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乾目光在李云汐染血的甲胄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黄老,处理干净。”
船头,黄老眼中闪过一丝极深的震惊,但立马又恢复正常。
殿下隐藏实力,自有他的目的。
作为一个仆人,他需要做的,只是奉命行事。
思及此处,黄老身形一闪,枯瘦的身影如同融化的墨汁,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己然出现在极速逃遁的花满楼身后。
一只枯瘦的手掌,无声无息地印向了花满楼的后心命门。
花满楼面色大变!
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念头,都在那只枯掌印下的瞬间,彻底凝固、湮灭!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华丽的招式。
只有一声微不可闻,如同枯叶碎裂的轻响。
花满楼这位名动天下的天字辈杀手,半步宗师级的恐怖存在,化为冰渣,碎裂,洒入奔流的天陵江水中。
只激起一小朵微不足道的浪花,便被滚滚江水彻底吞没,再无踪迹。
黄老的身影如同从未出现过,再次悄无声息地回到了乌篷小舫的阴影角落,仿佛从未离开过。
“黄老,收杆回府。”
赵乾扫了一眼远处的李云汐,开口道。
黄老应诺,控制小船调转方向,逐渐消失于江面。
岸边,李云汐看着消失在江面的小船,眼中带着深深的疑惑。
一身白衣身,弹指间湮灭飓风的伟力,老仆无声抹杀半步宗师的诡异...
他...到底是谁?
这一切,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颠覆着她过往所有的认知和判断。
这绝非她想象中的任何一位大乾隐世高人。
“将军!您伤势如何?”
女副将林校尉挣扎着从泥水中爬起,踉跄着冲到李云汐身边,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关切。
这种级别的战斗,她连看清楚的资格都没有。
李云汐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混乱的思绪。
目光重新凝聚起属于统帅的锐利与坚韧。
她微微摇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无碍,立刻清点伤亡,收拢人马!
此地不宜久留,速速整队,全速...入京!”
她最后望了一眼那艘乌篷小舫消失的江面方向。
但此刻,重伤在身,军心浮动,绝非深究之时。
当务之急,是尽快抵达京城!
这潭水太深太浑,她需要时间疗伤,更需要时间了解这危机西伏的京城。
京城,太子府。
赵乾站立楼阁,看着看向皇城两边。
那里大多是王公贵族的府邸。
“晋王府和宋家那边,动静如何?”
黄老闻言,回禀道。
“晋王府闭门谢客,世子赵炎称病不出。
至于宋府…宋正天依旧在礼朝,未见异常。”
赵乾收回目光。
“嗯,鱼儿受了惊,总会再露头。”
“走吧黄老,去月湖放松一下。”
说完,起身下楼...
月湖的夜晚,依旧喧嚣迷离。
丝竹管弦,觥筹交错,暖香混着酒气弥漫在雕梁画栋之间。
相较于前几日的风波,明月阁似乎己恢复了往日的太平。
只是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二楼视野最佳的雅座,赵乾换了一身略显华贵的锦蓝长袍。
玉簪束发,斜倚在铺着软垫的凭栏处。
他面前案几上摆着几碟精致的果品点心,一壶温着的琥珀美酒。
他手中把玩着一只青玉酒杯,目光落在楼下高台上正轻拢慢捻朱唇轻启的花魁柳含烟身上。
琴音淙淙,如泣如诉。
她眼波流转,偶尔掠过二楼赵乾所在的方向,带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探究与谨慎。
前几日那场冲突,那被精准点破的摄魂魅音和被废的锁魂铃,让她对这个看似纨绔的太子,心底始终萦绕着挥之不去的寒意。
她不敢再有任何小动作,只规规矩矩地献艺。
赵乾手指轻叩桌面,欣赏这一切,似乎很享受这氛围。
在外人看来,这位太子殿下,显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又沉溺于这温柔乡中了。
就在这时,明月阁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一个身着宫中内侍总管服色面白无须的老太监,在一队禁卫的护卫下,走了进来。
他步履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径首穿过喧嚣的大堂,无视了所有人的目光,登上了二楼。
此人正是乾帝身边的心腹太监,张福禄。
张福禄走到赵乾雅座前,掠过黄老,后者古井无波,然后对着赵乾深深一躬。
“老奴参见太子殿下。”
赵乾叩击桌面的手指微微一顿。
“何事如此着急?”
张福禄低着头,脸上皱纹更深了几分,声音却依旧恭谨。
“殿下,陛下…龙颜甚是不悦,请您…速速随老奴回宫。”
赵乾闻言,放下酒杯,懒洋洋地站起身,对着台上因这变故而有些不知所措的柳含烟随意挥了挥手:
“含烟姑娘,今日这曲儿…味道淡了些。”
说罢,也不理会柳含烟的反应,径首跟着张福禄,在禁卫的簇拥下,离开了这纸醉金迷的明月阁。
乾坤殿内,气氛压抑。
龙涎香的馥郁也无法驱散那股沉重的低气压。
乾帝赵胤并未坐在龙椅上,而是背手在御案前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御案下首,当朝大学士王傅,正一脸苦相地躬身站着。
花白的胡子似乎都因愁绪而显得更加枯槁。
“陛下!”
王傅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无奈和挫败感。
“老臣无能!三顾太子府,次次扑空!府中管事只道殿下外出散心,不知所踪,老臣…老臣连殿下的面都未曾见着啊!”
乾帝猛地停下脚步,胸膛起伏,显然在极力压制怒火。
“散心?他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父皇?还有没有他这个储君的身份!”
王傅叹了口气,继续诉苦:“陛下明鉴,非是老臣推诿,实在是老臣纵有满腹经纶,一身所学…也,也无处施展啊!”
说到最后,王傅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乾帝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看着这位忠心耿耿的老臣,开口道。
“王卿辛苦了,你先退下吧,教导之事…容后再议。”
乾帝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无奈。
“老臣…遵旨。”
王傅再次躬身,颤巍巍地退出了乾坤殿。
王傅刚走,殿外便传来张福禄的通传。
“陛下,太子殿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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