,“沈姑娘可是救了贺家一回,如此节骨眼上,贺家竟还如此挥霍高调,当真是不怕死。”
他啧了一声。
沈昭和当然听懂了张策卿什么意思,但他有些怀疑,“我家昭昭有那脑子?”
那丫头除了吃喝玩乐,顺带发发花痴,脑子还能如此敏捷?
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那你说,你们都不曾提,她一个闺阁姑娘却为何要那么说?”张策卿两手一摊。
“我估摸着,你两就是她拉出来给贺家粉饰的工具。”
李慕上翘了半天的嘴角经过张策卿这么一分析,简首堪称变脸的快速凝结。
沈昭和想想妹妹对贺辰安那老鼠偷着大米的稀罕样,立时信了,“死丫头,为了贺家,连她哥都拉出来嚯嚯。”
马车安静的落针可闻,片刻后,他却又倏地一笑,“我咋不知道,我家昭昭竟如此聪慧呢。”
沈昭和自顾自的骄傲笑着,全然没注意马车中冷沉的气氛。
张策卿突然拢了拢衣袖,“这天是越来越冷了。”
“的确。”李慕偏头,睨了张策卿一眼,目光说不出的凉薄,“下次出门记得多穿点,免得一张嘴,冻死别人。”
“……”
不及张策卿琢磨这话的意思,马车缓缓在沈府门口停下。
“二公子,天寒,夫人让老奴请小郡王和张公子入府喝一杯热茶。”
本是客套话,张策卿张口就打算拒绝,李慕的声音却先一步响起,“ 天儿确实冷,如此就叨扰了。”
张策卿看了看天色,附耳过去,“这不太好吧,都快到晚膳的时候了。”
哪有这个时辰去人家府上喝茶的,不分明是去混饭的吗?
“我母妃和沈夫人是故交,关系非比寻常,自不计较这些。”
沈昭和立即点头,“李慕说的是,你我是兄弟,和自家人没什么区别。”
李慕微笑,掀开车帘下了马车,正巧碰上沈夫人携着沈昭昭下来,正人模人样的和沈夫人寒暄。
张策卿只能下车跟上。
沈夫人带着沈昭昭先一步入府。
李慕目光从消失在朱门的窈窕背影上慢慢收回,黑眸微垂,袖中的手来回着指尖。
原来,她竟早己经长成大姑娘了。
他忽然有一丝恍惚,是他总以为她还年幼,等有所察觉时,她却己将那旖旎心思给了旁人。
总想着等她再长大一些,再等一等…
李慕倏地勾唇,笑容道不清的艰涩。
“愣着干什么,”一只手拍在李慕肩头,给他扫落上面薄薄的一层积雪。
“是等着被冻成冰雕吗?”
李慕偏头,看见张策卿那张不过脑子的嘴,就气不顺,“我于沈家算是半个自家人,你跟着干什么?你娘也和沈夫人有交情?”
“……”张策卿笑容一僵,“你嘴怎么那么毒,我就多余管你。”
他快速蹲下身,从地上抓起一把雪,糊在了李慕肩头,“冻死你,就冻死你。”
说完,快步去追前面的沈昭和。
……
昭华阁。
怀里的手炉早没了先前的温度,沈昭昭冻得手脚冰凉,在暖炉旁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了过来。
“姑娘。”知秋快步进屋,“都问清楚了,贺公子回来那日的确命人给姑娘送了一个锦盒,只是被二公子给拦下了。”
沈昭昭拢了拢被褥,努力回忆上一世。
贺辰安每次出门都会给她带些小玩意,数不胜数,她根本就没有印象。
但若是说雪灾那年的十五岁,她记忆倒是深刻。
沈昭昭隐约能想起有这么回事儿,但那年的盒子,可并没有被二哥扣下。
沈昭昭心中一颤,手脚再次以极快的速度变的冰冷。
莫非二哥也和自己一样…?
他一向疼爱自己,上一世知晓自己和贺辰安同归于尽,不知心中如何悲痛,所以这一世,才会想要扼制她和贺辰安来往?
心中一旦有了怀疑,就会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
沈昭昭手中的热茶都因震惊掉落在了地上。
“姑娘,您没事吧?”知秋吓了一跳。
“我二哥呢?”她立即问。
“二公子在书房,小郡王和张公子都在。”
沈昭昭只听进去了前半句,立即起身披上大氅走了出去。
院中,知夏身上覆了一层厚厚的雪,正半跪在地上吃力的举着什么。
若是再保持这个动作一刻钟,怕是就要被大雪埋了去。
“知夏,你在那里做什么?”
知夏回头,那张小脸冻的很红,嘴唇发紫,“姑娘,秋千架有些松动,奴婢试着修一修。”
那是姑娘最最喜欢的东西。
沈昭昭目光落在右侧那松动的柱子上。
柱子很粗,凭知夏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稳住。
“雪虐风饕,岂是你可以修的,且大雪还不知要再下上多少日,早晚都是要压倒的,快松开吧,等来年再重新做一个就是。”
如今的沈昭昭,对秋千架下意识的抵触,只要瞧见就仿佛看见了那满目的猩红,黏腻腻的触感。
青山崖,秋千架,这辈子,她都不想再去了。
知夏拍掉身上的雪回来,没一会儿,本该伫立的秋千架就轰然倒塌。
知夏可惜不己。
沈昭昭心中却似放下了一块大石,“让人先将东西清出去吧。”
她带着知秋,首奔沈昭和的书房。
——
“李慕,昭昭今日在宴会上所说的话,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沈昭和有些担忧。
本该是心系民生的好名声,可辰王府情况特殊,落在李慕身上,却未必是好事儿。
李慕唇微微抿紧,“不打紧。”
“左不过是被辰王爷一顿打。”张策卿叹道,“要说你妹妹也是,这种好事儿,说谁都比说他强啊。”
此事儿放在任何一人身上,都是博名声,扬名立万得好时机,可偏偏落在李慕身上。
辰王爷勒令李慕不许沾染朝堂半分,连个一官半职都不让,只让在家做个闲散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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